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正剧向】补天(张居正,谭子理,戚继光)

    “顾涓流徒烦于注海,而寸石何望于补天。” ——张居正于临终前一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谭子理心悦的那个“君”,在云间为霜天寒星,在水泽为汀上孤雁,在眼底为镂冰雕琼、流光自照的太岳相公。
  
  他有个楠木信盒,里面收着几十封信笺,是他总督蓟辽的六年,太岳相公写给他的。每封结尾,都问询戚继光还好吗,请他抚慰戚继光。
  
  谭子理羡慕戚继光,他想不明白。他比太岳大五岁,戚继光比太岳小三岁。他是进士出身的儒将,戚继光是世袭的军户。他和戚继光南平倭寇,九战九捷。本是珠联璧合的两个人,可那一片月色,总是偏心地护住戚继光的征袍。
  
  谭子理累了,朔风抽打着战场上负过伤的腿,疼得像磨盘辗过他的心。万历元年,他离开蓟辽,回到京城,任兵部尚书。


  
  木落山高一夜霜,北风驱雁又离行。
  
  戍守蓟辽的戚继光,也收着太岳相公的几十封信笺。二十多年前的庚戌之变,俺答的兵马长驱京城外饱掠八日。他那时是意气英锐的指挥佥事,在京考选,督防九门。太岳是翰林编修,大明千万士子,每三年止有十余人能入翰林院,青衫玉貌的太岳在他眼里如冰壶秋月,可望不可即。可他们偏偏就在守城时认识了,相知相期。
  
  后来太岳入了阁,成了元辅,要避文武勾结的嫌,给他的信变得冷冷的,除去公事别无他语。然而两京一十三省,又谁不知道戚将军是元辅心尖上的人儿。
  
  “茫茫辽海无鳞羽,戍客寒深妾怨深。何处少年吹铁笛,愿风吹入阿郎心。”十一月的风里,衰草连天,戚继光在马背上吟着诗。他想有一支铁笛,把心里话捎给太岳。
  
  他羡慕谭子理,谭子理是进士,可以大大方方和太岳无话不谈,又同在京城,朝朝能相见。


  
  戚继光和张太岳的初识,还有一段误会。小戚年轻时有些天真,听人说张太岳是白龟托梦而生,本名也叫白龟,又想起自己幼时放生过一只小白龟,深信不疑。于是每次小张翰林到他的客栈,小戚总是备好满满一碟小鱼干给他。冬天也把房内的炭火烧得暖暖的,生怕他冬眠了去。后来小张翰林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思,取笑了一场,声明自己并不是白龟化身,也不怕冷,又请他和自己一起倚在床头吃小鱼干。
  
  戚继光想起往事,只是莞尔。太岳相公不是白龟,不用像白娘子一样去天庭冒死盗仙草,也不用像白娘子一样永镇雷峰塔,等着缈不可期的救赎。


 

  万历五年,谭子理病重,弥留之际,太岳来到病榻前,握住他的手。谭子理叹了口气:“元辅,我到了京城五年,学了些养生法,又教给了你。可我终究带过兵,杀气太重,天不假年。元辅这几年整吏治、核驿递、丈田亩,负山驰河,拯大明苍生于万一。可自古补天之人,必受其咎。元辅慎之。”
  
  太岳说,他知道子理心里埋怨自己偏爱戚继光,数年来,很多人弹劾戚继光,他都苦心维护,让戚继光动无制肘,边备修饬,蓟门宴然。子理的心机比戚总兵深沉,又有进士功名护身,在官场游刃有余,他就放手了。
  
  谭子理微微一笑咽了气。


  
  五年后,万历十年,太岳相公也走了,和谭子理一样,终年五十八岁。十年揆席,治绩炳然,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万历十五年的冬天,垂老的戚继光孤独地躺在病床上,自太岳不在,他就被调离了蓟辽。案头放着他儿子为他编的年谱草稿,第一次拿到,他从头到尾翻看,十二卷,一千多页,写遍他的一生波澜起伏。可里面没有太岳,一个字都没有,这个和他一生紧紧相连的人就像从未存在过,在这个世上抹去得彻彻底底。他问儿子,儿子说:“父亲,你总得为我们想想。”是的,太岳的家已经被抄了,长子自尽,幼子充军,没有一个人敢提起他的名字,仿佛那耀眼的十年只是一场幻梦。
  
  “知己星散,仆以孤焰,耿耿于迅飚之中,不知故我何似。”弥留之际,戚继光想起太岳的话,总有人愿意燃烧自己照亮暗夜,总有人愿以寸石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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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戚少保年谱耆编》是戚继光的儿子写的,我以为会在里面看到很多太岳的事,可是真的没有,一千多页,只有一个地方提到,“居无何,会江陵殁,侧目者有烦言,波及家严”。戚继光心里有很多事,可他只能假装忘了。

 

然后。。。这阵子写的清水文,很崩,好像黑板报,好像论文。。。以后可能会补上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戚张谭大三角也很带感。戚谭开始在台州抗倭情投意合,然后谭子理又一次失去了CP。戚谭都认为对方更贴近老张,互相羡慕。

 



【戚继光张居正】暮雪平

    张居正对自己的结局,是有预料的。他这一生,看过夏贵溪弃市菜市口,看过严世蕃身首异处。是忠是奸,盛极而衰,殊途同归,绯色官袍的红也是颈动脉喷出的红。

    只是他放不下戚继光。


    “一炮一旗山海路,一炮二旗石门冲。一炮三旗台头警,一炮四旗燕河攻。”马兰峪的初冬,兵士们一遍遍唱着戚继光的《传烽歌》,衰草连天,云低平野阔。猎猎作响的红旗被朔风扯开,戚家军重筑的长城排空而来裂云而去。这是隆庆六年的汤泉大阅武。

    戚继光与领敕而来的好友兵部侍郎汪道昆谈笑甚欢。心里却抹不去一丝遗憾:他怎么不来?摇头苦笑自己痴心妄想,他怎么能来?近臣结交边将是大忌,夏贵溪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纵对自己千般回护,也只能在信件里不着痕迹地淡淡铺开,把绵绵情意掩盖在公事里。

   年轻时,默默无闻的指挥佥事和待时而动的翰林编修秉烛夜谈天下事,终究只是一场过梦吗?


   九黄饼的酥香在马兰峪蔓延,掺着冰糖、蜜桂花、葡萄干的面饼热气腾腾出了烤炉,滋滋地冒着油儿。“这是江陵县的特产吧?本是重阳节吃的。这两年好像在蓟辽遍地开花,现在京城也有了。”汪道昆带着几分审视看着他。戚继光脸发烫了,多亏马兰峪夏天的烈日已经把他脸晒成了古铜色。他爱慕那个人,就把思念都放在那个人家乡的食物里,悄悄让人顺着边镇遍地开起九黄饼的铺子,就为了自己行遍蓟辽,都能看到“江陵”这两个字。


   戚继光曾写过战歌,用的是楚地的调子“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广为传唱。后来京城的那个人终于也听到了,写信给他,只说了一句好,戚继光就欢喜得无可无不可,把信放在枕边对着烛火看了又看。以至于回信忽略了信里最重要的事——张居正问他对职务安排有什么想法。兵部因此仓促题覆,张居正认为他受了委屈,几次写信给谭纶授意从中调处。有人写信给阁臣,说他有不满情绪,张居正又让谭纶安抚他。谭纶每次收到张居正的信,读着读着,就开始自言自语他老家江西的醋鸭真是美味一绝,可惜这边吃不到。


     迷糊中,戚继光看到自己的魂魄升了起来,在半空中和那个人对话。

     戚继光问:“太岳,你后悔吗?”

     冰纨霞绮的人影说:“我不后悔。”

     戚继光说:“我也不。这辈子认识你,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我便不后悔。如果有来世,我想和你牧马天山南北,看雪片如刀。”

     那个影子笑了笑,烟消云散。


     戚继光惊坐而起,孤寂的寒室烛幢幢……竟只是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八日的一场过梦罢了。


     后八年,万历二十三年冬,蓟州石门寨,三千余戚家军余部被屠。

     后百年,建清东陵,拆除马兰峪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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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万历十五年十二月八日就是戚继光孤独去世的那天。

      万历二十三年的事 。《实录》有载,王保命令讨薪的戚家军徒手进入演武场,听候处置。“南兵已唯唯听命”“及甫入校场,而王保挥兵乱斩,死者无数。”紧接着,王保又命令手下将剩余的戚家军分成若干小队,一个个点名,凡是点到名的“随点随斩”。这次遇害的人数,按《明史》的记载是“数百人”,而《两朝平攘录》则说“千三百名保尽诱杀之”,《朝鲜宣祖实录》的记载则是“杀三千三百余口”。

  *今天重阳节,应景写个太岳家乡重阳节传统美食九黄饼的小短文,九黄饼的情节是私设。标题来自太岳诗“牧马天山暮雪平”


摘抄明实录中的张居正相关记载——【1】世宗实录

    一、 嘉靖二十六年四月 己酉   改进士亢思谦、江镗孙、黎澄、张居正、胡杰、莫如士、谢登之、蓝璧、张勉学、任士凭、任有龄、张思静、陈一松、刘泾、毛起、孙世芳、马一龙、林濂、李遇元、殷士儋、胡晓、赵镗、马三才、朱大韶、刘锡、李敏、孙裒,俱为庶吉士送翰林院读书。命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张治、吏部左侍郎徐阶教之。

     *如果这个名单是按照成绩排,说明老张的馆选成绩靠前。邂逅徐老师。

【 当月大事件: 

     发太仓银七万二百七十三两于大同镇修筑边墙。      

     命修两京国子监学舍。

     北虏自去岁夏中款大同塞求贡,朝议疑之,严旨戒边臣毋堕虏计。

     山东抚按官何鳌等奏,汶上县妖贼惠金等聚众千人流劫单县诸处延蔓。】



   二、嘉靖二十八年十月  戊申  授庶吉士亢思谦、胡杰、汪镗孙、张居正为翰林院编修,孙世芳、朱大韶、林濂、殷士儋、毛起为检讨。

   *老张稳得一批,经过两年半自我奋斗,以1:7的录取率,跻身留馆第一梯队编修。殷拳王是检讨。其他那些人都没有留馆,成为刑科给事中。

【当月大事件:

    发太仓银四十七万八千两有奇,于宣大山西。一十二万一千三百两有奇,于辽东。*一直打仗银子如流水。

    给锦衣卫掌卫事右都督陆炳三代诰命以缉捕功也。

    以旱蝗免山东青州等府,辽东宁远等卫秋粮有差。

    礼部奏光禄寺厨役以四千一百名为额,今总数尚盈而该寺动称阙乏。*这么多仆役,每个月得发多少工资。开支太大了。】



  三、嘉靖三十九年五月 戊辰 升翰林院编修张居正为右春坊右中允,管国子监司业。

  *时隔11年,世宗实录终于再次出现老张的姓名。


【当月大事件:

  掌尚宝司事工部左侍郎严世蕃九年考满,吏部因称其勤敏忠孝,为请升秩诏加正二,加服色俸级。  *东楼和太岳同时升职。

   湖广溆浦县龙潭上中峒贼沈亚当等啸聚麻塘山为乱,格伤官军。总督湖广川贵侍郎石永檄、贵州总兵石邦宪督兵讨之,斩首四十一级。

   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刘焘言,自闽省倭乱以来调兵转饷,几无宁岁。

   以漕粮折银通欠数多,诏行各督粮官分别等第降级住俸。】


  四、嘉靖四十一年八月 乙丑 诏重录永乐大典,命礼部左侍郎高拱、右春坊右中允管国子监司业事张居正各解原务入馆校录。拱仍以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同左春坊左谕德兼侍读瞿景淳充总校官。居正仍以中允兼翰林院编修,同修撰林濂、丁士美、徐时行,编修吕旻、王希烈、张四维、陶大临,检讨吴可行、马自强充分校官。

  *林濂好悲催,和老张同一年庶吉士,现在还是修撰。

【当月大事件:

   兵部尚书杨博上言,比者西北边各有警报,以臣计之,大抵蓟镇、山西为急。

  户部尚书高耀购得龙涎香八两献之,上喜即命给价银七百六十两。寻以耀用心公务,与欺怠者不同加太子少保,耀辞不允。

  福建布政司进龙涎香十八两。  *嘉靖真喜欢龙涎香,收了还付钱。】


  五、嘉靖四十一年十一月 戊子  升翰林院侍读胡正蒙为左春坊左谕德,右春坊右中允张居正为右谕德,俱兼翰林院侍读。

  【当月大事件:

    朔虏犯山西神池等处,大掠数日而出。

   裕王第二子翊鋡薨。

   以江西寇平,诏总督尚书胡宗宪专督浙直福建军务,不兼江西。

   南京户科给事中陆凤仪劾奏总督胡宗宪欺横贪淫十大罪。

   福建倭攻兴化府,城陷之。倭自十月初犯福建,其自浙之温州来者,则合福宁连江登岸海贼,攻陷寿宁、政和、宁德等县。所蔓延及于龙岩、松溪、大田、古田之境,无非贼者。初,浙江参将戚继光与总兵刘显等,既连破贼于林墩港等处,闽之宿寇尽平。继光引兵还浙,遇倭自福清东营澳登岸,麾兵击之斩首一百八十有奇,遂行。而闽倭至者日众。 

  *部糖这个月的戏份好多。。。】


  六、嘉靖四十二年四月 己未 礼科都给事中丘岳请刊定兴都志,诏从其议。乃以吏部左侍郎董份为副总裁官,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读张居正、司经局洗马兼翰林院侍讲林濂、翰林院修撰诸大绶、检讨吴可行为纂修官。


【当月大事件:

  云南进宝石青红黄三色三百六十两有奇。广东进龙涎香六十二两有奇。云南进矿金四百两、矿银一万两。福建抚臣进龙涎香八两。御史姜儆奏进法秘书十七种一百四十二册。

  福建新倭自长乐登岸,流劫福清等处。总兵官刘显、俞大猷合兵邀击于遮浪,歼之。

  副总兵戚继光督浙兵至福建,与总兵刘显、俞大猷夹攻原犯兴化倭贼于平海卫,斩首二千二百余级。自是福州以南诸寇悉平。】



  七、嘉靖四十三年七月  己未 以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读张居正充裕府讲官。

【当月大事件:

    加给防秋官军口粮。以新选精兵月给米六斗者,一万八千人。以兵车随征月给米三斗者,三万一千六百人。以守卫皇城各门月给米一斗者,四万二千一百人。

   以广东倭乱免惠潮韶肇等府州县正官入觐。

   云南进宝石六百五十余两,诏更采径寸者以献。】


  八、嘉靖四十四年六月 丁亥 以右春坊右谕德兼翰林院侍读张居正充《承天大志》副总裁官。

【当月大事件:

  升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掌詹事府事高拱为礼部尚书仍兼翰林院学士。

  初,法司奏严世蕃狱诏籍没其资产解部济边。至是,内承运库太监崔敏奏,先年籍没逆犯江彬等家金银及珠玉器皿各色叚弊,尽送内库备赏赉用。今内藏鲜储,请前例。    上诏户部,嵩国大蠹,其赃银宜以一半官用一半济边,金银珍宝玩好首饰器皿等物悉收进内库。】


  九、嘉靖四十五年四月  癸酉  张居正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掌院事

 【当月大事件: 

   直隶滁州地震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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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年间记载摘录完毕。

【张居正书信】26-28群发拉人傲娇圭,万年单身谭子理

    隆庆二年八月,白圭同学写了神作《陈六事疏》以后,初见成效,心情愉悦翘尾巴,给以前被弹劾罢官的老朋友们写信自我陶醉(还是用的写信模版),并对他们封官许愿拉队友。

    26《答奉常罗月岩》

    往令弟春元,及镇山公差人,兹因洞岩至,三辱华翰之及,感悉垂念至意。 

    近来士习人情,纪纲法度,似觉稍异于昔,实自小疏发之。然忌我者,亦自此始矣。念既已身荷重任,义当直道正言,期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遑恤其他!

    执事久困流言,今公论稍定,赐环有期矣。 

   【罗月岩托春元,朱衡,洞岩给白圭写了三封信,傲娇圭终于想到回信了……回信美滋滋炫耀自己上了“小疏”以后,官场风气好转。然后大义凛然表示他就要继续整顿吏治,不管别人怎么恨他。

    最后他对罗月岩预言说你很快就能起复了,于是罗月岩果然飞快地起复了山东按察使。】


    27《答宪长宋阳山》

    自丈从闽中解归,久不闻问,然此心实不能一日忘也。 

    比者,激于时弊,不得已妄有所陈,近来士习人情,纪纲法度,似觉有异于昔,实自小疏发之。 

    然公以亮节宏才,久困流言,仆不能刷而振之,蔽贤之咎,必不能逭矣。

    别楮所云,往亦略闻其概,行当与李石老图解之。谱帙实已遗失,有便,再寄一通,当践宿诺也。 

    【隆庆二年吏部尚书杨博想贬退宋仪望,考功郎刘一儒(敲黑板,他是老张的亲家,看来他和老张那时关系还是很好的,合作默契)不同意。于是降了二级。万历二年,张居正提拔宋仪望为右佥都御史,可惜万历三年宋就和老张闹翻了。

   这封信的第二段和上一封如出一辙,白圭也有写信群发模版....最后一段白圭说他要和李春芳一起为宋的事周旋...白圭怎么如此笃定春芳一定会听他的?春芳这个首辅太好说话。然后宋同学以前给白圭家谱或者是什么工具书,大概是想托他写序言,结果白圭竟然弄丢了!还渣得理直气壮让他再寄一份!长得帅真能为所欲为吗?】


    28《与蓟辽总督》

    蓟中事,公所指画,咸极精当,本兵一一题覆。初亦有一二异同之论,仆据事理弯解之,今皆帖然矣。 

    戚帅复总理,不载议中,谅公有难言者,已据部疏,拟特旨行之。即有言者,无足虑矣。但乞一谕意戚帅,努力功名,以答群望,仆亦与有光焉。 

   【开头夸谭纶,说谭纶的谋划精当,有一两个地方兵部本来不同意,白圭周旋以后兵部已经服服帖帖了。

     谭纶以为他有姓名了,结果第二段白圭又对着谭纶说戚继光,说你上奏没有提出戚继光恢复三镇总理的建议,知道你有难处,没事我已经自己搞定了!希望你勉励戚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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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信件整理都在“张居正书信”tag,随着数量增多,我准备单独建个合集。

    ps:看多了谭子理的万年单身,开始洗脑怀疑史实谭子理是不是真单身。搜了一下发现是差点单身。

    故事是这样的:“谭纶年轻时太穷一直娶不到媳妇,后来有个姑娘出嫁时在花轿拉肚子💩被退婚,她的娘家为了早点摆脱这个耻辱,竟然提出只要有人愿意娶她,聘礼可以完全不要。谭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决定试一试,结果姑娘家立马同意了,于是他就结了婚。”


万历野获编第23章,八卦特多,有戚继光、张居正、申时行、王世贞、徐阶、张璁、万历等

  【金华二名士】(小天使戚继光受欺负)

    胡元瑞亦好使酒,一日寓西湖,适汪太函司马携乃弟仲淹来杭,王元美伯仲并东南诸名士大会于湖中。仲淹已病,其诗颇有深思秀句,心薄胡之粗豪,忽傲然起谓弇州曰:“公奈何遽以诗统传元瑞,此等得登坛坫,将置吾辈何地?“汪、王出仓猝不及答,元瑞亦识仲淹气盛,第怒目视。时戚元敬少保实偕二汪渡江,因同席饮,出软语两解之。胡大怒移骂,至目为粗人,戚惊避促舆度岭去,满座不欢而罢。时人作杂剧嘲之,署题曰:“胡学究醉闹湖心亭,戚总兵败走万松岭。“

(胡应麟、汪道昆、汪道贯、王世贞、戚继光一起在西湖泛舟饮酒,汪道贯当面DISS王世贞赏识胡应麟的行为有眼无珠。两人仓促不能回答。戚继光“出软语两解之”,胡应麟迁怒骂戚继光“粗人”,戚继光惊慌躲避。不欢而散。)


【恩诏逐山人】(与众不同的白龟、喜鹊)

  年来此辈作奸,妖讹百出。 按相门山人,分宜有吴扩,华亭有沈明臣,袁文荣有王稚登,申吴门有陆应阳。惟江陵、太仓无之。

(山人就是幕僚,沈德符在上下文猛烈抨击他们招摇撞骗,助纣为虐,妖讹百出,狐假虎威。严嵩、徐阶、袁炜、申时行都有幕僚,只有张居正、王锡爵没有)

 

【山人愚妄】(申时行黑料)

  稍知名者如余所识陆伯生名应阳。少时受知于申文定相公,申当国时,藉其势攫金不少。

(沈德符继续抨击申时行的幕僚借他的权势敛财。沈德符这次和王世贞一致,叙述了王世贞对王锡爵抨击其他人的幕僚,结果这些幕僚得知后欺负王世贞。沈德符对王世贞表示同情和慰问。)


【命妇朝贺】(这条介绍了宫廷礼仪)

   明制三品以上命妇,遇太后中宫大庆元会令节,例得朝贺。仅行四拜礼,止于下手立拜,惟致贺受赍时,一跪叩头而已。

 命妇入朝,例许带一婢,俱以女或媳充之。又每人给一圈屏一溲器。但宫掖邃远,以春尖徒步为苦耳。国家大丧,凡武臣三品如指挥使之妻,亦得入思善门哭临。貌既多寝陋,饰又皆蓝缕,且苴麻从事,拜起跄踉,宛然郑侠所献图。朝士见者,往往破涕为笑。

(三品以上的命妇逢年过节要入宫朝贺,只要立拜。只有受赏赐的时候需要下跪叩头。命妇入朝时可以带一个婢女,由女儿或儿媳担任,每人给一个屏风一个马桶。。。但是宫里要走很多路,裹了小脚走得很辛苦。

国丧的时候,武官三品以上的妻子也能入宫哭,但是大多很丑,举止粗鲁。文臣们见了往往破涕为笑。)


【宰相寿母】

  正、嘉以来,宰相现任,父母具庆者,为常熟严文靖、兴化李文定、江陵张文忠、蒲坂张文毅,俱及见其子正位黄扉。惟江陵公用封公殁夺情,致口语而殁于位,其太夫人亲见子削夺,家之籍没,子孙满前,俱罹桎梏入囹圄,至有雉经、有遣戍,真所谓以寿为戚也。

(正德到嘉靖年间,入阁时父母都在的有几个。沈德符哀叹张居正的母亲目睹了家之籍没,长寿反而是悲哀。)


【江陵太夫人】

  江陵归葬封公还朝,即奉上命,遣使迎其母赵太夫人由江路入京,将渡河,私忧之私,私谓其奴婢:“如此洪流,得无艰于涉乎?“语传于外,其涴察者已偏报守士官,复传禀曰:“过河尚未有期,临时当再报。“既而寂然,渐近都下,太夫人心疑之,又问何以不渡河,则其下对曰:“赐问不数日,即过黄河矣。“盖豫于河之南北以舟相钩连,填土于上,插柳于两旁,舟行其间如陂塘太夫人不知也。比至潞河,舁至通州,距京已近,时日午,秋暑尚炽,州守名张纶具绿豆粥以进,但设瓜蔬笋蕨,而不列他味,其臧获辈则饫以牲牢。盖张逆知太夫人涂中日享甘肥,必已属厌,反以凉糜为供,且解暑渴。太夫人果大喜,至邸中谓相公曰:“一路烦热,至通州一憩,始游清凉国。“次日纶即拜户部员外郎,管仓、管粮储诸美差,相继入手矣。张号钓石,山东汶上人,以岁贡至今官。江陵败,张亦劣转长史。

(这个料很有名,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不多解释了)


 【阁老夫人旌表】(这条笑死我了!徐阶被怼语塞)

   以故京口靳文僖继室未三十而寡,后年至请旌,时吴文端(山)为礼卿,谓夫人生前享一品荣封,自合嫠居。徐文贞为之言。吴正色曰:“相公亦虑阁老夫人再醮耶?“徐语塞,事遂已。

  然垂老再娶,惟西北士夫居多,江南则不尽然。近长垣李霖寰以少保忧归,服满续妇,时李年甫知命,新夫人则仅二八耳。室中悲泣不绝声,其女仆辈劝慰曰:“主翁衣蟒围玉,坐八人舆,富贵已极,今夫人亦如之矣,何所苦而不怿?“夫人叱詈曰:“汝奴才何知,八人舆可舁至枕上耶?“乃知暮龄纳正室,真是多事。无已,则小星三五,他日任去留为得之。

  嘉靖间,张永嘉相公亦继娶潘氏,上密赐金帛以助其聘。时张已耳顺久矣,潘为兴邸旧姻,说者讥其附托,犹然议大礼故智也。

(有个阁老靳贵的续弦没到三十就守寡了,死后请求旌表节妇。吴文端说她生前享受了一品夫人的荣耀,理所当然要守寡的。徐阶为她说话,吴文端说:“徐阁老,你还担心阁老夫人改嫁?”徐阶语塞。

  沈德符骄傲地说西北士大夫喜欢垂老再娶,我们江南人才不这样。李霖寰垂老续弦,夫人才16岁,泣不成声。女仆安慰她说出门可以八抬大轿很富贵,夫人呵斥说:“你懂什么?八抬大轿可以把我抬到枕头上吗?”

  沈德符说垂老的时候娶妻真是多事,纳妾就可以了,死后随便她们去留。

  张璁也续弦潘氏,当时他已经六十多了。沈德符,你不是说江南人不喜欢这样吗,张璁可是你浙人啊。。。而且张璁65就去世了。。。太过分——潘氏是嘉靖父亲兴献王的姻亲。大家嘲讽他是想和嘉靖攀亲戚。)


   【假昙阳】

   王太仓以侍郎忤江陵予告归,其仲女昙阳子者得道化去,一时名士如弇州兄弟、沈太史(懋学)、屠青浦(隆)、冯太史(梦桢)、瞿胄君(汝稷)辈,无虑数百人,皆顶礼称弟子。

   事传南中,给事牛惟炳者,遂贽以献江陵,疏称太仓以父师女,以女师人,妖诞不经,并弇州辈皆当置重典。时徐太室(学谟)为大宗伯,太仓同里人也,力主毁市焚骨以绝异端。慈圣太后闻之,亟呼冯榼传谕,江陵惊惧,始寝其事。

(昙阳子的事情也很有名。昙阳子“坐化”后,有人对张居正说王锡爵父女装神弄鬼,并主张把昙阳子的尸骨拖到大街焚烧。信佛的李太后听了让冯保传话给张居正,让他不要管这件事。。。老张看着这对父女跳大神,内心呵呵冷笑?


【黄取吾兵部】(这个八卦好可怕!结尾还CUE张懋修)

   麻城人黄取吾(建衷)早登公车。时,同邑梅湘衡司马长女,嫠居有才色,结庵事佛。黄心欲挑之,苦无计,其爱妾亦姝丽能文,乃使诡称弟子,学禅于澹然,因乘间渐以邪说进。澹然佯诺,谋于司马,姑勿露机,反更厚遇之,因令入司马家晤语。初亦伺司马他出始一来,既而习熟。司马忽戒远游之装,澹然与订期,俾弟子先至。

  其妾甫及门,则女奴数辈竟拥香车入司马曲房,自是扃闭不复出,而澹然亦不复再过其旧庵矣。黄羞赧不敢言,为乡里所诮。

  黄字季主,己卯与张江陵公子状元懋修同乡举最厚。

(麻城梅司马有个寡妇女儿信佛,法号澹然,才貌双全,同乡举人黄取吾觊觎此女,就让自己漂亮聪明的爱妾假装拜师,跟着她学佛,熟悉以后告诉澹然这件事。

  澹然和自己爹梅司马商量,假装答应。梅司马谎称自己出远门,澹然约那个妾先到自己家,黄取吾随后再来。

  结果那个妾刚到梅司马家,就被梅司马扣下,再也没有放回家。。。黄举人心里有鬼,不敢去追索。被同乡嘲笑。

  最后沈德符还附带了一句,黄举人是张居正儿子张懋修的同年举人,关系最好。。。沈德符你在暗示什么?暗示我们懋修也这么浪???作为懋修的路人粉,我愤怒谴责沈德符这种春秋笔法。。。好吧,不过懋修确实很浪)


 【燕姬】【广陵姬】

   这两条连在一起的,一起八卦。沈德符吐槽当时士人在燕地纳的妾普遍好吃懒做,性情凶悍。而从扬州纳的妾自幼训练有素,学习礼节,曲事主母,所以就算是善于嫉妒的夫人也能容忍:“自幼演习进退坐立之节,即应对步趋亦有次第,且教以自安卑贱,曲事主母,以故大家妒妇,亦有严于他方,宽于扬产者,士人益安之。”


  【女医贷命】(渣男万历!)

   慈圣皇太后久病目疾,有医妇彭氏者入内颇奏微效,且善谈谐,能道市井杂事,甚惬太后圣意,因留宫中。而怀孕已久,其腹皤然,宫婢辈俱劝之速出,彭贪恋赏赍,迟迟不忍决。一日,忽产一男于慈圣位下。上大怒,立命杀之,赖慈圣力救,宛转再三,上难违慈旨,命贷其死,发礼仪房打三十逐出。

(有个女医很得李太后喜爱,怀孕了还留在宫里。有一天忽然在太后面前生了个儿子。万历大怒,让人杀了这对母子。幸亏李太后再三说情,最后打了三十棍逐出宫中。)


  【妓鞋行酒】(这些戏曲家都没有洁癖。。。何良俊和王世贞用绣花鞋当酒器,王世贞还写长诗)

   隆庆中,云间何元朗觅得南院王赛玉红鞋每出以觞客,坐中多因之酩酊,王弇州至作长歌以纪之。

链接:《万历野获编21-22》

【张居正书信】21/22 和谭纶密谋(戚张发糖,万年单身坛子里名不虚传)

(老张这两封信写给谭纶的,几乎全程都在讨论戚继光,老张觉得戚继光现在的职务太委屈他了。希望谭纶上疏为戚继光要求升职,还明确指令谭纶写给李春芳,陈以勤,杨博,霍冀,老张自己从旁边说和。老张还说这些都是秘密,让谭纶不要告诉别人。坛子里万年单身。)

   21   《与蓟辽总督谭二华》

 前闻道体小违和,无任悬念,今想勿药矣。 

近日处分戚帅,诚出下策,然非得已也。顷会霍司马云,公本欲论郭琥,则属者之举似亦与高见悬符。

【此信写于隆庆二年。开头对谭子理说,听说你身体不好,非常挂念,现在想来已经康复了。近来让戚继光去镇守蓟州,是不得已。我刚和兵部尚书霍冀会面,他说你本来想追究郭琥,近来事情的发展和你的高见相一致。】

且事权归一,法令易行。兵不远索,浮议自省。假之以便宜,需之以岁月,蓟镇之事亦未必不可振也。但以总理体面,比之镇守为优。

今既易衔,则上下承接自有常分,用之虽重,而礼则少损矣。昨本兵题覆,虑不及此,不知公议疏中,亦可为一处否?如不可处,则于常礼之外,少加优借以鼓舞之。 

又本兵疏,以巡关御史监军,此言大误。盖戚帅之请监军,谓于本镇之外,别练兵五万也。今既为镇守,有地方之责,则巡关御史何事不可督察,又何必更为监军名色以挠之哉?公于议疏幸婉词以破其说。

至于射打一事,极为虚文,其中情弊,可笑可恨。今但以训练之实责之戚帅,如有不效,巡关御史得论劾之,固不必袭此故套虚文为也。

【一眼看穿一切的太岳。我不精通边务,这段具体讲什么不明白,只知道大意。】 

又,鄙意谓南兵既不可取,镇兵或不足数,必须听其召募,庶可充伍。且训练若成,则老弱可以渐汰,援兵可以渐减,又不苦于供亿之繁矣。兵不贵多而贵精。李抱真在泽潞 ,以二万人雄视山东,岂在众哉? 


      22 《又》

戚帅以总理改总兵,诚为贬损。缘渠当仆以书相问之时,不急以此意告我,而本兵又仓卒题覆,故处之未尽其宜,然及今尚可为也。

老张写信问戚继光对自身人事安排有什么看法,戚继光出于腼腆没有告诉他?老张积极的弥补

望公于议疏中委曲为言,不但体面降抑,为下所轻,且督抚标兵,皆欲付之训练,若不兼总理,何以行便?乞特致一书于阁中二公及虞坡、思斋,仆得从中赞之,更易为力也。倘得如意,当于勅书中增之,其关防当改铸矣。

【老张写信给谭纶请他为戚继光说话,请他写信给李春芳,陈以勤,还有杨博,霍冀。老张再旁敲侧击,帮助戚继光升职】 

昨议增筑敌台,实设险守要之长策,本兵即拟覆行。但据大疏,谓一台须五十人守之,则千台当五万人矣。不知此五万人者,即以摆守者聚而守之乎?抑别有增益乎?聚则乘垣者无人,增则见兵止有此数,不知又当何处也?又四面周广,才一丈二尺,虽是收顶之式,度其根脚,当亦不一过倍此数耳。以五十人周旋于内,一切守御之具,与士卒衣粮薪水之类,充轫其中,无乃太狭乎?

便中仍望见教,万万。 

【老张指出了谭纶筑敌台计划的不可行性。但是语气很客气,“等你方便的时候希望指教,一定一定”】

山东民兵,徒有征戍之劳,而无战守之益。若折解工食银两,则一岁中即可得十余万。以此十 余 万之赀,召募土著精壮之人,便可得胜兵五六千,比之千里遣戍,功相万矣。仆久怀此意,未有以发。公熟计其便,再疏言之,何如? 

【老张觉得山东民兵没有战斗力,不如不要让他们远道而来,把钱省下来就地招募五六千人。老张又让谭纶代为提出。】

凡仆所白,皆密要语,故不敢令人代书,极知草草。 


【张居正书信15-17】顾御史/马芳/刘焘(结尾戚张糖)

《答御史顾公曰唯》 

    辱揭示,领悉。惟公端亮之节冠于台表,比者一二。注措尤协与情,太阿发硎虚以运之,游刃有余地矣。

    近来士习人情似觉稍异于昔。李石翁宽和沉静,幹握机衡,仆亦竭其驽钝以共相疏附。诗所谓“伯氏吹埙,仲氏吹篪”者,或庶几焉。

【御史顾公曰唯没查到是谁。第一段不知我断句对不对,赞美顾御史品德高尚,做事游刃有余。

第二段!对着顾御史赞美李春芳,老张还用了诗经的典故形容春芳和他“伯埙仲篪”,埙篪合奏,乐音和谐。】


  《答马总兵》

    今岁秋防无警,贵镇又有此奇功。足下赤心报国,力冠诸边,于仆亦有光矣。幸努力功名,朝廷自有大爵赏。

    一切事体不必过虑,如有难处之事,一一说来,仆自有处。

【马总兵:马芳,山西蔚州人,名将。时任宣府总兵。老张对马芳也是那么好,第一段赞美他,说他让自己也有光彩。第二段让他不要烦心打仗之外的事情,有困难就说,老张全部帮他解决!】


《答蓟抚刘北川》(原文有漏字用□表示)

  今岁秋防无警难,国家之福,□□督抚诸公先声之所震叠也。欣慰、欣慰。

   承示易将请兵数事,皆于边备有裨。容与本兵即为议处。

   蓟镇有沉痼之疾,非旦夕可疗者,惟本之以实心,镇之以沉静。审处机宜,驰张并用,需以岁月庶可成功。

   顾前此为浮议所眩,使当事者不得展其所长,私心每愤恨之。

   数月以来觉士习人情少异于昔,实意潜孚,浮言渐熄。来教所谓牵制议谗者,自今可毋虑矣,望努力功名以慰注想。

  戚帅才略在今诸将中诚为希有。幸公以道眼观之。

刘北川:刘焘,戚继光曾在刘焘部下任参将。


被昨天新发现的太岳两个八卦史料萌得睡不着了(加了史料原文)

太岳小妖精也是他爱豆萧何、李清照的脑残粉啊……越想越好笑睡不着。他还看《水浒传》

    其一:小妖精年轻时当翰林院编修,翰林院年会请了戏班子演出《萧何月下追韩信》,小妖精看呆了,同事们都群嘲他太投入。然后小妖精的余生就开始自我代入萧何人设,拼命举荐武将戚继光谭纶吴兑,大肆袒护他们……

   太岳还看《水浒传》,给吴兑起外号“智多星吴用“?吴兑本来的上司倒了,有人说吴兑坏话,太岳说:“我也知道,但他还是难以取代”。终身信任他。

【原文:张太岳编修时,本院公讌,演千金传奇。至萧何追信,凝视久之,同列以专注谑之。答曰:“君臣将相,遇合之难如此,毋得草草。”盖江陵意自有在。

     山阴吴兑环洲,以器识见重,时辄谘访,呼爲“吴学究”,盖水浒传中智多星也。后文襄罢,江陵尽斥其党,独兑不废。或媚江陵,刺及兑,江陵曰:“吾固悉之,但难其代。”终江陵,兑无纤芥之嫌。

[明]谈迁 ,《枣林杂俎•圣集•先正流闻•424张居正急才》】


     其二:当了元辅的小妖精看了李清照的《金石录后序》,感动得久久不能自拔。《金石录后序》里面有个大反派绍兴人钟复皓抢了李清照的文物。小妖精发现新来的部吏有个姓钟的是浙江口音,就问他是不是绍兴人。这个人说是的。小妖精听了怒气满面久久不消...这人慌忙解释自己是刚从湖广迁到绍兴的是元辅老乡啊……小妖精不听忽悠(小妖精:那你怎么一口绍兴话骗鬼呢?)......然后,把他辞退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元辅的暴脾气表示惊恐。

【原文:张居正在政府日,见部吏锺姓浙音者,问曰:「汝会稽人耶?」曰:「然。」居正色变久之。吏曰:「新自湖广迁往耳。」然卒黜之。文忠盖以锺复皓故。时不悉其意,以爲乖暴。(李清照资料彙编 - 清 - 俞正燮)】


     ps:看了第一条顺手搜了吴兑结果发现他和三娘子....情若父女?“吴兑与蒙古的三娘子私交甚笃。两人情若父女。三娘子经常“宿兑军中”,自由出入吴兑卧室,看到喜欢的物品可以随便“挟持而去”,而吴兑亦投其所好,赐与“八宝冠、百凤云衣、红骨朵云裙”等物,两人相处时不拘礼节,三娘子有时在吴兑面前跳起蒙古传统的舞蹈,而且“善盘旋舞膝下以示昵”,还会倾倒在吴兑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