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1566同人】龙须席(海嘉,无差)

注意避雷。给@是嘉靖不是嘉庆 的生日贺表x。我对海瑞和嘉靖的了解仅限于《大明王朝1566》,这是1566同人不是历史同人。欢迎抽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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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

    午夜的西苑玉熙宫,司礼秉笔太监陈洪听到重重帘幔内的吟哦尾音随着轻烟消逝,方才压低喉咙却又保证里头的人能听见,字斟句酌地禀报道:“陛下,奴婢把他带到了。”

    像颗石子投进无限深渊,陈洪不敢多问。静默许久,帘幔深处传来微颤的磐音,不似平日那般浑厚有力。陈洪舒了口气,推搡身边的人。手触及那人脊背时,陈洪被他的瘦弱棱嶒吓了一跳,如同碰了冰飞快缩回手,努嘴:“进去吧。”


    脚镣在青砖地面拖行,步步叩出金石声。嘉靖皱了眉:“陈洪,把他的手镣脚镣都除了。”陈洪脸色微变,瞬间恢复常态:“回陛下,此人狂悖无状,奴婢恐他发疯,伤了龙体。”

    嘉靖端坐在法坛,并不看他们:“上回那锦衣卫敲裂了一块青砖。”

    陈洪松了口气,会意陛下是爱惜花费不赀的地面,并不是宽待这狂悖无状、弃国弃家的死囚。只是来时没想到这一出,手镣脚镣的锁钥在诏狱。陈洪禀告了嘉靖,旋回诏狱取锁钥。

    陈洪出了宫门,急促的脚步放缓。


    海瑞戴着镣铐朝法坛深深叩头:“陛下,罪臣海瑞觐见圣颜。”帘幔内飘来似有若无的松木余香和药的苦香。

    “嗯哼”,海瑞被这不合常规的回音惊了一惊,险些身子歪斜,“不要叫朕陛下,朕是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海瑞差点想回:“我不记得这许多名字。”幸而他记得这是玉熙宫,法坛上玄青道袍披发而坐的是嘉靖。


    海瑞抬头:“陛下为臣民万物之主,膺天下责,不可自弃,一意玄修。”

    “天下人不值朕久矣,朕的臣子都詈骂朕。不若求长生,当个逍遥散人。”

    “陛下天资英断,只是错用刚明,纲纪废弛。天下事,皆在陛下幡然醒悟,一振作间,不独盛世可复兴,万世之贤名亦可待也。”

    “海刚峰,海笔架......”,嘉靖陡然起身烦躁不安踱步,宽大的道服如蝴蝶翅膀翻飞。子时服了药,本该静养,却心血来潮让陈洪去诏狱偷偷提海瑞来问话。被海瑞这几句话一激,郁热从中焦逆涌,“果然名不虚传。朕问你一句,你若真是直臣,就据实回复。”

    “罪臣绝不敢欺隐。”


    “天下臣民都盼着朕归天么?”嘉靖快步凑近,呼吸急促,瞳孔凝视他,想从他脸上的毛孔里看出有无欺隐。

    海瑞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竟踌躇了不敢回答,不忍回答。

    “哈哈哈,”嘉靖仰天振臂放声大笑,披发散乱,两袖又如落入罗网的鹤,两翼垂死挣扎飒飒拍打在海瑞的脸上身上。

    海瑞头一次看到嘉靖这般失态,惊惶对道:“抱朴子云,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陛下金餐玉食,寿享万年。”

    “你不是说朕不该奢侈么?”嘉靖凌厉凶残拉起海瑞的衣襟,“跟朕来,看朕睡觉的地方。”


    海瑞跌跌撞撞被嘉靖拖到偏室的卧榻,嘉靖按着他脖子让他看席子:“你看,朕睡的不过是龙须草编成的席子,弘治先帝最节俭,也用这龙须席。九重宫殿深邃,外面竟传说朕睡的是玉石席。”

    海瑞来到京城户部前,在江西当县令,岩陂上一丛丛葳蕤的龙须草,萋萋动清泉,风抑岚光湿,庶民翻山越岭择出草叶,不舍昼夜织成席子轻软如丝,进贡到宫里,自己只睡得破旧不堪的粗草苫。可在宫里,龙须席还只算贱物。

    海瑞明白徐阁老他们怎么想的,他们看透了嘉靖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不做以卵击石的劝谏,心底盼着嘉靖早早殡天,换个弘治那样脾气和顺从谏如流的君主,好成就他们的重造盛世。

    可他海刚峰如何能抛弃这不可救药的君父呢?知道无用,也要劝一劝。秋后问斩或是瘐死诏狱,都是求仁得仁。

    罢了。


    嘉靖猛然以惊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推到榻上,脚镣如铜钱落地一般脆响,伏到他面前哑声问:“明白了吗?”

    松木香侵袭进海瑞的鼻孔。海瑞当他魔怔了,抓住他的肩膀想阻拦,手镣划出弧线不偏不倚隔着袍子重击在嘉靖的锁骨。海瑞惶急惊呼,嘉靖却反抓住他的手背,引他来揉自己的伤处,缓念道“云在青天水在瓶”。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九重帐里的松木香徐徐流逝,玉熙宫偏室的春夜像凝脂,在片刻纵情的温热里消融。柔软的道服如蝶翼,裹住铿锵的手镣脚镣。嘉靖在药热退却间感到通体释然,用九霄之上的孤独承接了另一个人灵魂至境的无望。


    陈洪回来的时候海瑞还是跪在法坛前,嘉靖隔着帘幕打坐,像陈洪离去时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陈洪掏出锁钥,嘉靖说:“不必,带他回诏狱。”

    海瑞叩头告退,脚镣在青砖地面步步叩出金石声。

    走到殿门口,他自言自语念了句:“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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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最后一句话是李贺的《苦昼短》,意思是仙道渺茫,求之无用。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食熊则肥,食蛙则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何为服黄金,吞白玉。谁是任公子,云中骑白驴。刘彻茂陵多滞骨,
嬴政梓棺费鲍鱼。"



八卦万历野获编21-22章里面的张居正、徐阶、海瑞、王世贞

八卦老张,顺手连徐阶海瑞一起8了。劲爆,徐阶曾孙和万历的一夜欢爱。结尾还有可怜的王世贞。沈德符文中一直称呼老张“张江陵”,我在这篇也跟风这么称呼他。沈德符作为嘉兴人,对隔壁吴地展开地域黑。括号里照例是我个人无责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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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刘二缇帅】景陵陆武惠(炳)领锦衣最久,虽与严分宜比周,而爱敬士大夫,世宗时有严谴下诏狱者,每为调护得全,缙绅德之。殁后虽削爵籍没,终昭雪袭官。今江陵在事,以同乡麻城刘太傅(守有)领锦衣,寄以心膂。适台臣傅应桢、刘台等以劾江陵逮问,赖刘调护得全。夺情事起,五君子先后抗疏,拜杖阙下,亦赖其加意省视,且预戒行杖者,得不死垂楚。刘后以厂榼张鲸株累罢归,而子孙贵盛不绝。两相何等威权,而爪牙能度外行事,宜其有后。


(嘉靖时陆炳虽然和严嵩同流合污,但陆炳敬重士大夫,对于下诏狱的士人都调护保全,士人都觉得他有德。所以死后虽然削爵籍没,最终昭雪了。


     张江陵让同乡心腹刘守有总领锦衣卫。傅应桢、刘台因为弹劾江陵下诏狱,是刘守有保全。夺情时廷杖也是因为刘守有预先叮嘱没有打死。所以他子孙贵盛。


      严嵩和张江陵两相何等权威,爪牙都能手下留情,这是为后人积德。)



 【昼夜用刑】嘉靖四十五年,户部主事海瑞上疏规切上过,已下锦衣拷问,刑部拟绞,其疏留中久不下。户部司务何以尚者疏请宽宥之,上太怒,杖之百,下锦衣镇抚司狱,命昼夜用刑。初意用刑不间昼夜,不浃日必死矣。后以尚逢穆宗登极赦出,仕宦又二十余年,心尝疑之,以问前辈仕人,云此刑以木笼四面攒钉内向,令囚处其中,少一转侧,钉入其肤,囚之膺此刑者,十二时中但危坐如偶人。噫!此亦不堪其苦矣!史谓以尚探知上无杀瑞意,故上此疏钓奇博名,且疏内云:“臣已收买龙涎香若干,为醮坛祝延圣寿之用。”其词谄佞,故上烛其奸,而深罪之。此史、张江陵笔也。以尚后起从部郎得光禄寺丞,又外转四川佥事,寻以考察降调,亦江陵意也。


(嘉靖四十五年海瑞下诏狱,户部何以尚上疏请求宽恕海瑞,被下狱,命令昼夜用刑。这个刑罚是让人站在都是钉子的木笼里,只要一转身就会被刺。张江陵修《世宗实录》,说何以尚是知道嘉靖不想杀海瑞,故意上疏邀名。后来何以尚被贬官,也是张江陵的意思)




  【世锦衣掌卫印】《世宗实录》载孙忠烈(燧)之子(堪)、许忠节之子(瑒),授锦衣正千户,现任管事。祖制:荫叙世职不得厘务。上以二臣先人忠孝表著,特俞兵部之请。弇州驳之,谓王忠肃(翱)之子(《立宁》)、余肃敏之子(实),俱以世官得管理卫事,不始于孙、许二臣。其考据固不谬,但“世录”出江陵手裁,此公最熟典故,何以舛误乃尔?


  既而思之,史所云但不掌本卫大堂印耳。即嘉靖末年分宜相之孙严绍庭。江陵相之子张简修,俱仅理南镇抚司。二相何等权势,不闻乃嗣登大堂也。


       自万历初,始用楚人刘守有掌卫印,刘故大司马谥庄襄(天和)之孙,为江陵牙爪,故特擢之。


(张江陵修《世宗实录》的时候说祖制荫官不得实际管事,世宗时两个人是破例。王世贞反驳说之前也有反例。沈德符吐槽:张江陵最熟悉典故,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


    接着沈德符说,荫官一般来说不得实际管事,比如严嵩的孙子,江陵的儿子简修,权势那么大,都没有管事。万历初年的刘守有也是荫官,因为是江陵的爪牙,所以江陵特别提拔他掌管锦衣卫。)



  【儒臣校尉】爵先以骗诈充军,逃伍走保门下,官至南镇抚司佥书都指挥同知。其人善笔札,又习城旦家言,凡上手敕,优奖江陵公者,皆出其手,世所称樵野先生是也。


 后同张家人游七,及冯名下掌家太监张大受,俱论大辟死狱中。


(冯保的门人徐爵善于为文,冯保写给江陵的手敕都是他写的。后来徐爵,张江陵的管家游七,都死在狱中。)



    【礼仪房】故相徐华亭曾孙名有庆者,新绾此房事,偶呵殿出巷陌,遇一小帽戴面衣乘驴行者,前驱叱之不下,久之姑引避道左,亦不以为意。次日东厂大榼传令,掌礼仪房官不许用棍开路,徐大惊惧,询之,则昨所遇跨驴人为邢尚智,掌厂太监张鲸第一用事掌家也。徐走榼所乞哀,不得见,又至尚智家,扶服叩头谢过,且赂以多金,姑为宽罪于榼。闭户月余,方命复用棍,始出治事拜客。其时尚智未有官,止卫中一黑靴校尉耳。


(徐阶的曾孙徐有庆,是礼仪房的管事。无意得罪了掌厂太监张鲸的管家邢尚智,去邢家叩头送礼才得免。


    吐槽:果然人走茶凉,徐阶退休了就这样。记得同时期张江陵的管家游七和冯保的侄子吵架,冯保听说了主动把侄子打得半死向游七赔罪。)



    【士人无赖】今上辛巳壬午间,江陵公卧病邸第,大小臣工莫不公醮私醮,竭诚祈祷,御史朱琏暑月马上首顶香炉,暴赤日中,行部畿内,以祷祝奉斋,笞部吏误进荤酒。及张殁而事势渐变,有一御史入王篆幕者,心悸甚,乞哀于冯榼,长跪涕泣,其后亦不免褫斥,此皆市狙庭隶所为,且亦有不宵为者,缙绅辈反恬然不以为耻,真可骇也,近日此风似少衰止。


(沈德符吐槽士人节操沦丧,谄媚张江陵。“真可骇也”)


    【秘方见幸】时大司马谭二华(纶)受其术于仲文,时尚为庶僚,行之而验,又以授张江陵相,驯致通显以至今官。谭行之二十年,一夕御妓女而败,自揣不起,遗嘱江陵慎之。张临吊痛哭,为荣饰其身后者大备,时谭年甫逾六十也。张用谭术不已,后日以枯瘠,亦不及下寿而殁。


(最搞笑的有名黑料来了。谭纶从陶仲文那里学了房中术,传授给张江陵。谭纶用了房中术二十年,有一天终于枯竭了,遗嘱让江陵不要用了。但是老张不听,“用谭术不已,后日以枯瘠”)


    【十俊】其时又有一缇帅,为穆庙初元元宰之曾孙,少美丰姿,扈上驾幸天寿山,中途递顿,亦荷董圣卿之宠,每为同官讪笑,辄惭恧避去。


    (徐阶的曾孙美貌,跟着万历出门,被万历宠幸了。。。遭到同列嘲笑,羞愧辞官。。。徐阁老再次人走茶凉)


    【佞人涕泣】张江陵柄政,给事陈三谟者,本高新郑入室弟子,以郎署改至吏科都,比丁艰归,出补则高已败,又为张所爱,复补吏垣。而夺情事起,群议保留,十三道已有公疏矣。惟吏垣当为首,而同寅有谓不可者,迟一二日未上。江陵召去,跪而詈之,陈亦絮泣,谓非出己意,退而夺笔为首上之,次年推太常寺卿。至辛巳大计,亦以论列调南,则张犹以前疏之迟,授指劾之也。至江陵败而陈亦斥矣。


    (陈三谟相继得到高拱和张江陵的喜爱。因为没有及时上疏请求老张夺情,老张把他喊去让他跪下呵斥他,陈三谟哭着求原谅。但是老张并未原谅他,后来京察还是把他打发到南京去了。)


    【滇南异产】媚药中又有腽肭脐,俗名海狗肾,其效不减慎恤胶,然百中无一真者,试之,用牝犬牵伏其上,则枯腊皮间阳茎挺举,方为真物。出山东登州海中,昔张江陵相,末年以姬侍多,不能遍及,专取以剂药,盖蓟帅戚继光所岁献,戚即登之文登人也。药虽奇验,终以热发,至严冬不能戴貂帽。百官冬月虽承命赐 爰耳,无一人敢御,张竟以此病亡。


(海狗肾,不需要解释了。)



 【海忠介抚江南】忠介在江南,一意澄清,而不识时务,好为不近人情之事。吾乡一郁姓者,以乙科为其属绩溪令。高年皤腹,俯仰艰楚,入谒时独起止迂缓,腰领屹然,海大喜,以为此第一强项吏也。立疏特荐,新郑即召入为比部郎。


     海开府吴中,人人以告讦为事,书生之无赖者,惰农之辨黠者,皆弃经籍、释耒耜,从事刀笔间。后王弇州为华亭画计,草匿名词状,称柳跖告讦夷齐二人,占夺首阳薇田,海悟,为之稍止。至今三吴小民,刁顽甲于海内,则庚午、辛未间启之也。


(海瑞在江南时不近人情。有一个郁姓举人,因为年纪大,拜见海瑞时行礼缓慢,海瑞大喜,觉得他是有傲骨。立刻向高拱举荐他。


    沈德符开始吐槽海瑞败坏吴地风气,鼓励大家当讼棍,后来王世贞巧妙阻止了。但是吴地的风气已经被海瑞败坏了,“刁顽甲于海内”。)


     又如吴中士习最醇,间有挟娼女出游者,必托名齐民,匿舟中不敢出。


  自丁亥有凌司马洋山(云翼)殴诸生一事,大拂物情,吴士伏阙诉冤,严旨系治,凌削官衔,任子遣戍,人心甚快。然此后青衿日恣,动以秦坑胁上官,至乡绅则畏之如伥子。间有豪民拥姝丽游宴,必邀一二庠士置上座以防意外。至民间兴讼,各倩所知儒生,直之公庭,于是吴中相侮,遂有“雇秀才打汝“之语。盖民风士习,惟上所导,所从来久矣。


  (沈德符感慨以前吴地风气最淳朴,士人带着娼妓出门,都谎称自己是平民百姓,藏在舟中不敢出来233333333.


     自从凌云翼——这人也是嘉靖26年进士——殴打诸生,吴地读书人诉冤告倒了凌云翼以后,吴地的读书人就越来越嚣张了。有钱人带着美女吃喝玩乐,必须邀请一两个读书人上座预防意外。以至吴地人吵架会说“雇个秀才来打你”)


     海下狱时,世宗震怒,举朝亦谓必无生理,惟司务何以尚救之,亦下诏狱几死。及隆庆复用,海抗疏论高新郑,盖为徐华亭地,何亦请上方剑诛拱以助海,盖两人始终同志如此。至万历内戌,海再出为南少宰,何以部郎竭海,而置其榻于坐隅。何毅然曰:“若较名位固宜尔,但当年颇忝气谊,不能以客礼见处乎?“海执不可,何奋衣竟出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语浸闻于时。


   (海瑞下狱的时候,只有前面提到的何以尚救他,一起下诏狱。隆庆时两人一起对付高拱,何以尚还神助攻,试图请尚方宝剑诛杀高拱。


    到了万历年间,何以尚去见海瑞,嫌弃海瑞用待下级的礼仪待他,而不是用朋友之礼。海瑞不高兴。何以尚拂衣而去,说不到黄泉不相见。)


 【海忠介被纠】海忠介抚江南,立意挫抑豪强,至处徐华亭更大不堪,然以一时人望,无敢议者。独刑科给事舒化首论之,其词尚缓。至吏科给事中戴凤翔独疏参之,至发其为南京卿寺时,妻妾相争,二人同日自缢。海辨疏太激,至诋举朝无一人,于是吏科都给事光懋(按光懋人名,嘉靖乙丑科进士,故上空格,非姓)等、河南道御史成守节等,俱恨怒,各出公疏合纠,而海始去。说者谓徐实嗾戴为此疏,后戴遂归女于徐氏,则理或有之。


  (海瑞在江南对徐阶很过分。但因为他声望高,没人敢反对。只有戴凤翔弹劾海瑞,说海瑞妻妾相争同一天上吊。海瑞反驳说满朝都是妇人,于是大家愤然一起弹劾他,海瑞才引去。有人说是徐阶指使戴凤翔的,后来戴凤翔女儿还嫁给了徐家。)


  【龙君杨少参】宣城沈翰撰君典(懋学),以谏止夺情忤江陵意,然内愧其言,屡令其子编修(嗣修)致书慰藉,促其还朝。沈亦未决。适有宣城狂生吴仕期者,草一书欲规江陵,遍示所知,人皆为危之,然实钓奇自炫,初未尝投京邸也。维时又有无赖青衿王制者,同一斥吏,伪造海中丞(瑞)疏,丑诋江陵,刻印遍售,此不过欲博酒食资耳。时,操江胡都御史(槚)得之大喜,以为奇货可居,捕仕期入狱,胁令招称为懋学所造,转授仕期者。江陵惧株连不可解,回柬有“姑毙杖下“之语,胡遂命尽之狱中,沈始得免。


    (沈懋学劝张江陵不要夺情,然后辞官,但是张江陵内心惭愧,几次让儿子嗣修写信给沈懋学劝他回来。


    这时宣城有一个狂生吴仕期起草了一封信规劝江陵,到处给人看,然而他只是为了“钓奇自炫”,并没有真的寄给江陵。


     还有人伪造海瑞的奏疏诋毁江陵,印刷销售,“此不过欲博酒食资耳。”


    操江御史逮捕了吴仕期,让他诬陷信是沈懋学写的。江陵不想株连,回信给御史让他打死吴仕期就可以了。沈懋学因此幸免于难。




    【刘际明太守】传闻广平别驾者,椎野老悖,高已厌之。一日酒间,别驾举一令,以字貌相类者为觞政,不能者有罚,乃先出令曰:“左手相同绫绢纱,头上相同官宦家,不是这官宦家,如何用得他许多绫绢纱?“其语实鄙俚,高益憎之,乃继之曰:“左手相同姊妹姑,头上相同大丈夫,不是我大丈夫,如何弄得你许多姊妹姑?“别驾大怒,骂座而起。刘续之曰:“左手相同糠秕粝,头上相同尿屎屁,不吃这些糠秕粝,如何放出许多尿屎屁?“意盖欲两解之。而别驾不平愈甚,遂至互揭同去,未知然否。


  (庸俗的行酒令互相嘲讽23333333,用偏旁相同的字行令)



    【县令处分人命】吴俗最嚣,无命辄以人命入状,究之毫无影响,吏兹土者亦视为寻常故套,漫然准其行,亦漫然听其罢。然而温饱善良罹其毒者,必至破家而后已。至有状行许久,然后求觅尸骨以实其刁诈者。近戊戌年粤人邓云霄拜长州令,熟知此弊,凡告人命者,其状写明某日打伤,某处某时身死,尸停何处,去城几十里,如虚甘责几十板。告者无一不准,即刻身往检验,路远者限定时刻,抬至听检,其诬者立即如数痛笞,不饶一下,行之半年,告人命者绝迹。邓莅任七年,此弊顿绝,甫去而刁风仍炽矣。


   (沈德符继续吐槽吴人风俗最坏。。。。我,很伤心。。。老张也吐槽过吴地是“鬼国”“乡人最为无赖”)



  【嫌名】吾乡戴春雨(凤翔),嘉靖己未甲榜,以行人为吏科给事,被内计降补陕西凤翔府郿县丞,咸疑当事者有意侮之,宜弃官以去。戴竟履任,渐历郎署,以至出守,又得凤翔府知府。


         近年己丑,王弇州拜南大司寇,时南台王仁荣者疏纠之,谓弇州之父,坐法极刑,不宜受秋卿之命,且云里胜母,曾子不入,不知世贞何颜复坐此堂也。弇州辨疏,语哀而苦,若王侍御者,亦更为不恕矣。


 (戴凤翔不避自己名讳,去凤翔当官。


    王世贞官拜南刑部尚书,有人弹劾他说他父亲就是被判处死刑的,王世贞为了回避不能担任刑部尚书。而且春秋时曾子拒绝去“胜母巷”,因为曾子觉得这名字侮辱母亲,不知道王世贞有什么颜面坐在刑部衙门的。王世贞上疏为自己辩解,语气哀而苦)

儿童漫画里的阶阶,嵩嵩,嘉嘉,海瑞,隆庆,宅男,白圭,题目叫《徐阶斗严嵩》《海瑞骂嘉靖》……画面戳中萌点(虽然其实长相都一样)..而且最后对白圭评价好正面我喜

【虚构】朋友圈某天忘记分组的可怕后果。设定他朋友圈分了两组一组万历郑妃,一组张四维。一些点:1 老板可见分组晒加班同时摸鱼画画 2 文集里自认为容颜莹然如玉的张四维的历史画像 3 耿直于慎行at太后和万历的排序很注意嘛…… 4 四维at太岳炫耀(背景ntr同人) 5最后一张是几年后的朋友圈截图,他忘记分组了

长门引(生子ntr逆cp虐,慎入,太岳,海瑞,润莲

很久以前开的脑洞写的。觉得太混乱邪恶删了草稿....昨天忽然觉得似乎也能被接受重写了一遍,以前是个长篇,姑且浓缩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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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门引》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  司马相如《长门赋》


                         一


    海瑞踏着月色匆匆往家去,步伐久违的畅快,今天去祈福求了好签。


    润莲站在院中,下午归家听说海瑞独自去庙里祈福,他就一直等待。


    “润莲,我回来了!”海瑞欣喜的喊。看到润莲面色凝重。

     “汝贤”,润莲艰难地说,“你也去给他祈福了……”


     海瑞心里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默想:“润莲疑我,我何须再辩”。他是极执拗的性子,索性闭眼一言不发。


     见他默认,素来温和的润莲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一咬牙,颤声唤来家仆,将海瑞锁进别院小屋里。

                 

                      二


      已是第三天,屋内幽暗,家仆只每天开小窗递进一碗清水,其他饭食一应俱无。

     “老爷说了,认个错,他就当什么事都没。”

      海瑞静静躺在床上,生润莲的气?不是。气自己?他已心如死灰,无喜无憎,只想就此归于尘土,像一片秋叶。

      他底子里营养不良,意识模糊起来,孱弱的身体仿佛漂浮在半空,一些断章残句像雪花劈零零地落在他身旁。


                       三


      “臣则谓逢相之恶其罪更大也。”

       “寄之于人,不谓之旁落,则谓之倒持。”

       这是润莲的奏疏,也是事情的开始。

        那天海瑞给菜园浇完水回家,言笑晏晏的润莲竟没有在门口候着他。他正待发怒,家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跑过来告诉他,刚才家里来了两个锦衣卫,把王大人带走下了诏狱,说是张相大怒,要将他廷杖一百发配辽东。

       海瑞摇头苦笑,从没想到温润如玉的润莲会弹劾那位权倾天下的张相。也许润莲是和自己同居久了,沾了一些自己的脾性吧。


      说起来,海瑞和那位张相多年前有些尺牍来往,后来也为他当棋子做过些事,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是南辕北辙了。但去求个情,让润莲少受些苦,也许还可以?


      海瑞赋闲在家已有八年,上面不用他,他心安理得靠户部员外郎润莲的年俸养着,自己种点菜。大家都说他们神仙眷侣,除了膝下无子,一切都好。他们也想有个孩子,只是这事终究是看缘分。


      他虽不在朝,也听润莲说过那位张相本就专断独行,自去年秋天夺情风波后,更是日渐骄恣。只是他海瑞连先帝都不怕,又怕过谁?


      打定主意,他就到相府投书谒见。

      不多时,竟请他进书房一叙。


       张江陵一身天青色燕服在灯下闲观书。多年不见,他还是气韵泠然。

      张江陵说:“你的信我看了,我也只是想关他一个月削籍为民,多年不见,这个月你留在府上小住吧。”


      一个月后,张江陵如约在他自己拟的票上批了红。


      接风宴上听同僚说了海瑞为他斡旋的始末,润莲脸色一变,离席而去。

      “润莲.......”海瑞追上去拉他衣袖。润莲不回头。


       这几年六部六科偷偷流传着张江陵的传言,说他从谭纶处学得奇术,花样百出,昼夜无度。润莲虽是谦谦君子非礼勿听,却也免不了听了一耳朵。

       海瑞不说,润莲也不问。

       传言糅合了想象,结不成疤,却成了一把刀,扎在润莲心里日日流血。


                        四

       海瑞心里断断续续想着这些事。

        “故情可顺而不可徇,法宜严而不宜猛。”

         “然臣窃以为,矫枉必须过正,当民穷财尽之时,若不痛加省节,恐不能救也。”

          这是张江陵的声音。

         上个月里,海瑞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江陵的书房为他研墨,看他写奏疏。

         海瑞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不节俭,却也不是外界说的穷奢极侈。他很忙,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他的美姬宠妾。他揽权,却和自己一样心志坚定。他跋扈,身体却是羸弱。


       海瑞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被扎了一刀,滴起血来,殷红的一滴一滴淌下来。



                          五

       大家都以为他海瑞刚硬,润莲柔弱。却不知他自幼丧父,母亲严厉,倔强倨傲的背后是对温暖的渴望。润莲的笑如春风,第一次见面就吹融化了他心上的冰雪,从此他的喜怒哀乐都是为了润莲。

        回来以后这两个月,润莲在夜晚变得狂暴,再也不复以往的温柔。

        只是润莲不问,他也就不说。


       他的身体越变越冷,心上的冰雪重新凝结。


                             六

       海瑞醒过来的时候润莲在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

       “你有身孕了,怎么不告诉我?”润莲问。

       “你已经不信我了。”海瑞说。

        然后他知道孩子是没了,积年的营养不良,又饿了这几天。

       “润莲”,海瑞惨淡地笑,“本想给我们留个后....你一直疑我,我今天就告诉你吧。张江陵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为他研墨添灯而已……我问过为什么,他说:王润莲是个重礼义的君子,我不想让你回去为难。”

       润莲脑子轰的一声。

       海瑞又说:“没想到你反倒是不如....”说完阖目养神,再不理润莲了。


                 七

       海瑞轻手轻脚走出门,一拐过巷子就狂奔,前面路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在等他。

       什么都不用说,上车,出城。

       城外又有马车在接应。

       昨天,给他送饭的小童偷偷给他一张纸条,上面问他可想离开润莲家,若想,今天在路口有马车等着,一切都安排妥了。

       字是台阁体,看不出笔迹。

        可是海瑞在城外换马车时,分明看到远处柳树后露出天青色的衣角一端。


                 八

       海瑞消失后的很多天,王润莲若无其事朝会。

        这个年纪,谁都不会彻夜声嘶力竭痛哭,王润莲的悲伤,是不着行迹的。

       元辅张江陵还是姗姗来迟,路过王润莲身边,回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淡淡说了句:“我都一直不舍得,你却舍得。”

       张江陵说完就走了,王润莲忽然悲伤得难以言说。

       这时皇上来了,大家忙着行叩头礼。


                   九

       王润莲回到家中那间屋子,自从海瑞消失了,他还是第一次有勇气踏足这里。家仆也不敢来收拾。

       他看到床头散落着一道签文,就是海瑞那天去祈福求的。那阵子张江陵生病,百官都去为他打醮祈福。他看到海瑞也去,回来还一脸高兴想是求到了好签,才那么生气。

      “现在也不论这些了,张江陵还念着他,我就把这送给张江陵,当是赎我的过错吧。”

       王润莲想着,拿起签文翻过来一看——

       上面只有八个字“宜尔子孙,圭璋绵延。”


                 十

       六年后的秦淮河边。

       那个煊赫无比的江陵故相已经没人敢提了。换了人间。

       海瑞和润莲携手走在河边。六年后的现在,润莲终于找到了海瑞,人生短暂,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斗气呢?两人都放下了芥蒂,言归于好。一个南佥都御史,一个南吏部右侍郎,海瑞的年俸还多些,南京可种的蔬菜又多,再也不用润莲养了。

      河水碧如洗,海瑞忽然有一刹那,想起了那年柳树后面天青色的衣角。

      (完)



注:原稿里面太岳海瑞有车但这次没了(主要是懒得再写一次23333)

       里面引用的奏疏第一个来自明史里王用汲在万历六年弹劾张居正的奏疏(书上,居正大怒,欲下狱廷杖。史书里是张四维救了他削籍为民,咳咳....历史上张四维还有给王用汲的安慰信,语气hhhh

       第二个来自张居正隆庆年间《陈六事疏》,全面介绍他的理念但是隆庆没理睬....本来找万历六年的更合适但他奏疏集正好不在手边....反正海瑞也可以看他以前奏疏底稿不是吗

       以及作者我暗搓搓以为文中太岳不和海瑞开车不是因为他说的理由,实际上是按照时间线太岳当时身体已经不好了(还要应付万历),已经开不动车了hhhh,所以他怕海瑞嘲讽,索性不开,故意找了个唯美理由.....然后被润莲养的很单纯的海瑞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