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同人】玉蜻蜓 素昵

     “居正素昵时行”,王世贞在南京的府邸提笔写下这六个字。我终于忍不住,在架子上爆发出一阵大笑。
 


    王世贞扔下笔跳起来寻找声源,最后确定了是我。换了我前一个主人江陵相公,看到一块玉会笑,肯定会研究道理会写杂著。可王世贞是写了志怪笔记《艳异编》,又笃信昙阳子飞升的人,他惊奇了一会,竟然毫无心理障碍接受了我会说话这个设定。


    他问:“玉兄,怎么称呼?府上何处?祖上何人?”


    我说:“我叫玉蜻蜓。苏州申时行雕琢了我,送给他表妹徐氏,徐氏仙逝以后我又回到申时行身边。后来他把我送给江陵相公。最后你为了写江陵相公的小道轶事,买通他的佣人,他驾鹤西去以后佣人把他一堆杂物偷出来,一起卖给了你,用他平生所余,换最后一笔赏银。这样也不坏,倒免了我抄家时一起解进宫中,随便给了哪个小宫女。不如跟着你,多少也沾点书卷气。”


    最后一句恭维听得王世贞莞尔:“那你刚才为何发笑?”


    “你真的相信‘居正素昵时行’么?”


    “当然,谁人不知当年江陵一手把申时行提起来,若不是这样,申时行单枪匹马沉浮官场,岂有今天的元辅之位?”


    “在我看来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固然他们早年还不错,江陵相公提携申时行,也是看中他没有靠山,入官场时间尚浅,利益纠葛不多,一切都在江陵相公眼皮底下,透明干净。朝中江南士绅无孔不入,晋党环伺其间。江陵相公要做事,就要用两派之外无牵无挂的人,由他操控,唯他马首是瞻。申时行势单力薄,除了效忠,别无他途可以上升。不过是互惠两利的交易。”


    “但人人都说他们是真好,甚至还有人说申时行失身为江陵宇下人。”


    “申时行这样的人,像玲珑剔透的玻璃球儿,染了柔和烂漫的颜色,令人赏心悦目。可是真要敲开,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他昔日故意做出和江陵相公非同一般的样子,让人信他们有什么,不敢小觑他,是再容易不过了。江陵相公那时要借重他,所以虽看破他这点心思也不说穿。至于那些坊间话本的两人烂俗故事,凤洲你于此道不是最擅长罗织吗,不过是你的徒子徒孙写出来的罢了,你也能信?”


    “那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踌躇了,要说真是一次也没有,那是欺心。但要原本说出来,就又让王世贞多了素材。


    申时行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其实他没有变,他始终是那个他,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十七岁的他以为表妹徐适容喜欢王锡爵,王锡爵是个有钱人,说雇轿子就雇轿子。时行那时什么都有,有真心有才华,有最好的年纪,却唯独没有功名。那么俏的表妹,适合做姑苏石榴树上的一只燕子,青砖灰瓦的雨巷里的一朵娇花。他从此远着表妹,聘了贫寒人家对他一往情深的吴家小娘子。可王锡爵也没来向表妹求亲,娶了家世更好的朱氏。表妹嫁了门当户对的人,没几年又守了寡。后来他和王锡爵同科登第,同朝为官,人生不过是各有各的造化。


    刚进翰林院,时行就回家丁父忧三年。见到守寡的表妹,天雷地火的,厮混到一起。我就是那时重新见到了他。申时行有了地位,相貌又好,舅舅徐知府却致仕了。时行那时已经听说了往事,舅舅原先是夏言阁老的人,夏阁老弃市后,舅舅早就如履薄冰朝不保夕,只是瞒着小辈而已,所以舅舅一心期冀他读书出人头地,以后拉徐家一把。所以王锡爵虽然爱慕表妹,却并没有和徐家结亲。


    时行明白了这点,就想着恢复本姓申,和徐家撇清。


    时行是个温柔的人,对表妹却十分粗暴,十七岁时的他不理睬小贩拿来的那些奇怪物件,现在的他用得毫不客气。表妹哀哀地求他,他就笑吟吟问:‘怎么受不得了?王锡爵做得还不够多?’。表妹就叹口气抱紧他,由他放肆。其实我觉着时行也不信表妹和王锡爵有什么,他只是心里有气,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放不过而已。


    表妹本来这几年身子就弱,哪经得起他这么揉搓,又悲喜大起大落,面上每次见他都胭脂水粉盖着,实则一天天憔悴,竟因为一场小风寒撒手人寰。时行这才后悔不及,洒了几滴眼泪,把我摘下来挂在自己腰间朝夕相对,回去继续跟夫人你侬我侬去了。听说他晚年回乡还开了“瑶泉堂”,专售这些器具,因为式样比别家新颖质量又好,生意颇为兴隆。这是后话。



    从此我又跟上了时行。我也知道了他那些奇怪物件的使用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朝堂上一样藏污纳垢,冷冷冰冰的人私底下和时行非常放纵。这人却不是江陵相公。是的,谁说时行和各个派系无牵无挂呢?他自小看到民间疾苦,只是有些人譬如江陵,看了民间疾苦,想着去拯救苍生,而更多的人譬如时行,看了民间疾苦,反而更用力向上爬避开这些,在精巧的方寸天地里陶醉自得,他们的心太小,只容得下目力所及处,看不到的等于不存在,哪怕偶尔误入另一个残酷世界,不过低头念一声可怜,掉几滴眼泪,就避得更远。他们住着深宅大院,穿梭于亭台馆所衣香鬓影,渐渐地竟然相信了这世上是没有穷人的,因为他们的世界里,确实没有。



    万历五年,王锡爵来找申时行,他们是同乡又是同年,互为援引声气相通,年少时的一点误会,早就像蛛网一样被风吹散了。王锡爵更是把申时行当成至交好友。


    “汝默”,王锡爵还是那样直,说话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你可听说了张凤磐他们上疏请皇上让江陵相公夺情,说朝中离不开他?”


    申时行点头。


    “这也怪。张凤磐明着连上几道疏言辞恳切,力请夺情,背地里却让阁中掾吏告诉我,说江陵准备清丈田亩。第一个就是我们苏州府。你说,张凤磐究竟什么态度?”


    “张凤磐是江陵引入阁的,亦步亦趋,有些话他说不得。你家在苏州府田连阡陌,凤磐的弟弟近些年在苏松行盐,也置办了颇多田产。”申时行并不正面表态,句句只说事实。


    “那我该去劝诫江陵相公回家守制吗?如果他大怒,怎么办?”


    申时行一笑:“寒冬过后,自有阳春。你若劝退了他,便名满天下。若是不成,你正好顺水推舟归休跳出漩涡,回乡养望,为日后打算。”


    “说的对!”王锡爵恍然,“他不守制,便是不孝。我们自幼读圣贤书,岂可坐视不劝?汝默,你跟我一起去劝他。”


    “我不能去,你要是真回乡了,总得有人留在朝中为你通些消息吧。”申时行笑得春风和煦,毫不藏私。


    王锡爵再一次为他的真情倾倒了,拉住了他的手。



    听说王锡爵直闯灵堂斥责,竟逼得张江陵“拜而泣”,然而江陵没有让步。


    第二年春天,江陵相公回乡安葬父亲,王锡爵趁机向他请假,说要回家侍奉父亲,享天伦之乐,尽人子孝道。王锡爵不畏权贵的举动博得名满天下,和申时行的低调乖巧泾渭分明。江陵回乡前,举荐了申时行入阁。


    三个月后,江陵相公回到京城,冷着脸让申时行过来,问他明不明白为什么能入阁。申时行不敢答。江陵说以为申时行不是和他们一路的,没想到也早就连成了一片。一入名利场,就以名利而聚,不论出身和籍贯。


    申时行被敲打了一番,从此谨慎行事不敢有小动作,在外人面前刻意对江陵曲意逢迎。故而人人认为“居正素昵时行”。实则不过貌合神离,迫不得已的屈从而已。他的屈从得到了回报,在苏州老家,他产业越来越丰厚,园子一头买,一头造,一头改,翻山倒水无虚日。他买下了当年对表妹倾诉心曲的乐圃园,用表妹的名字改名“适适园”。


    “真的?”王世贞听完我这个故事问。


    我说是的。大致就是这样。其实我隐去了一段,江陵这次问完申时行,两人就开始有了些什么。我是不信王世贞的节操的,没有什么,他都要编些什么出来。如果真告诉他还了得。



    “那你是怎么从申时行身边跑到江陵身边的?”王世贞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省略了过程,只说江陵见到了申时行的玉蜻蜓,多看了几眼。申时行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送给了他。表妹早就化为尘土,不需要留念想,讨上司欢喜才是当下的事。从此我就来到江陵身边。


    江陵没人的时候对着玉蜻蜓自言自语,我听出他在怀念一个叫高拱的人,他们曾经驱马西山郊游,在漫天红霞中看蜻蜓低飞,誓约许下宏愿。可高拱真的到了元辅的位置便不是那个意思了,赶走了赵内江赶走了殷历城,接下来就是他张江陵。权力的角逐场,从不容他人分享。两个相期天下的人终究一地鸡毛。


    王世贞说他不喜欢高拱,说张江陵始终在算计高拱,从未有一丝真心。


    我说:“你错了。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旁观者是不清楚的,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过后,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是真心还是假意了。江陵生前就知道高拱留下一本《病榻遗言》,他看了不怒,也没让人销毁。反而又流泪又笑,念着肃卿两个字。”



    王世贞问我:“你装聋作哑了这么多年,从没人知道你会说话。你为什么要忽然说话?”


    “因为我厌倦了。我原以为我有知,比别物更快乐。现在几十年走来,倒是觉得无知无觉更快乐。我是妖物,你把我砸了吧。”


    王世贞没有砸我,他坐下来继续写,还是“居正素昵时行”,江陵也还是虚情假意对待高拱,一个字都没改。我问:‘你为什么知道了还这么写?”


    他说:“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也一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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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玉蜻蜓 谁适为容》 少年时行和表妹的纯情往事。两个故事可以独立看。

   

   

【同人,张居正申时行】情切切良宵泉解语,意绵绵静日龟生香(糖)

    申时行暧昧地吃吃笑着:“师相,白天阁中累了吧,别乱动,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他仰头,余光瞟见师相冷若冰霜的脸上漾起阵阵红晕,微拧的眉头抿紧的嘴唇,他涌起无可比拟的满足感,继续把头低埋在江陵相的腿间,轻语:“师相明明喜欢这样,别做出这许多害羞样。这次是家里,不是阁中,何苦还扭扭捏捏不作声,师相还怕人听见捉拿我?”

    师相微不可察“嗯”了一声,无尽的尾音拖曳在狭小的室内,声音撞上了墙,绕了个圈转回来,四面八方飞进申时行耳朵里,甜腻地他心弦直颤。他有好多话想对师相说,只是腾不出口,唇舌像温柔的羽毛丝丝萦萦抚绕着,千万句情丝娇语都在舌尖无形地凝聚。师相人前肃杀如冬冷漠无情,让所有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谁能想到人后,却随着他的唇启舌转情难自禁如痴似狂。

    羽毛千回百转飘呀飘,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舌尖的触觉最是细腻入微,像柔软绵热的浓雾绕住了师相,像汩汩的甘泉沁他心脾,像宫墙八月的桂花天香云外飘。

    师相是真的累了呢,也就这片刻的浮生欢娱了......纵情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端然,笔走如飞忙于公事。



    他倚在师相怀里,问师相在写什么,师相苦笑说皇帝大婚,太后让他注解曹大家的女诫给皇后看,按说皇后和他有什么干系,老朱家精打细算,一份薪俸,又要他当元辅,又要他教书,又要他挨骂,还要他写书给皇后看。申时行拿过曹大家的书,看上面写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他家原不重这些,便说这是什么头巾迂论,师相要是哪天先他而去了,他定然是要再醮的。

    江陵佯怒拍打他的手背,心里倒也不介意。江陵何尝不懂大家都只是面子上惧怕依顺他,冰山黄犬,异日高山平曲池倾。假意还是真心,他已经懒得去分辨,不过是有一点力就尽一份心,能维持这大明朝一日是一日罢了。


    江陵写着字,随口问他今晚怎么有空来,不是他们几个约了雅集联句么,这么早就散了?这事申时行没和师相说,因那几个人都反对过夺情,师相不喜。不过申时行对师相的无所不知早就安之若素,笑道现在诗坛都被王世贞的拟古带坏了,他们咏的不知什么东西,神鬼乱出,妖魔毕露,还竞相喝采“好诗!别人断断做不出的!”,申时行见热闹到如此不堪的田地,只略坐了一坐,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师相边写注解边说这些人太闲了才有空风花雪月,自己每天月亮挂在天边就要出门去内阁,还在路上作了一首诗“蚤夜趋丹陛,严城听曙鸡。孤钟长乐转,片月太行低”。申时行拍手道:“真真好诗,这才是别人断断做不出的。”师相开颜一笑。


    申时行见师相难得笑了,如春山冰融,恍惚了一下,想起很多年前隆庆帝在的时候,事情也坏,却还是有几分生机,高中玄赵大洲都风风火火。不像现在这样老的老死的死,江水浩荡自云间,底下却隐着一股巨大的波澜不惊的逆流。如他的名字,他是个择时而行的人,江水向东,他便向东,江水哪天向西了,他也跟着向西,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他明白师相那么多学生,为什么偏爱他,自小的生活让他过于懂得研磨人心,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刚进翰林院时,是个小小的修撰,文章出类拔萃,姿容秀弱性情温茂,家里单寒,便有那些嫉妒歹毒的同僚千方百计欺凌他。王锡爵想向掌院申告,他止住了,申告了又能怎样,掌院又凭什么帮他呢?捱到隆庆年间,江陵入了阁。有天一个同僚装作踉跄撞了他桌角,新磨的墨泼在他修的书稿上,同僚道了声歉扬长而去。他从窗棂的光线里影影约约看到纸屏风后映出颀长的人影,就一声不响默默清理了书案,若无其事坐下从头开始修稿。半响,江陵像刚到一样走出,申时行起身柔柔一笑,笑的弧度经过精心计算。江陵也朝他一笑,如春山冰融。他知道就从那刻起,眼冷心热的江陵决定保护他。


    起初,他只是把江陵当作庇佑自己的大树,可后来他有事没事就想着江陵,嫉妒他对别的学生好,只想天天看他笑。可这两年,师相做的事越来越大,天下想望其风采,八方颂太岳相公,师相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像寒冬阴云后透出的一丝耀光,刚露了光亮又被千里浓云掩埋了。


    申时行轻轻捏着师相的肩头,问昨天送来的螃蟹可喜欢?师相说膏腴味美,以前自己也是爱吃家乡湖蟹,但今年不知何故,每吃蟹就腹疼,无福消受。

   申时行明白他自夺情后,忧劳交织,脾胃比往常更弱,却不说破,噗嗤一笑,说前天看到个故事很有趣。师相问什么故事。

    申时行说:“洞庭湖边滩涂有一只螃蟹和一只龟,比谁的壳更硬,比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游来一尾蓝鲤鱼,听了争论,说自己有朋友本体是腊鸡精,善于衔物飞行,不妨让腊鸡精把它们都叼到半空再扔进湖中,就能比出谁的壳更硬了。螃蟹和龟都同意。结果,螃蟹从空中入水完好无损,龟壳却碎了。蓝鲤鱼问腊鸡精这是为何,腊鸡精叹道:如是黑龟,倒可无恙。可惜这只是白龟,白色属金,水多克金,白龟入洞庭湖,焉能不碎?终究还是螃蟹胜了。白龟为了赌气,竟连性命都不保,嗟乎!”

    申时行期待师相先大怒再大笑,师相却掷下笔,眉目间都是笑意:“瑶泉,夜如何其夜未央,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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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的刀太多了,我来割甘蔗制糖了。洞庭湖的螃蟹和龟的故事我瞎编的,蓝鲤鱼=沈鲤,腊鸡精=严世蕃(明朝时江西人绰号“腊鸡”),文里设定这是申时行为了逗师相笑,即兴编造的故事,所以不要讲究逻辑了。

关山难越太太的明朝(嘉隆万)同人食用指南【无剧透】

    关山太太的同人在剧情,情感,修辞三方面达到了很好的统一。剧情跌宕起伏浓度极高,情感积叠有高度而自然;修辞不刻意描写,不用僻字繁词,寥寥数笔恰到好处。所有的文都有天地悠悠的时空寂寞感,玉界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

    作为非专业选手,我无法使用文学评论的理论,只从普通阅读者的角度写食用指南。


    题材一:旁观者眼中的张居正

  (1)《客用》  史书里只有一句话的因为引诱万历放纵,被流放的宦官。不知何处来,也没有什么立场的客用,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小的玩伴万历。他朦朦胧胧看着万历和张先生。“其实先生是真疼天子,只是许多人许多事情,隔在他们中间。”

    清醒的时候,先生和万历是师生是君臣,是师生,什么心里话都说不了。醉酒的时候,他们才能用本体的自我来对话——然而彩云易散琉璃脆。


    (2)《花想容》 郑贵妃视角,这篇的万历比前一篇年龄大,渣得明明白白。和客用不同,郑妃天然就理解老张的理想主义——和现在老张的粉丝男女比例达1:300倒是很契合。

    “总有人原以一人之心去为了千万人,总有人会愿意死在追逐太阳的路上。当他们同样是迟暮之年时,他们的脸上仍然会有一种光,透过肌肤从灵魂中生出来的,能让人忘记岁月刻在他们肉体上的痕迹。”

    此文还写了张居正之后的万历朝,带着爆笑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题材二:高张系列

   (1)《欲说还休的以前》 平行空间,高张斗法高拱赢了。此文的内容和文风高度统一,极度虐+极度妖孽。请勿在睡前阅读,可能会失眠。我认为这是关山太太所有文里面最虐的一篇——但理由并不是因为高张BE,而是……

   (2)《欲说还休》 如果你按捺不住,睡前阅读了上一篇,失眠了,可以看这篇治愈。老张生子,魔性妖孽。

   (3)《一声梧叶》 这篇实际上是前两篇同人衍生出来的独立世界架构同人,万历早夭,完全没有新政没有万历中兴。“他(高拱)不知道他以前曾经做过什么样的孽,上天给他这样长的命数,让他见到故人依次离散,见到王朝倾覆。”脑洞过大,建议留充足时间阅读。

   (4)《当时明月在》 早年的高张,文风平实真挚,史实向,叙述高张知音友情。


    题材三:太岳东楼

   (1)《当时明月在2》 张阁老的回忆杀。高、张、东楼的三角。东楼的爆笑示爱,太岳很少见得开心。“如今人和往事都消磨在旧日的烟尘里,黄沙万里。有些事渐渐的褪去了颜色。但是红披风却仍是那样的好色彩,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红着。“


    题材四:小辈们的爱恨情仇

    《徐言》 徐阶的孙女嫁给了严嵩的孙子,生了个女孩徐言。高拱收养了徐言,徐言嫁给了太岳的儿子。这文很长很丧,里面所有阁老都死了。


    题材五:徐高张修罗场

    《霜明草》 这是最新的一篇。纵向对比而言,笔力确实在提升,从神仙到更神仙。这文的主题个人认为是【孤独】,山长水阔,哪怕千万年来的时空里正好遇到知音,然则纵然再相互了解再如花美眷,在无常的命运面前也一样会散。你没错,他没错,我也没错,可还是散了。究竟何者更为悲怆呢?是庸碌一生无知无觉,还是知音难觅幽然终老,还是得到了知己却不得不反目成仇呢?——我个人宁愿选择曾经拥有再失去,只为彼此都懂生命中的匆匆不语的焦灼,高段位灵魂之间较量的快乐是无可比拟的。

    “飘飘落叶随风吹,叶落何时还故枝?盛年光景能几何,俟河之清日月多。”高拱的诗其实很不错。


    题材六:其他主题

    《明月玦》 四维的恋爱故事。很多人大概对他没什么兴趣,他的定位太尴尬,作为虐文主角,他结局滑稽窝囊毫无悲剧色彩;作为甜文主角,他沉默寡言甜不起来;哪怕种田文,他都不够细腻温柔甘于平凡。不过这篇文就当成小言的话很好看。

     值得一提的是,此文对盐池的景物描写很美。比如:“她安安静静的看,看到晚霞漫天又黯淡在夜里,明亮的星子一闪一闪。看到月自山的方向升起,明亮温柔的月光又照亮了夏天不会化的冰雪,凝固不再涌动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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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难越 没有事先给你看过这个,直接发了。否则我怕写的时候有了“给你看”的这种预设,导致我无法客观发表感想。还有几篇文没有提到,因为时间有限,我来不及全部回看。

【同人,万申隐藏万张】流水

 背景 *朱翊钧对张先生一直有个自己都不敢戳破的梦想。而先生却只是把他当一个资质平庸的普通学生。先生的学生里才俊太多,先生的目光,给得最多的是他另一个学生申时行(瑶泉)。朱翊钧设想自己有朝一日长大,而先生和瑶泉还年轻。

 

    正文:   

     长大成人的朱翊钧站在藏书阁的中央,张先生在另一侧,朱翊钧在暗处,窗牗透进来的光一览无余地把先生的脸照亮。先生的表情冷冷地,带着鄙夷和不屑。朱翊钧略带讨好朝先生笑了一下,他在阴暗中,先生是看不见他的脸的,然而他分明看到先生眼底的厌弃。

    朱翊钧被激怒了,粗野地扯下身边那个眉目秀美的苏州人的袍带,失去羁绊的宽服大袖松松垮垮脱落,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渲染出那人白腻的身体。


    张先生左眼的下眼皮微不可察地一抖,朱翊钧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先生心痛又不想表露的时候就会这样。他浑身陡然升起巨大的快意,仿佛他身边的人不是瑶泉,而是先生。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斜挑嘴角,着意夸张地信手狠拧瑶泉的腿,一块淤青的斑痕出现在白色的肌肤,朱翊钧问瑶泉:“怎么样?你的恩师这么对你过吗?“

    瑶泉的神情羞愤,却一言不发。朱翊钧纵情拧了他一番,看着他身上班班驳驳,就像墙上那幅《秋山瑶泉图》。朱翊钧知道那幅画是怎么画出来的,他心底的狂怒开始翻腾。

    而张先生还是面色如水,冷冷看着这一切。

    朱翊钧神情阴鸷问:“先生,你心疼吗?说你心疼呀。说了,我就停。”

    先生冷漠而悲悯地笑了:“你从来得不到任何人的心。”


     这句居高临下的话彻底激怒了朱翊钧,他知道自己在先生心中无足轻重,先生爱的是他的位置能帮助自己实现理想,对他这个人,张先生并没有感情。有人给他吹耳边风让他除去先生,可朱翊钧并不想消灭他,只想磨去他的心气和傲气,让冷冰冰的他唯独对自己服服帖帖。

    可是张先生温润的一面,是给他的另一个学生瑶泉的。


    朱翊钧把瑶泉拉往自己怀里,瑶泉忘记了尊卑之分,本能地排斥躲闪。朱翊钧冷笑:“申卿,你也学你恩师,想当第二个张江陵?”

    瑶泉敛了手脚木然任他施为,两颊泛起潮红。

    朱翊钧生怕他中途又想起抵抗,从袖子取出预备好的两条红绳,将他按在地上,膝盖弓起来,各侧的手腕和脚踝分别系在一起。瑶泉以一个羞耻的角度对着江陵,窗牅的光直直打进来,双腿之间暴露无遗。

  瑶泉的眼角掉出一滴泪,近乎祈求:“恩师,不要看。”说完他自己也不忍看,合上双目。


    在朱翊钧毫不留情的劫掠间,瑶泉按捺不住睁眼偷看江陵,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眉目之间竟满是柔情蜜意。

    潮红涌上了他全身肌肤,随着撞击,他忽然飞到了青云之巅。


    “大清早,读书怎么睡着了!”张先生的呵斥冲进了朱翊钧的美梦。他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张居正bg同人】置莲怀袖中

张居正x1566周云逸女儿(虚构)。看到老张最小的儿子是隆庆四年出生的。脑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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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莲莲已经不大记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她小时候,父亲触怒了当时的天子,死在一个漫长无雪的冬天。父亲死后两天,京城下了铺天盖地的大雪。

    第二年春,通惠河上的冰还没开封,守寡的母亲已经听了不少族人争家产的闲言碎语,一根绳子跟着去了。

    那时莲莲才七岁。

    订好亲的人家说晦气,退了婚,族人也不要她。她也没有兄弟。

    她趴在母亲的薄棺上茫然地哭着。


    父亲的故交徐阁老来吊唁,看不得这人间惨剧,对旁边一个人说:“太岳,你女儿也七岁,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你积积德,带她回去给女儿做个伴吧。”

    莲莲边哭边擦眼泪,从帕子缝里偷眼看着那个人,那个人嗫嚅着:“为什么是我,我家已经很多孩子要养了,养孩子很花钱的。肃卿孩子少,他更合适。”

    徐阁老说:“肃卿连生了几个女儿没有儿子,再给他一个丫头家,他要来气。”

    说着就让一身缟素的莲莲过来,给那个气呼呼的人磕了个头,这事就这么强买强卖一锤定音了。


                       二


    莲莲,生于嘉靖三十三年秋。她出生的时候,翰林院编修张太岳“告病”返乡,骑马驱驰在驿道。


    雪里年华改,青门柳又新。

    她来到张府时,是嘉靖四十年。重回都城的张太岳,这时是从六品的国子监司业,平平静静不惹眼。


    张府的生活简单而温暖,女主人王氏最和蔼的一个人,膝下有二子,治家的规矩不那么严。生了二男一女的何姨娘,也是个爽快的好性子。长子敬修九岁,嗣修、张小姐、莲莲都是七岁,六岁的懋修跟着他们一起玩,还有才一岁的简修。大家每天开开心心的,女孩儿也能认字,也没有宅斗。

    张小姐和莲莲一起读书写字画画绣花打络子,有时张小姐的父亲会过来教她们一点《诗》或者《书》。


    时间就这样流水一般过去。


                          三

    隆庆三年。莲莲十五岁。

    内外有别,她很久没有见到张小姐的父亲了。张小姐的父亲两年前平步青云,成为武英殿大学士,在家的时间少了很多。

    敬修明年春天就要成亲,接着张小姐也要出阁。听说,夫人和何姨娘也在商量着莲莲的事。开心无忧的童年终究要散。


    那天掌灯时分,莲莲去夫人那里借花样子,丫鬟引她走到小正房门口,听懋修在屋里说:“娘,我不想莲姐姐走。让她嫁给哥哥吧,留在我们家。”何姨娘咯咯地笑了,夫人笑这话也是浑说的,你两个哥哥都订了亲了。莲莲心里骂懋修胡言乱语,红了脸,不理丫鬟,转身走了。

    莲莲回房拿着笔,半天写不下字,只对着青白瓷书灯愣神。她也想留在张府,外面的世界她是知道的,譬如她原来的家,哪有这般温暖。可是几个公子都订了亲,也不知对方姑娘性情怎样,过门来好不好相处。书灯是前些日子张大人托夫人转送给她和张小姐的,一人一盏。莲莲想,张大人是真好,只可惜不是自己父亲。“不,幸好他不是。”这个念头忽然冒出来的时候,她把自个吓了一跳,笔落到了纸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瓜子脸,眉目唇齿般般入画。她用水调匀了烟墨,对着镜子细细描了新月眉,轻纨柔约。试了几件衣裙,想了好多勾搭张大人的办法,期盼着深夜的降临......


                         四


    张大人走过穿堂,月光如水水如天。

  “张大人“,莲莲压低声音。

    张大人吓了一跳,以为前天和大家去西风院听曲时遇到的楚兮姑娘追到家里来了。他暗自嗟叹这些年又添了两个儿子,家里开销太大,养不起这么多人,所以穿堂两厢守夜的小厮都辞去不用了。楚兮姑娘若是纠缠不清,让他如何向夫人分辩他是清清白白的。


    莲莲从廊柱的阴影里走出来。月色影影绰绰落下,掉落在发丝间,光亮和阴影曲折的交汇处是她瓷白的脸颊。

    张大人松了口气。又非常奇怪,因为莲莲从没这么称呼过他。


   “莲莲,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张大人很温柔地问,“快回房歇息吧。”

    莲莲走近,站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风细细吹着,富有经验的张大人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张大人,陪我看月亮。”莲莲不由分说拉住他的衣袖。

    “这里月色不好,我带你去旁边庭院看吧。”张大人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徐阁老硬塞给他的女孩子,只是美色当前,他也不想拒绝,又欲盖弥彰补充了一句,“那里更幽静。”

    莲莲嗯了一声,跟他并肩而行。


    短短片刻的路,张大人想了很多奇怪的假设,还想起了年轻时看过的话本,比如莲莲是不是和家里哪个公子珠胎暗结,怕夫人责骂,所以准备赖上他?张大人纠结了一路,最后决定听从内心及时行乐,不要瞻前顾后。



                五

    张大人虽然不写艳诗,也记了好多以备不时之需。到了庭院果然很幽静,明月照疏林。张大人抱住莲莲,问她有没有读过《西洲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莲莲没想到张大人这么娴熟,自己想的那么多套路完全用不上。


    树林中有一张石桌,张大人脱下外衫铺在桌面,把莲莲抱起,扶住她轻轻让她仰面躺在石桌上。


    虽然还是早秋,石头的凉意隔着布料触碰到了莲莲的背,她开始后悔为了留在张府,究竟要不要这样。张大人一层一层解开她的衣裙,亮堂堂的月光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淌,让她莫名羞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忽然想起这句话,掉下一滴眼泪。张大人以为她是害怕,安慰她没事,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来的。

   张大人的手抚摸过她的耳垂,肩膀......

   她忘记了紧张和后悔,沉浸在宠溺里,像弓一样绷紧的身体不知不觉柔若无骨。


   张大人的手抚摸过她纤长滑腻的双腿,随后抬起她的左腿架到自己肩膀。   

    早秋的月色......林中的萤火虫......云间拂过的新雁......一片红叶从梢头缓慢转圈飘落。朦朦胧胧的天旋地转,她只看到了这些。忽然“哎哟”一声。

    张大人歉意地说:“我轻轻地。”


                      六

    那夜以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又有很多次巧遇,白天冷面少言的张大人在夜里越来越温存缱绻,却从不提名分的事。莲莲内心都快要崩溃了,猜不透他是露水情缘,还是只是忘了。可是她又不敢问,生怕问了恼了他,连这点露水缠绵欢爱都不给她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夫人、何姨娘、张小姐和莲莲喝茶,莲莲吃了一口枣泥茯苓糕,甜腻腻的,俯身捂着胸口哗哗地吐了一阵。

    夫人不觉有异,让丫鬟端水来替莲莲擦脸,何姨娘却快言快语打趣:“哎呀,莲丫头还没出阁,就害喜了呀。”


    这玩笑话甫一出口,莲莲脸色煞白朝着夫人跪下了。何姨娘朗朗的笑声一时收不住,在空中划出变了调的尖锐尾音。张小姐手里的茶泼翻在绿萝裙上忘了收拾。


    敬修他们几个散学归来,堂屋里已经站了一圈人,见到他们,齐刷刷让出一条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敬修,似乎在说”你早该登场了“,还有几个人目光在敬修和嗣修之间徘徊。懋修眼尖,看到他最喜欢的莲姐姐跪在这圈人中间,嫡母沉着脸坐在圈椅上,生母一脸小心翼翼在旁边侍立着,懋修快步流星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夫人强压火气,手微微颤抖:”亏得你把她当亲姐看,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知和你哪个哥哥作出辱及家风的事。”夫人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气急败坏还是文雅的,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何姨娘怕儿子再问,上前几步小声跟儿子细说了原委。


    懋修有点没心没肺的浑不吝性情,喜出望外:“太好了,这下莲姐姐可以留在我们家了。”

    夫人和何姨娘对视一眼,生无可恋。

     有一两个另辟蹊径猜疑懋修的人,看到他这样欢快,倒是彻底放下疑心了。


    懋修走到敬修面前,说:“哥,你以后要对莲姐姐好。”

    敬修本来就被大家盯得心里恼火,低声怒斥他:“别胡说,不是我!”

    何姨娘悄悄缓了口气,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做这事。


    懋修又问嗣修:“哥,是你吗?”

    嗣修天生温顺,早就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说不出话。

    夫人彻底怒了,这等败坏门风的事如何使得,媳妇还没过门呢,就被这不要脸的女子勾搭上了。夫人猛地起身走到莲莲面前,厉声问:“到底是谁?你只要说出来就让你起身。不说,你今天就给我走,张家留不得你了!”


    莲莲低着头一声不响。跪了好久,腿早就麻了,又滴水未进,只一口气强撑着。

    懋修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倒,初冬的青砖地面冰冷,情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悄悄吩咐书童去文渊阁报信喊父亲回来解围。


                        七

    张大人来不及换便服,心急火燎跳上马车往家赶。

    其实张大人不是渣,他真的只是忘了在夫人面前过个明路而已。


    颀而秀眉目的张大人一身绯袍出现在垂花门前。

    全家人等着张大人一语定音。

    夫人起身迎他,指着跪在地上的莲莲:“这莲姑娘,她……这孩子不知是家里哪个浑小子的,跪了几个时辰她都不肯说,如何是好?”


    张大人上前扶起莲莲,对夫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是我。改天让莲儿给你端杯茶就好。”


   全家短暂的沉默后,夫人和何姨娘都松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还是那么纯洁正派。

    夫人早就在想,张大人以前只是国子监司业这种五品官,又穷,就何姨娘一个也罢了,现在都入阁三年了还这样,太掉底子了,外人还以为自己善妒。只是怕自己张罗的,他不中意,自己白忙活。现在这种现成的良缘,又是知根知底的,岂不美哉?

    摆脱嫌疑的敬修嗣修很开心,张小姐看到莲莲没事了,也很开心。懋修最开心,因为他最喜欢的莲姐姐可以永远留在家里了。


    莲莲的腿还是麻的,走不了路。张大人心疼极了,很想不要面子把她抱回屋,看看夫人和儿女们都在,忍住了,吩咐两个丫鬟把她扶回去。


    到了内室,张大人打发别人走,握着莲莲的手问她怎么跪了半天都不肯说。

    莲莲说:“你要肯认,我不说也行。你要不认,我说了也没用。”

    张大人慌忙解释:“我一直忘了跟夫人说我们的事。有个叫赵贞吉的今年八月入了阁,处处和我作对,我想着怎么招架,顾不上别的事。”

   莲莲拧了一把张大人的手背,问他以后还会忘记不。

   张大人说:“不会了,我有个姓高的朋友就要回内阁了,他能赶跑赵贞吉。”


    窗外又是一片白色,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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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个故事里面的人都是古代的观念。不要用现代价值观看待。

       时间线就是

       嘉靖三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九,一冬无雪,莲莲在钦天监供职的父亲被廷杖而死。

       嘉靖四十年正月初一,下雪。

       隆庆三年八月,赵贞吉入阁。

       隆庆三年十二月,高拱回到内阁。

       隆庆四年,张静修出生。


【同人】积雪草(申时行/张居正)

    张居正这辈子收到过的奇怪礼物,除了戚继光的海狗,李春芳的酱萝卜,谭纶的腊鸡,还有积雪草。

    嘉靖四十一年八月,诏重录《永乐大典》,右中允、国子监司业张居正解原务,入翰林院校录。那天张居正照常在校对誊稿,分校官徐时行修撰抱来一个青花缠枝折沿盆,里面是种小小的马蹄形水草,期期艾艾说送给他。张居正以前在江陵也见过这种草随意长在沟渠边,他素来不太留心小花草的名字,就礼貌笑笑问时行这是什么。时行说:“这是积雪草,晒干研磨成粉末能美白,我4岁出天花,就是用它敷的,一点麻都没落下。”张居正哑然:“我不够白吗?我是古铜肤色吗?我为什么要这个?’

    编修王锡爵在旁边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看看徐时行的脸,又看看张居正的脸,说:“还是时行更白。”

    张居正心里嘀咕王锡爵没大没小,希望拔出一把大刀吓唬他,看来看去只有纸笔,并没有什么可以吓到王锡爵的。还是收下了这盆积雪草,这么不值钱的东西,肯定不算收礼纳贿。


    积雪草摆在书案,暗香袭人,张居正忽然觉得校稿速度更快了。几天后,王锡爵把今天誊写的三页书稿送来给他看,他随口问时行在做什么。王锡爵说时行昨天开始生病告假了,这两天的誊稿他来代时行完成。


    张居正问王锡爵要了地址,散衙以后就找去鸣玉坊箔子胡同的徐时行家。

    僮仆引张居正到内室就离开了。徐时行坐在椅子上,看到张居正来了,似乎很高兴。

    虽已入秋,外面日头还是毒的,张居正看到时行额头扎着寸许宽的纱绢,知道探病的时候笑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笑了:“汝默,你这是在坐月子吗?”

    时行说:“我得了风热,这是在养病。”

    张居正说:“我看过泰西人带来的医书,说风热不能捂着。”说完把他额头的纱绢解开了,问:“你怎么生病的?”

    徐时行开始诉苦了:“我们这科没有选庶吉士,进翰林院的就王锡爵余有丁和我。袁学士抓不到别人,经常把我们三个关在他家北面书房写青词,写不好还不给饭吃。前天把我们饿着肚子关到半夜,我看王锡爵又冷又饿神思愁苦,就把袍衫给了他。”

    张居正有些生气,说:“下次袁学士让你们去写青词,你告诉我,我自有计较。”

    时行糯糯地说:“恩师,我累了,我想过平常生活。”于是斜斜地倒在张居正身上,猫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张居正忽然有一种奇妙的念头,都怪时行的眼睛太勾魂,让他心绪不宁,想起手里的纱绢,就把时行眼睛蒙上。他觉得太直接不好,幸好他路上买了一篮蜂蜜南瓜酥饼,拿起一块送到时行嘴边,说:“汝默,你尝尝这个蜂蜜南瓜酥饼,病了吃东西没味道,蒙着眼更可以专心尝出甜味。”

   时行很细致地小口吃着酥饼,侧过头不让饼屑落在衣服上,张居正看着他吃,好像这甜美的酥饼像花一样在空气里盛开,一直甜到了心里。张居正说:“汝默,这就是平常生活。”


   时行吃完蜂蜜南瓜酥饼,嘴边还黏着些饼屑,像春天的云朵里飘来的花粉,张居正忍不住一口咬上去,细腻香软融化在嘴里,原来是真的甜。他还在思考怎么开始才能不让年少无知的时行惊慌失措,时行忽然一股脑儿扑到他身上,

   (后续随缘补文,什么时候让发什么时发^_^

松风吹解带(太岳bg小段子)

*前情提要见《春风误》。女主仍然是@松下客 她接近瑶泉的目的是为了太岳,时间嘉靖四十一年。


—————


“松月,你真的想和太岳?”申时行看着她,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表情。


松月看着申时行温柔俊雅的脸,有点不忍,但仍然用力点点头。


素来温和的申时行微露不忿,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只要你欢喜,只要他欢喜。我愿意带你见他。”


画阁银烛灿烂,明窗临松。申时行把松月带到家中别院见他的恩师张太岳。


松月一改在申时行面前的玄色衣衫,玉色绡衣荷丝裙,风鬓雾鬟,穿过花阴抱琴而来。


申时行悒悒掩门离去。


“你从哪里来?”张太岳带着几分怀疑审视,冷冷问。


松月媚眼如丝看着这位传说中冷面修眉目的年轻的右中允张大人,略低首含羞迷离:“大人,我是妖精。起了个人间名字叫松月。”


张太岳被逗笑了,问:“你是松树精,还是月亮精?”


松月大胆抬头直视他,果然修眉明目,风神洒落,比传说更胜一筹,于是故做慵懒嗔了一眼:“你猜。”


张太岳说:“松月这名字,可是”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的意思?”


松月说:“是,时行他总觉得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是张大人一猜就对。”


张太岳看着她怀抱的四弦十二柱的圆形琴,问:”是昭君出塞抱的阮咸琵琶?能弹吗?”


松月转轴调弦,阮声一起,和弦而歌:“知音素娥好在,怀抱照人圆。一笑青云公子,不应犹有尘缘。”


一曲终了,张太岳说:“我有个友人南塘,一直想去边关,可现在还在浙江。难得你弹得不错,我素来不听琴,也听得下去。”


松月黛眉轻扫:“这阮是我小时候随便学的。张大人觉得还能入耳,那我再奏几曲。”


正待拨弦,张太岳忽然问:“你能站起来抱琴弹吗?”


松月款款起身,斜抱琴在怀,流商泛角。


指尖在琴弦扫过,松月的碧玉发簪忽然被拔下,她心一惊,想回头,太岳从背后拦腰抱住她,附在她耳边细语:“别停,继续弹”,一手为她宽衣解带。


松月没想到这位张大人和细腻入微的申时行竟然如此不同,想当初申时行和她暗送秋波十几次,盘桓了两个月才半推半就成其好事。而这位张大人颇有“卷旗直入蔡州城”之风。松月又喜又委屈,喜的是两情鱼水比意想中来得还快,委屈的是他竟没有一点犹豫踌躇怜香惜玉。低眉顾弦的眼梢不觉噙了几点泪花。


(后续什么时候让发什么时候发🦉🐦

长河渐落晓星沉(太岳bg)


    我一身素服坐在菱花镜台旁,暮色渐渐吞噬白昼,幽暗的烛火在镜中闪烁,宛如童年县衙后院碧树青天的流萤飞舞,又如那年上京途中寒夜荒原的孤坟青磷。我手心握着一包野葛,交给我这毒药和几页发黄的尺牍时,那个眉眼模糊的厨娘冷笑对我说:“凤磐公让我带句话给你——‘张江陵不讲孝道,你也不讲吗?’”


     江陵回来了,我慌忙把野葛推进黑漆妆盒,若无其事起身迎他。

     夺情时崩溃极致的狂乱,别院假山的深水幽泉,自从有了孩子,他几乎日日都来看我。可这事却要瞒着所有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了结,现在已经是春三月,再下去衣衫渐薄,想是瞒也瞒不住。他说他总有两全之策让我放心,然则我总疑心他自己都未能两全,夺情时汹汹的非议还历历在目,拿什么来保全我?

      何况还有张凤磐转交给我的陈年尺牍,十几年了,不知他从那里搜罗来的,是江陵的字。我六岁时的家破人亡,竟是因为这样?


     江陵放下绣帏,我低低提醒现在是孝期,不合适。他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更不合适的?我脸一红,只闭眼说:“那你轻些”。

    实则我的想法无关紧要,他想做的事,我从来都抗拒不了,我也从来抗拒不了自己的命运。

   风尘暗沧海,浮云满中州。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久得像午后漫长徒劳等待一场暴雨酣畅淋漓的解脱。


      初春的第一场暴雨竟然哗啦一声来了,云间倾盆直下,电闪雷鸣的绣帏里,我又想起厨娘和我的对话——-

    “凤磐公,他是精通医理的。你有什么事瞒得过他?这几个月相爷吩咐你饮食不放茴香、桂皮,去岁秋天厨房蒸蟹,相爷还特特叮嘱不要让你瞧见。凤磐公早就猜到了。你以为相爷会让你把这孩子生下来?一碗毒药就结果了你。你不如听凤磐公的,把这野葛放茶水里奉给相爷,这毒发作起来慢,不察觉。事成之后凤磐公给你找个地方,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养着多好。”

   我心一横,道:“那若这孩子不是相爷的呢?便没人弹劾他了。”

    厨娘似乎早有准备,轻蔑打量我一眼:“那相爷断断不会容你。你还是个死。”

    我打了个寒噤,没想到凤磐公在相府暗藏眼线的心机至此,一个看起来大字不识的厨娘也如此沉着敏捷,逼得我毫无退路。

 

    我该动手了。

 

   这时江陵对我说:“我的假已经准了,后天就动身回乡,这一走三个月,算日子回来你该生了。”我垂首浅笑不语,心里却想着他是看不到这天了。

   他又说:“把你这样留在家里我不放心,我已找了个住处,你暂且搬过去。等我回来总有计较。”

   我迎上他的目光,想起他对我的诸般体谅,心尖一疼,是,我就等他回来再动手吧,他十九年没回家乡了,让他清清静静回去。

   而我......也是自从六岁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农历六月,大暑,再过几个月,江南的蟹又该送到京城送进相府了。我忽然想起那蟹也是可怜的,在蒸笼中煎熬,就像我局促于这一方闷热狭小的产房中徒劳挣扎。

   江陵是正午时匆匆赶来的,还是青衣角带。

   他说他对不住我,他冒雨日夜兼程,是今天一大早回京,回来便入朝去云台门召对了,现在才来。我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是应当这样国事在前,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

   刚才听说他就要来了,我挣扎着起身,斟了盏茶。

   ……


   我现在倒是不太疼了,倚着床头,悠悠转动着已经空荡见底的青釉茶盅,说几个月前我就知道了,家父本是嘉靖二十三年的两榜进士,在浙江当着县令,你一句“干脆让浙江乱起来”,他就活不成了。  

   他一凛:“谁告诉你的,这些事不该让你知道。”

 

    这是默认了。

   我说你们这些严阁老徐阁老高阁老的争斗,谁是谁非我也不懂。只可怜那些芝麻小官,你们一个转念,就断送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沉声说:“婼儿,我不该为了掩人耳目让你来这里生,京里的名医,我个个都相熟。我遣人去请,孩子保不住,总能保住你性命。那些御史要说什么让他们说去。”

  凤磐公说的没错,这野葛的毒性发作慢,不察觉,话还是能说利索的,到最后也只是慢慢睡着去了而已,容颜无改。比起我惨死的父母,这是好了太多了。

 

   我惨然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早先那位夫人。我什么都知道,我不在乎。”

   他声音沙哑着让人去把几家名医都速速请来。

 

   那一刹那我开始后悔了,六月的天,我的身体忽然如坠冰窟。我拉住他的袖子说我不恨你了,你让大家都走,你和我再说会话好么。

   他点点头。

   我说我那随身带的黑漆妆盒,里面藏着一包野葛。我问如果我要用这来杀他,他会如何?

   他的怜悯只让他迟疑了一下,冷冷说:“那自然是留不得你,连带给你药的人。”


   我闻言倒是笑了,果然他还是那个他。

   他让我等医生来,别胡思乱想,诸事说开了就好,他以后会补偿我的。

   可是你已经没机会了呀……

 

    我以为我不会哭,可我竟然哭了,语无伦次地说我是真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这药是救不回来的,我早就有了这打算,这杀父之仇跨不过去,可我却有了你的孩子。这药是张凤磐让家里厨娘给我的,让我杀了你,可我舍不得,这事查得到,妆盒里还有他找来的你以前的信,你要提防他。你进门之前我就喝了,现在我活不成了,可我后悔了。

    我开始喘不过气,歇了一歇说我真的错了,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弹劾,这样你可以报我个病死无人理会......可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还有选择,我情愿和你一起面对。

   我的眼前朦朦胧胧浮起江南的秋风天阔,用了最后的力气说我求你一件事,家父死的时候我还小,如他确是无辜,求你帮他昭雪,我两个兄弟去了辽东,如还活着请放他们回乡吧。

   他说好。


   我再也拿不住那薄薄的青釉茶盅,一声落地,瓷片粉碎。

   那一刻我看到银河在我眼前沉了下去。

(完)

———

标题来自李商隐诗【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无情有思(张居正X申时行X张四维)

当面NTR,污。大家一起来虐4D吧~

                      《无情有思》

  夏,文渊阁,窗外的四季海棠似火浅深。暴雨要来了,闷得让人烦躁。

  张四维又抬头看了一眼申时行,这是今天第三百九十五次了,动作一次比一次刻意明显。申时行却始终视若不见,埋头案牍。老眼昏花的马自强看出不对劲,心叹“年轻人哪”,反正张江陵也不在,管的没那么严,马自强托辞头晕,拔腿一去不回了。

  没有旁人,张四维站起身,决定单刀直入:“瑶泉,我有句话要问你。”

  过了几息,申时行才揉揉眼睛抬起头:“什么事?”哪怕是装傻充愣时,他的秀目舒眉也是很美,温茂有体韵。

  张四维在肚子里翻滚了一天,想问他的气势汹汹的话是:“张江陵请假回乡前,皇帝说是大事驰告叫他裁决,小事由我全权处理。为什么你刚入阁办事,就不管大事小事都主张驰告江陵?”

  不料瑶泉纯柔的外表把他带偏,问出话居然是:“敢问这文渊阁的海棠,和张江陵那宅子里的石榴,哪个更艳?”话说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覆水难收,索性厚着脸皮充满恶意地盯着瑶泉,想看他惊惶掩饰。

  瑶泉一丝笑意掠过眉梢,白皙的脸上漾起一点微红,从容自若答:“自然是那石榴明艳照眼,华而有实,更胜一筹。像那四季海棠,看起来纤秾得衷,容仪丰度,果实却酸涩难食,又无香气,蜂蝶不至,终是徒有其表。”


  张四维如何不懂瑶泉的弦外之音,直击他的软肋,默然归位。这样的瑶泉哪是“有体韵不促狭”,分明促狭得很。


  五月榴花照眼明,颠倒苍苔落绛英。

  那个黄昏,他在庭院的拐角踟躇。绵软的风把瑶泉“江陵……不用怜惜我,重一点,再重一点……嗯,这样就很好”的娇痴喘息送到他耳边,廊下的护花铃环珮玎珰,糅杂着衣帛碎裂声、身体撞击声。

  他想去阻止这种邪恶的乐章,然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阻止又什么用呢?阻止了这次还有下次,反倒白白开罪了张江陵。雨中的石榴花瓣深红寂寥,在他身边落了一地艳姿狼藉。

  过了很久,他听到哀婉柔媚的颤吟,声调曲折拐了几个弯,高低深浅撩人至极。他知道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杨花落尽子规啼。只有四季海棠还是开得那么娇俏,并未因听到瑶泉的贬低就低眉顺眼。

  张四维临时起意来取物件,此刻却站在海棠树后,透着花枝乱颤的窗棂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你一去一个多月,树上的青梅子都变黄了。”黄昏的霞光是模糊的,照得室内红彤彤,他只能隐约看到瑶泉坐在那个人腿上,脸对着窗,眉目流情。那个人背对窗看不见表情,背影也看得出神气清隽。

  瑶泉伸手环住那人的腰,整个身子俯上去,朝那人的脖颈咬了一口。

  那人颤了一下,不冷不热地问:“你不是喜欢蒲州么?我也不是非要谁不可,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张四维没见过瑶泉如此主动的一面,本不想再看,听到自己名字却顿住了,想听瑶泉怎么回答。

  瑶泉柔声婉啭:“我是喜欢他对我好,又有钱,但他不行呀。我对你是无情有思,不喜欢却常常想着。”

  张四维心想,发明“吴人京语,其声如莺”这话的人真是天才。虽是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但这样作娇作痴的情态谁能忍得住?

  那人叹息:“无情有思?既是你对我无情,我也不手软了。”

  瑶泉说:“等了你这么久,乍相逢一时恩爱顿欢悦,随便你怎么做,我都欢喜。”


  经旬未识东君信,一夕薰风来解愠。红绡衣薄麦秋寒,绿绮韵低梅雨润。

  瓜头绿染山光嫩,弄色金桃新傅粉。日高慵卷水晶帘,犹带春醪红玉困。


  霞光也渐渐从绯红褪色成了暗红。张四维透过海棠花枝,看到两人起身,然后瑶泉柔弱无骨半倚半坐在椅上,那人言简意赅地说:“腿分开”。

  张四维不想再看,转头离去,一路落花随着御沟春水脉脉而流。



【同人】申瑶泉和《大魔王传》(现代校园AU,CP混乱)

人物:王锡爵,申时行(瑶泉),张居正,王世贞,张四维,李时珍,万历,严东楼。CP混乱,再次预警。

    一 

  王锡爵一直以为瑶泉是女生。

  直到高三的苏州市作文竞赛决赛,太仓高中的他第一次见到了吴县中学的徐瑶泉。瘦弱安静,面色很白。原来男生也可以起瑶泉这种名字。

  王锡爵没有理睬他,他看出瑶泉家境应该很不好。富家公子的他自然修养在,不至于鄙视寒门子弟,但也仅此而已,不是一路人。

  要是肯多给瑶泉哪怕一瞥,他会发现瑶泉其实很美,个子和他一样高,小圆脸尖下巴,一双哪怕难过也是笑意盈盈的眼睛,窄而秀气的鼻子。只是有穷字当头,谁会留意外貌呢?

  不像他王锡爵,只是五官周正棱角分明,却带了家境和学霸的滤镜,是学校公认的帅哥。

  这次作文竞赛王锡爵全市第一,徐瑶泉第二。


    高考结束,媒体电话来了:“王锡爵同学吗?你是高考苏州大市文科第二,我们想采访你可以吗?”

    “请问文科第一是谁?”王锡爵冷漠而礼貌。

    “哦,第一叫徐瑶泉,吴县中学。”

   王锡爵挂断了电话。


    8月,燕山脚下的怀柔,被TOP 2高校法学院录取的王锡爵在军训。那些女同学说院里有个很帅的同学叫申瑶泉,而且很温柔,人缘特别好。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开学,他才发现申瑶泉就是他见过的徐瑶泉。他为什么改名?这个疑惑只在王锡爵心里一闪而过,申瑶泉还是徐瑶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注:1、本节对应会试申时行第二,王锡爵第一。殿试申时行第一,王锡爵第二。

    2、他们苏州文科第一第二为什么不去分更高的系,主观来说他们可能就喜欢法学,客观来说……苏州近几年的高考第一名成绩和这设定也不违和。逃走


    


    没几天,王世贞来找他。王世贞是他童年邻居,比他高两届。高中时,他爸被人才引进到北京,王世贞在北京考上了TOP 3的新闻系。

    王世贞吃着王锡爵请客的三丁包,滔滔不绝:“你认识你那个同乡申瑶泉吗?他可会混了,这才几天,你们学院的大四师兄张四维就带他到我们学校跟着开会,喜欢他得不得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忘了我是校报的记者团长吗?“

    王锡爵对他的八卦能力早就适应了,问:“谁是张四维?”

   王世贞说:“这你还不知道?张四维,他家特别特别有钱你造吗?山西人。”

    王锡爵插话:“山西人?他名字这么科幻,是娘子关电厂的刘慈欣帮他起的名吗?”


    严肃的人忽然说笑最为致命,王世贞忍俊不禁被包子噎着了,忙喝了口酸梅汤,刚缓过气来就眉飞色舞地说:“大刘现在这么有名,连你也看他的书了吗?我十年前就看他还有王晋康的科幻了……还是说张四维吧,他家除了有钱,还有文化,他亲舅叫ChunK Wong,很早就去了灯塔国,加州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他妈妈是凝聚态物理博导……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我写报道也是记个名词瞎写的。他家是山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听说他出生时他妈妈非要给他起名张量子,他爸爸觉得太难听好说歹说,他妈妈才同意给他起名张四维。不过我的名字也没好到哪去,世贞,人家都以为我是女的,贞洁烈女……”

    

    “贞洁烈女”四个字过于大声,邻桌两个女生以为有感情八卦,朝这边看过来。

   王世贞有了听众,更加来劲:“这张四维,家境这么好,哦,不,我家境也不比他差。他家境这么好,偏偏还长得帅,学习的天赋不如我,但他用功,高考是全山西第二。他妈妈想让他学物理,他就是从小喜欢文科,一心想读法学。还写了很多诗,起了个笔名凤磐,现在是学校诗社的社长,还懂点中医,这种人哪个女生不喜欢?”

    有个女生忍不住问:“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王世贞摇头:“我们那个学校美女多,他和我们院花谈过一阵子,后来就分了不知怎么回事,追他的女生是很多,他都不理。你说他是不是洁身自好?”

    那个女生听出他不是本校的,扭头不理他了。

 

    王世贞有点落寞。

    王锡爵看他这样子,赶紧夸他:“你的小道消息真多,都是哪里来的?“

    王世贞一夸就回血了:“我爸不也是学术圈的嘛,京城学术圈就那么多大,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压低声音,“对了,我告诉你啊,你们院有个教授我爸也认识,叫张居正,30出头,很凶,挂科特别厉害。每次考完都哀鸿遍野,外号大魔王。你要小心点,不要选他的课。”

    (注:对应张四维是山西乡试第二名,巨商家庭。擅长诗词,懂点中医,洁身自好这些人设见他的文集。舅舅Chunk Wong=王崇古。)


    

    申瑶泉果然八面玲珑,进了校学生会,很讨前辈的喜欢,连大魔王教授都很喜欢他。这大魔王平时冷面严苛,唯独对瑶泉例外。

     同学们有了各种捕风捉影的说法,有说大魔王少年得志却一直单身,也许是喜欢男生,瑶泉长得那么清秀嘿嘿嘿。有言之凿凿说目睹瑶泉和大魔王一起去鬼混。瑶泉不反驳,依然故我。

     王锡爵却不这么认为,他虽淡然人情世故,并不喜欢活络的瑶泉,却心无杂念。他听王世贞八卦过大魔王起于寒门,少颖绝诸生,14岁跳级考进本校法学院,一路遇到贵人提携,UCLA博士毕业后回母校任教,勇于任事,30岁就被破格评为教授。

    王锡爵认为,大魔王就是觉得瑶泉家境和自己很像,所以想提携瑶泉而已,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大家看到申瑶泉不生气,更加有鼻子有眼,甚至在大课间当着瑶泉的面八卦。瑶泉还是无动于衷。

    王锡爵却忍不住了,他正在看书,不想被打扰,霍得站起来高声对大家说:“同学们,大好的时光,你们不用来学习,却用来八卦别人,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他长得本有几分凶,又不苟言笑,大家被吓住了,一哄而散。

    在一路阳光的王锡爵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仗义执言,记忆优先级还不如他正在看的这本书,而在成长经历极为特殊的申瑶泉看来,却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挺身而出。

    (注:大魔王在明代的经历其实比30正教授更拽但是放到现代也不敢写的太离谱。国内最年轻的法学正教授是29岁评的,设定大魔王30岁不过分。)

 

    四

   大一升大二暑假前,申瑶泉忽然约王锡爵一起买高铁票。王锡爵不怎么喜欢高铁,但苏州没有机场,只能到无锡的硕放机场回太仓,七十多公里,不如高铁到昆山南站离太仓只有二十公里。

   王锡爵说:“好的,我们就节约一点,不要买商务座,买一等座吧,反正就五小时,没必要浪费。”

   申瑶泉说:“我们还是买二等座吧。或者你买你的,我买我的,我们路上一起走。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竟然说的那么坦然。王锡爵有点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想象中的贫困生,大多是遮遮掩掩不好意思谈自己的穷,捉襟见肘。王锡爵想:我明白大魔王为什么喜欢他了,他的性格真是好。


    高铁上,王锡爵不习惯二等座的拥挤,头晕想吐。瑶泉给他打水,晃动着杯子让热水变温,递给他喝下,又让他靠着自己肩膀,按他拇指根说这里有个穴位可以防晕车。王锡爵问瑶泉:“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体弱多病,却不头晕?”瑶泉笑笑说:“其实我从小吃了很多苦,早就习惯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着申瑶泉的睫毛闪闪亮。王锡爵晕晕乎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从徐瑶泉改名申瑶泉?”

    申瑶泉压低声音:“其实不该说,但跟你说也没关系,你不会去乱传的。我父母没有结婚就有了我,家里不同意,他们没有钱去医院生孩子,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爸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所以我爷爷奶奶不要我,是舅舅家把我养大的,我跟着舅舅姓徐。但是我舅舅家条件也不好。去年我高考全市第一,爷爷奶奶才上门来认我,听说他们家庭条件不错。但我不愿意回去,也不要他们的钱,只是同意改回我爸的姓,就是申瑶泉了。”

     王锡爵想安慰他又觉得实在矫情,因为瑶泉很平静,并不难过。

    申瑶泉又说:“听他们说,我眼睛像我妈,鼻子和嘴像我爸。”

    王锡爵太头晕了,靠着申瑶泉睡着了。一路上,他睡得很沉,梦见了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注:对应申时行的身世传说和改姓。虽然我认为历史上的申时行并不是私生子~但是那个传说太有名了。)


    五

   大二要说有什么事,也就是校园BBS上忽然出现一篇《大魔王传》,说是从“天地人大”BBS转来的,里面写了大魔王教授带着学生瑶泉到处鬼混的经过。虽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看得出是谁。帖子上了十大热门话题,但是下午就被管理员删了。

   王锡爵也看到了,他想,也许申瑶泉真是走上了邪路?


    申瑶泉还是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照样和大魔王走得很近,已经研一的张四维也经常来找申瑶泉。王世贞大四,忙着申请出国,百忙之中还不忘八卦事业,说张四维本来可以去灯塔国的,不知为什么选择了推研本校,大概是有他留恋的女生吧,只是不知道哪位女生这么倔强,连张四维这样的男生都看不上?


    一天申瑶泉忽然发给王锡爵一首词,说是自己写的。全文王锡爵早就忘了,他是直男,虽然作文竞赛得过奖,也是写的议论文,没什么仔细看诗词的心思,只记得有什么“意娇痴魂惊怯,怪佳期咫尺云遮。倩谁传我柔肠万结,念多情枉劳魂梦飞越。”王锡爵想,别是申瑶泉抄的吧,顺手复制搜索了一下,居然是原创。王锡爵想,哎呀,看来申瑶泉真的喜欢出去鬼混啊,太真情实感了。

     申瑶泉辛苦写了半天,没等到王锡爵的回复,有点失望,就又把全文转发给了师兄张四维。张四维是诗社社长,回复还用古文写了几句评价:“望白日兮不见,睹玄云兮思结。纫蕙长颦,握蘅水绝。零雨洒而沾裳,秋风拂而鸣咽。伊秋霖之可伤,羌无忧而不竟。”

     (注:1.王锡爵擅长议论文不喜欢诗词见【明】张燮《群玉楼集》“王太仓慷慨淋漓,凡入告之文,最为猛省,至他作未必能称。彼在机务久,不屑以雕龙文心著也。”

   2.申瑶泉的词来自他的散曲,全文污,。张四维的回复来自他的《秋霖赋》。

   3. 《大魔王传》当然就是王世贞的《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里面大爆申时行喜欢“狎邪游”,王锡爵规劝他的黑料。爆料见。 BBS这篇《大魔王传》帖子的内容期待明天 @prophet 太太爆料)

 

     

    大三第一周,申瑶泉忽然问王锡爵选了什么专业选修课,王锡爵说课没抢到,学分要不够了,只有大魔王的课大家不大敢选,还有几个名额。申瑶泉说:“那就选吧,他也没那么可怕,我和你一起选,我再让他给我们加上‘教师意愿’,这样我们肯定能选上。”

    每周上课前,申瑶泉帮王锡爵占座。申瑶泉从没缺过课,王锡爵倒缺过几节。下课路上两人讨论课堂内容,到了宿舍楼里面分开。他们一辈子讲过的其他话加起来,也没有这学期每周一节课回去路上讲的话多。

    考试当天,王锡爵又病了,考完知道不好。申瑶泉说:“我也考得不好,你陪我去教师公寓找张教授,我们说明情况,希望他不要挂我们吧。”王锡爵不屑这种事,但GPA兹事体大,还是陪着申瑶泉去了。

    路上遇到已经研二的张四维在排队买驴肉火烧,张四维问了什么事,对申瑶泉说:“大魔王可不好说话,我舅舅和他在美国时关系还行,要我帮你们去说吗?”申瑶泉说不用,拉着王锡爵匆匆走了。

    大魔王正在公寓一个人涮铜锅羊肉,看到申瑶泉竟然和煦地笑了笑,问什么事,要不要来一起吃,申瑶泉说了情由。大魔王沉下脸说:“我上课的内容讲得已经很细了,又提前划了重点给了题库,生病不是理由。”

   王锡爵听到最后一句是针对自己的,怒了,说:“你考试前一周才划范围,而且整本书都是重点,给的论述题库有500题,谁来得及复习!评分标准又不明确,太垃圾了!是不是都想让我们不及格!我们都准备保研或出国的,你害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魔王冷笑:哼?

    申瑶泉打圆场:“张教授,是我们不对。东门外面新开了一家热干面店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王锡爵和申瑶泉走了以后,大魔王翻开卷子,发现王锡爵确实答得不好,果断打了59.5分。申瑶泉的卷子却条理清晰论证详细。大魔王一想,知道了怎么回事,微微一笑据实给瑶泉打了高分,心想:我就要拆散你们。

(注:本小节对应夺情事件,王锡爵劝大魔王丁忧以后被打击,申时行却升职了。

    教师意愿那个:这所TOP2学校选课的规则是如果老师给加上‘教师意愿’,就100%能选上。)


    七

   大四,长期没存在感的万历院长忽然规定:所有学生每天早上5:30都要去操场打卡跑两圈。万院长说,自己周末从西苑地铁站徒步到天坛公园,20公里。这些娇气的学生跑两圈算什么?

    学生们背后吐槽:“院长啊,我们要像你一样不用忙申请出国,不要找工作,不要推研,不要考研,不要重修挂掉的课,天天宅在家里,我们也有精力从西苑走到天坛,还能再走回来。”

    申瑶泉已经是学生会主席,劝大家说万院长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起来还能锻炼身体。大家不敢怼院长,就怼他是院长走狗。

    王锡爵因为挂科的事已经怀疑申瑶泉和大魔王了,加上《大魔王传》怀疑瑶泉鬼混,这下愤然给申瑶泉发了一段友尽的话,然后拉黑了他的QQ和微信。


    与此同时,还不知情的申瑶泉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准备汇报大家的想法,争取一下能不能改到6:00。听到虚掩的门缝里飘出麻辣香锅的气味,还有大魔王的声音,瑶泉停住了。

    大魔王:“我不同意你这种拍脑袋的决定!学生们大四都这么忙了,你折腾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想锻炼自己会安排时间锻炼的,就算不想锻炼,那也是他们自己承担后果。为什么要强制他们?还有你这次点外卖怎么又忘点米饭了?”

    万院长慢悠悠地说:“你都知道是决定了,还抗议什么?张教授,我劝你一句,别把自己太当个人物,学术能力强又怎样,这学院,少了谁不转?来来,咱接着吃,最后一个包心牛肉丸让给你,不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学生吵了。”

    申瑶泉掉头离去。


    第二天,听说大魔王交了辞职书。很多吃过他苦头的学生拍手称快。连张四维师兄都一边排队买卤煮火烧,一边发了个朋友圈庆祝。

    申瑶泉顾不上这个,忙着和王锡爵解释误会。

    半个月之后,申瑶泉无奈放弃了和好的徒劳努力,王锡爵太刚直不阿油盐不进了。

    本来王锡爵家里不同意他出国,怕一去不回,所以王锡爵重修了大魔王的课,准备保研本校。申时行也想着和王锡爵继续做同学很好,每年还有两万元奖学金不用考虑经济问题。现在申时行忽然不想见到他了,可是仓促之间能去哪儿呢?

(注:本小节对应万历徒步走到天坛。万张BE。申时行被文官攻击首鼠两端。)


【警告:接下来最后三小节都是架空的魔性剧情】


    八

    一天,张四维约申瑶泉一起吃刀削面、拔丝山药、过油肉、土豆饼,说他们山西人很会做面食和土豆,他也会几道拿手菜,申瑶泉毕业后可以去山西找他玩。

   张四维问:“瑶泉,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好,怎么了?我是学了一点中医的,你要调理身体可以找我。”

   看他不说话,张四维又问:“那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想找工作我家里有点人脉。”

   申瑶泉看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忽然有点倾诉欲,就把他和王锡爵失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想换个环境。张四维说:“你学习这么好,不如出国吧,现在准备是有点晚了,但还来得及,有些学校可以申请全奖,经济压力不会太大。我认识一个人叫王世贞,说起来还是你苏州同乡,在加州的UCLA读书,他很热心话特别多,我让他加你,告诉你怎么准备。”

   

    过了一阵子,张四维又悄悄给舅舅Chunk Wong打电话,请他给UCLA的招生委员会发邮件推荐申瑶泉。


    

    一年多后。

    加州的UCLA。张四维来看申瑶泉和王世贞,张四维硕士毕业后在学校的国际合作部工作,经常来加州,莹然如玉的皮肤在加州的海滩晒成了古铜色。

    张四维给他们看手机里未婚妻的照片,未婚妻叫李时珍,很漂亮的女生,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在协和医院规培,和他还有些医学共同语言。

   王世贞问他爱不爱未婚妻,张四维笑说:“没什么爱不爱的,工作了就要现实一点了,女的门当户对的,工作又好。很多时候,和我们共度一生的,不是我们最爱的人,也不是最爱我们的人,只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出现的人而已。”

    王世贞最讨厌甜腻之物,听了做呕吐状,说:“都9012年了,加州这边同性婚姻合法化都几年了,你怎么还这套文绉绉的,洁身自好太过头了吗?我现在都痛改前非,不八卦了,这次期末考了全A。”

    王世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啃了口牛肉卷,说:“对了,你们说那王锡爵好笑不好笑。他现在也做学生工作,几次和我说原来申瑶泉当时两头周全不容易啊。前几天,他又从当时查过发文IP的老师那里听到BBS那篇《大魔王传》是我写的,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写的真事,半夜把我吵醒了。我说我的妈呀,那是同人文,同人文啊,是瞎编的啊。他也真是直男,我笑他连这都不知道。结果他听了居然哭了挂了电话。”王世贞笑得又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大口蔓越莓汁,甜得他又想吐。

    申瑶泉和张四维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跟着笑。

    王世贞和张四维走后,申瑶泉回到公寓,合租舍友正好去拉斯维加斯玩了。申瑶泉一个人默默坐了很久,恍若隔世。


    十

    直到铃声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申瑶泉接了电话。

    是大魔王。

    大魔王问申瑶泉怎么样了,他辞职以后就去了国内另一所高校,昨天刚听说申瑶泉原来到加州了,等到瑶泉这边时间是白天,他就打电话问问现在怎么样。

   申瑶泉又产生了忽如其来的倾诉欲,就把这一年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了一个多小时。大魔王安静的听着。

   听完了,大魔王忽然说:“以前我们是师生,现在不是了,没有阻碍了。我们结婚吧。”

   申瑶泉一愣:“结婚?什么结婚?你在国内啊。”

   大魔王:“那我就再辞职,到加州找个教职。”


    三个月后,婚礼,王世贞看到自己一直写文磕的CP终于喜结良缘,喜不自胜,暂时放弃了不吃甜腻之物的喜好,美滋滋连吃了草莓酥饼、布朗尼蛋糕、椰香马卡龙、波士顿派,这时有人忽然拿着一个巨大的戚风蛋糕递给他,王世贞抬头一看,那人自我介绍说:“我叫严东楼,是大魔王的发小,很高兴认识你。”王世贞温顺地接过蛋糕,忽然感觉到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心灵悸动,这种快乐甚至超越了八卦和写文给他的乐趣(并没有)!孔武有力的严东楼朝王世贞邪魅一笑,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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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所有人都在吃吃吃,因为我是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