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申时行为什么敢对太岳这么傲娇,一句话把天聊死

(顾宪成)主事户部,与南乐魏昆溟允中、漳浦刘纫华庭兰,以道义相琢磨,时称「三解元」。江陵相惮其风采。一日,谓申相国曰:「贵门生有三元会,公知之耶?日评隲时事,居然华兖斧钺一世矣。」相国曰:「不知。」

——《东林书院志》卷七 顾泾阳先生传

    太岳的黑料很久不开张,终于可以增加一条。太岳问申时行:”你的学生顾宪成、魏允中、刘庭兰天天评论时事,竟然褒贬一世,你知道吗?”。申时行说:“不知道。”

    申时行说好的八面玲珑性情温茂呢,为什么他总是敢于怼师相,太岳病重的时候他还开玩笑“再醮”,而且太岳还“素昵时行”,这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申时行恃宠而骄满不在乎么。。。


【同人,张居正申时行】情切切良宵泉解语,意绵绵静日龟生香(糖)

    申时行暧昧地吃吃笑着:“师相,白天阁中累了吧,别乱动,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他仰头,余光瞟见师相冷若冰霜的脸上漾起阵阵红晕,微拧的眉头抿紧的嘴唇,他涌起无可比拟的满足感,继续把头低埋在江陵相的腿间,轻语:“师相明明喜欢这样,别做出这许多害羞样。这次是家里,不是阁中,何苦还扭扭捏捏不作声,师相还怕人听见捉拿我?”

    师相微不可察“嗯”了一声,无尽的尾音拖曳在狭小的室内,声音撞上了墙,绕了个圈转回来,四面八方飞进申时行耳朵里,甜腻地他心弦直颤。他有好多话想对师相说,只是腾不出口,唇舌像温柔的羽毛丝丝萦萦抚绕着,千万句情丝娇语都在舌尖无形地凝聚。师相人前肃杀如冬冷漠无情,让所有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谁能想到人后,却随着他的唇启舌转情难自禁如痴似狂。

    羽毛千回百转飘呀飘,笙箫吹断水云开,重按霓裳歌遍彻。舌尖的触觉最是细腻入微,像柔软绵热的浓雾绕住了师相,像汩汩的甘泉沁他心脾,像宫墙八月的桂花天香云外飘。

    师相是真的累了呢,也就这片刻的浮生欢娱了......纵情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端然,笔走如飞忙于公事。



    他倚在师相怀里,问师相在写什么,师相苦笑说皇帝大婚,太后让他注解曹大家的女诫给皇后看,按说皇后和他有什么干系,老朱家精打细算,一份薪俸,又要他当元辅,又要他教书,又要他挨骂,还要他写书给皇后看。申时行拿过曹大家的书,看上面写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他家原不重这些,便说这是什么头巾迂论,师相要是哪天先他而去了,他定然是要再醮的。

    江陵佯怒拍打他的手背,心里倒也不介意。江陵何尝不懂大家都只是面子上惧怕依顺他,冰山黄犬,异日高山平曲池倾。假意还是真心,他已经懒得去分辨,不过是有一点力就尽一份心,能维持这大明朝一日是一日罢了。


    江陵写着字,随口问他今晚怎么有空来,不是他们几个约了雅集联句么,这么早就散了?这事申时行没和师相说,因那几个人都反对过夺情,师相不喜。不过申时行对师相的无所不知早就安之若素,笑道现在诗坛都被王世贞的拟古带坏了,他们咏的不知什么东西,神鬼乱出,妖魔毕露,还竞相喝采“好诗!别人断断做不出的!”,申时行见热闹到如此不堪的田地,只略坐了一坐,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师相边写注解边说这些人太闲了才有空风花雪月,自己每天月亮挂在天边就要出门去内阁,还在路上作了一首诗“蚤夜趋丹陛,严城听曙鸡。孤钟长乐转,片月太行低”。申时行拍手道:“真真好诗,这才是别人断断做不出的。”师相开颜一笑。


    申时行见师相难得笑了,如春山冰融,恍惚了一下,想起很多年前隆庆帝在的时候,事情也坏,却还是有几分生机,高中玄赵大洲都风风火火。不像现在这样老的老死的死,江水浩荡自云间,底下却隐着一股巨大的波澜不惊的逆流。如他的名字,他是个择时而行的人,江水向东,他便向东,江水哪天向西了,他也跟着向西,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他明白师相那么多学生,为什么偏爱他,自小的生活让他过于懂得研磨人心,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刚进翰林院时,是个小小的修撰,文章出类拔萃,姿容秀弱性情温茂,家里单寒,便有那些嫉妒歹毒的同僚千方百计欺凌他。王锡爵想向掌院申告,他止住了,申告了又能怎样,掌院又凭什么帮他呢?捱到隆庆年间,江陵入了阁。有天一个同僚装作踉跄撞了他桌角,新磨的墨泼在他修的书稿上,同僚道了声歉扬长而去。他从窗棂的光线里影影约约看到纸屏风后映出颀长的人影,就一声不响默默清理了书案,若无其事坐下从头开始修稿。半响,江陵像刚到一样走出,申时行起身柔柔一笑,笑的弧度经过精心计算。江陵也朝他一笑,如春山冰融。他知道就从那刻起,眼冷心热的江陵决定保护他。


    起初,他只是把江陵当作庇佑自己的大树,可后来他有事没事就想着江陵,嫉妒他对别的学生好,只想天天看他笑。可这两年,师相做的事越来越大,天下想望其风采,八方颂太岳相公,师相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像寒冬阴云后透出的一丝耀光,刚露了光亮又被千里浓云掩埋了。


    申时行轻轻捏着师相的肩头,问昨天送来的螃蟹可喜欢?师相说膏腴味美,以前自己也是爱吃家乡湖蟹,但今年不知何故,每吃蟹就腹疼,无福消受。

   申时行明白他自夺情后,忧劳交织,脾胃比往常更弱,却不说破,噗嗤一笑,说前天看到个故事很有趣。师相问什么故事。

    申时行说:“洞庭湖边滩涂有一只螃蟹和一只龟,比谁的壳更硬,比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游来一尾蓝鲤鱼,听了争论,说自己有朋友本体是腊鸡精,善于衔物飞行,不妨让腊鸡精把它们都叼到半空再扔进湖中,就能比出谁的壳更硬了。螃蟹和龟都同意。结果,螃蟹从空中入水完好无损,龟壳却碎了。蓝鲤鱼问腊鸡精这是为何,腊鸡精叹道:如是黑龟,倒可无恙。可惜这只是白龟,白色属金,水多克金,白龟入洞庭湖,焉能不碎?终究还是螃蟹胜了。白龟为了赌气,竟连性命都不保,嗟乎!”

    申时行期待师相先大怒再大笑,师相却掷下笔,眉目间都是笑意:“瑶泉,夜如何其夜未央,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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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的刀太多了,我来割甘蔗制糖了。洞庭湖的螃蟹和龟的故事我瞎编的,蓝鲤鱼=沈鲤,腊鸡精=严世蕃(明朝时江西人绰号“腊鸡”),文里设定这是申时行为了逗师相笑,即兴编造的故事,所以不要讲究逻辑了。

【同人,万申隐藏万张】流水

 背景 *朱翊钧对张先生一直有个自己都不敢戳破的梦想。而先生却只是把他当一个资质平庸的普通学生。先生的学生里才俊太多,先生的目光,给得最多的是他另一个学生申时行(瑶泉)。朱翊钧设想自己有朝一日长大,而先生和瑶泉还年轻。

 

    正文:   

     长大成人的朱翊钧站在藏书阁的中央,张先生在另一侧,朱翊钧在暗处,窗牗透进来的光一览无余地把先生的脸照亮。先生的表情冷冷地,带着鄙夷和不屑。朱翊钧略带讨好朝先生笑了一下,他在阴暗中,先生是看不见他的脸的,然而他分明看到先生眼底的厌弃。

    朱翊钧被激怒了,粗野地扯下身边那个眉目秀美的苏州人的袍带,失去羁绊的宽服大袖松松垮垮脱落,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渲染出那人白腻的身体。


    张先生左眼的下眼皮微不可察地一抖,朱翊钧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先生心痛又不想表露的时候就会这样。他浑身陡然升起巨大的快意,仿佛他身边的人不是瑶泉,而是先生。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斜挑嘴角,着意夸张地信手狠拧瑶泉的腿,一块淤青的斑痕出现在白色的肌肤,朱翊钧问瑶泉:“怎么样?你的恩师这么对你过吗?“

    瑶泉的神情羞愤,却一言不发。朱翊钧纵情拧了他一番,看着他身上班班驳驳,就像墙上那幅《秋山瑶泉图》。朱翊钧知道那幅画是怎么画出来的,他心底的狂怒开始翻腾。

    而张先生还是面色如水,冷冷看着这一切。

    朱翊钧神情阴鸷问:“先生,你心疼吗?说你心疼呀。说了,我就停。”

    先生冷漠而悲悯地笑了:“你从来得不到任何人的心。”


     这句居高临下的话彻底激怒了朱翊钧,他知道自己在先生心中无足轻重,先生爱的是他的位置能帮助自己实现理想,对他这个人,张先生并没有感情。有人给他吹耳边风让他除去先生,可朱翊钧并不想消灭他,只想磨去他的心气和傲气,让冷冰冰的他唯独对自己服服帖帖。

    可是张先生温润的一面,是给他的另一个学生瑶泉的。


    朱翊钧把瑶泉拉往自己怀里,瑶泉忘记了尊卑之分,本能地排斥躲闪。朱翊钧冷笑:“申卿,你也学你恩师,想当第二个张江陵?”

    瑶泉敛了手脚木然任他施为,两颊泛起潮红。

    朱翊钧生怕他中途又想起抵抗,从袖子取出预备好的两条红绳,将他按在地上,膝盖弓起来,各侧的手腕和脚踝分别系在一起。瑶泉以一个羞耻的角度对着江陵,窗牅的光直直打进来,双腿之间暴露无遗。

  瑶泉的眼角掉出一滴泪,近乎祈求:“恩师,不要看。”说完他自己也不忍看,合上双目。


    在朱翊钧毫不留情的劫掠间,瑶泉按捺不住睁眼偷看江陵,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眉目之间竟满是柔情蜜意。

    潮红涌上了他全身肌肤,随着撞击,他忽然飞到了青云之巅。


    “大清早,读书怎么睡着了!”张先生的呵斥冲进了朱翊钧的美梦。他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激动到手抖……我好像发现了前所未有的张居正申时行CP实锤

    我……又语无伦次了,看申时行《赐闲堂集》,两首应制诗记得在《张太岳集》看过。难以置信,怀疑我穿越时空记忆错乱,去翻了书,是真的!所以他们各自儿子把诗分别编进了他们文集。仔细寻思,并不能用简单的归档错误解释,因为应制诗稿大概有落款有钤印,而且儿子不至于不认得自己爹笔迹。诗如下:

其一:彩笔图将瑞萼 ,金瓶贮取仙葩 。冉冉清香浥露 ,盈盈丽色凝霞。 

其二: 旖旎一丛春色 ,葳蕤数朵寒香 。不是丹青造化,谁知禁苑芬芳?


    脑补:其中A和B可以指代他们任意一人。

   可能1:红楼梦情节,他们一起写应制诗,A写完了,看到B一筹莫展,就写了两首扔了个小纸团给B,B交了作业。A回家又作为自己的诗私下抄录收藏在家。

    可能2:A和B一起写应制诗,A本来就很喜欢B,又觉得B的诗写得特别好,回家凭记忆默写了,而且没有落款。

    可能3:A和B各写了一首,然后回家各自把对方写的那首和自己的一起默写收藏了?这个可能更让我鸡冻!而且这两首诗的内容本身就很像车

   可能4(污):其实这并不是应制诗,A和B晚上一起在宫中值班,A握着B的手教B画水墨丹青,然后(此处省略2000字),最后他们每人写了一首诗含蓄描写难忘的场景作为留念,回家以后为了掩人耳目,加上了应制两个字。(划去这个可怕脑洞)


   见图:蓝色圈出的是《张太岳文集》,红色圈出的是申时行《赐闲堂集》。搜索了一下网上并没有发现辨析这首诗作者的论文,仅有的一篇关于“明代咏花瓶诗”的论文把它作为张居正的诗引用,可能因为是《赐闲堂集》被《四库全书》抽毁过,存本太少,后来并未纸质出版,没人留意过。

(注:按四库馆臣以后并议定查办违碍书目条款、凡宋、明八著作中称辽、金、元为敌国者仍行检出拟销。《赐闲堂集》即系依据此条款而定为抽毁者《抽毁书目》《违碍书目》《清代禁书知见录》都以集中卷二内《题清秋出塞图》首,语多驳杂,应请抽毁。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载有此书称北京大学图书馆有一部;北京图书馆有一部,美国国会图书馆亦藏此书。)





海棠依旧(张居正x申时行x张四维)

接 @松下客   松太的《石榴树》。一棵很唠叨的海棠树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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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文渊阁外一株海棠树。

  我没有香味,因此仅有一只蝴蝶偶尔会过来看我。蝴蝶说,她最喜欢去看的是一个院子里的石榴树,不但香,还有主人小正的很多风流韵事讲给她听。而我在的文渊阁正统古板,一看就没有故事感。
  我不服气说,别看那些阁臣人前雍容端庄,关起门来也是个个都有好故事呢。要不我不如别的花香,难道连灵魂有趣度都不如吗?


  我就给蝴蝶讲了下面的故事。
  我在这里有一百年多了。文渊阁的人来来去去。我年轻时,有个叫李东阳的人,他同事们打不过刘瑾,双双辞职不干,阁里剩他一个人,只好天天对着我唠嗑。说起他最近太寂寞养了只鹦鹉,几天后鹦鹉死了。他又养了只猫,没几天猫又死了。他把猫埋在家里竹子底下写了祭猫文,过了两天狂风大作把竹子连根拔起...我听了瑟瑟发抖,幸好他家的猫不能带进宫,要不然如果埋在我底下,如何了得?

  等到换了皇帝,宫里倒是也开始养猫了,来了两个阁老,一个姓严一个姓徐,严阁老养了只黑狸猫,经常跳到亮格柜顶不敢跳下来,徐阁老就笑吟吟努力踮起脚尖把黑狸猫抱下来递给严阁老。

  蝴蝶不满地扇了扇翅膀说我东拉西扯,再不说香艳的事,她就要去石榴树那里了。我赶紧回归主题。

  现在内阁有好几个人,身为一棵颜狗,我最关心那三个长得好看的。最好看的那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大家从不叫他名字,只叫他“元辅”。还有一个很秀气的瑶泉有时叫他“恩师”,带着苏州口音软软绵绵。这时他们背后那位叫凤磐的就会眼里闪现怨毒凌厉,然后迅速收敛低眉顺眼。


   蝴蝶说“元辅”“恩师”什么用来叙事真别扭,石榴树一直强调她那个院子主人小正也特别好看,要不你也叫他小正吧。反正名字只是个符号。

  我说好,继续说下去。三个人里面我最喜欢瑶泉,虽然他嘲讽过我华而不实,但他最善良,经常来给我捉虫浇水。凤磐还打趣他,说这海棠树都长了百来年了从没人管,也照样枝繁叶茂的,有这护花的时间不如再画一幅《瑶泉图》送自己。瑶泉低头抿嘴一笑不理他。


  他们两个人经常这样说笑,不过是小正不在时。小正这人自带冷场王气质,他在的时候,阁里沉寂如冰,连鸟都不敢站我枝头唱歌。


  瑶泉脾气软,心甘情愿接受小正的驱使,甚至有点甘之如饴。凤磐就不同了,小正一不在,他就仰屋长叹,有时仰屋还叹不够,跑到屋外对着我发牢骚,说什么巨凶柄国,浮翳障空,他这种洁身自爱的人不如辞职算了。不过说了好多遍,我也没看到他写辞呈,还是在小正面前一副受气小媳妇样。

  他发牢骚时,瑶泉在屋里默默帮他望风,看到小正远远走来就敲窗户提醒他别说了。


  蝴蝶抖了抖触角说我太啰嗦,再不说主题,它就真走了。

  我只好开始说,有一天小正突发奇想,学那些骚人墨客站树下吟诗,诗没念出来,我枝头一只新来乍到的花喜鹊拉屎,不偏不倚落到他头上。小正气得脸色发青,回家洗澡换洗衣服去了。

  小正走了,凤磐拿出两个山西烧饼请瑶泉一起吃,说今天去早点铺子迟了只买到两个,刚才三个人在不好分。瑶泉说不用,凤磐就自己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约是吃撑了肚子疼,瑶泉过来帮他揉肚子,又取出一方雪白的巾帕帮他擦额上的汗。


  我好像忽然有了香气,和浓郁的夏风溶和在一起,芬馥如梦幻泡影。我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凤磐攥着瑶泉的手,盯着他眼睛问他还喜不喜欢自己,能不能回到过去?瑶泉点点头。我看到瑶泉平时给我捉虫的修长白皙的手都被凤磐攥出红印了,那么软的手,想来是很痛的吧!我有点恼火。

  然而这两位可都浑然不觉,我就奇怪了,我是痛觉迟钝的树,给人摘朵花都要抖一抖。他们人类不是说十指连心吗?怎么瑶泉也不说疼,凤磐也攥着不放。好奇心让我忘记了睡意,继续看下去。那只闯祸的花喜鹊也飞来停在枝头一起看。


  凤磐的额头还是汗涔涔的,指尖探入衣襟缓慢凝滞地在瑶泉后背滑动,却有几分迟疑犹豫。瑶泉眉头紧蹙,脸上多了几分酡红,双目朦胧含羞的温存。我这才知道这世上真有人比花还勾人。凤磐的目光眷恋不舍,仿佛是他们最后一次有机会沉醉在这短暂的欢悦里,双唇在瑶泉细腻的耳垂边流连,我听到他问:“好久不让我碰了,再来一次可好?”瑶泉蹭在他怀中低垂眉目。


  我正看得入神,花喜鹊忽然扑棱棱拍打着我,我抬眼一看,糟糕,远处那不是小正回来了嘛!怎么办怎么办,虽然他们被小正逮住也和我们无关,又不是我们拉皮条的,但我和花喜鹊还是替他们着急了起来,花喜鹊冲到窗前,朝着他们喳喳叫。

  这一叫,两个人回过神来,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瑶泉微微一丝惊慌抱紧凤磐,想把头埋进他怀里,凤磐却推开他,反应敏捷从窗口跳了出去,差点撞到他的救命恩人花喜鹊。


  花喜鹊气呼呼地回到枝头。我也觉得好奇怪,瑶泉又不是小正的媳妇,被抓到只是工作时间摸鱼而已,最多罚俸一个月,凤磐为什么这么怕小正呢?事实证明我和花喜鹊还是太年轻了。

  我觉得花喜鹊对陌生人都这么仗义,是个可结交的朋友,问她名字,答应等我秋天结了果子送她吃。喜鹊说:“我是喜鹊之王,叫王喜鹊,记住是隔壁老王的王。”可惜后来到了秋天,王喜鹊发现我的果子苦得哭死她,薄情离去,说是和相府的葡萄藤套近乎去了。


  又扯远了。小正走进门,还没说话,瑶泉已经眼里水雾缭绕,飞快扑到小正身上拉住他的衣袖哭唧唧:“恩师,恩师,有人欺负我。”

  王喜鹊雷得差点一个跟头跌下枝头,惊呼:“这是什么操作?”

  但是定睛一看小正居然很淡定,对垂泪的瑶泉坦然不拒,目光一寸寸游移在瑶泉春水柔润的容颜,还抬手在他脸颊捏了一把,勾起他的下巴,瑶泉微微仰头回应着,唇舌纠缠间隙像被抚摸的猫一样低声呜咽。

  小正占够了便宜,畅快轻笑:“有我在,谁能欺负得了你?你耳垂上的红印子也是他欺负的?”

  瑶泉知道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招数从进门就被他识破了,赧然无地自容。小正抱住他窄窄的腰把他按在紫檀书案上,瑶泉柔软顺从着放弃了抵御,双腿抬起夹缠着小正的腰,肌肤早已不见白皙,艳丽如西边的晚霞。


  “这对狗男男。”我愤怒地摇动起枝条,乱红飞雨沾衣袂,万山回合似天台。


   蝴蝶听到这里飞走了,说还是不如石榴树的惊心动魄。我说这皇城的天低,大家都要收敛着气性,压抑着自己,哪像在自家院子里快意恣肆呢。


   其实我还有些事情没说。那天,瑶泉是第一个走的,一脸娇怯。不久,躲在树后的凤磐也悄悄走了,一脸失意。天地间只留下小正一个人,他走到树下,看着西天的云霞发了一会呆,捡了一片海棠叶子回阁,提笔写了“瑶泉”两个字,墨迹未干又撕碎了。人人都可以由着性子来,得个天然率性的美名,只有他是不可以的。


   京华皓月冷千山。小正他们走了,文渊阁有几年人走马灯一样换,后来有人一把火烧了文渊阁,又有新盖了个阁子也叫文渊阁用来藏书,那些大人穿的官服样子也变了。后来这里又变成了景点。

   几百年来,只有我还在,可在这世间,我再也没见过像小正一样的人了。

   我只是文渊阁外一株海棠树。



  



无情有思(张居正X申时行X张四维)

当面NTR,污。大家一起来虐4D吧~

                      《无情有思》

  夏,文渊阁,窗外的四季海棠似火浅深。暴雨要来了,闷得让人烦躁。

  张四维又抬头看了一眼申时行,这是今天第三百九十五次了,动作一次比一次刻意明显。申时行却始终视若不见,埋头案牍。老眼昏花的马自强看出不对劲,心叹“年轻人哪”,反正张江陵也不在,管的没那么严,马自强托辞头晕,拔腿一去不回了。

  没有旁人,张四维站起身,决定单刀直入:“瑶泉,我有句话要问你。”

  过了几息,申时行才揉揉眼睛抬起头:“什么事?”哪怕是装傻充愣时,他的秀目舒眉也是很美,温茂有体韵。

  张四维在肚子里翻滚了一天,想问他的气势汹汹的话是:“张江陵请假回乡前,皇帝说是大事驰告叫他裁决,小事由我全权处理。为什么你刚入阁办事,就不管大事小事都主张驰告江陵?”

  不料瑶泉纯柔的外表把他带偏,问出话居然是:“敢问这文渊阁的海棠,和张江陵那宅子里的石榴,哪个更艳?”话说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覆水难收,索性厚着脸皮充满恶意地盯着瑶泉,想看他惊惶掩饰。

  瑶泉一丝笑意掠过眉梢,白皙的脸上漾起一点微红,从容自若答:“自然是那石榴明艳照眼,华而有实,更胜一筹。像那四季海棠,看起来纤秾得衷,容仪丰度,果实却酸涩难食,又无香气,蜂蝶不至,终是徒有其表。”


  张四维如何不懂瑶泉的弦外之音,直击他的软肋,默然归位。这样的瑶泉哪是“有体韵不促狭”,分明促狭得很。


  五月榴花照眼明,颠倒苍苔落绛英。

  那个黄昏,他在庭院的拐角踟躇。绵软的风把瑶泉“江陵……不用怜惜我,重一点,再重一点……嗯,这样就很好”的娇痴喘息送到他耳边,廊下的护花铃环珮玎珰,糅杂着衣帛碎裂声、身体撞击声。

  他想去阻止这种邪恶的乐章,然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阻止又什么用呢?阻止了这次还有下次,反倒白白开罪了张江陵。雨中的石榴花瓣深红寂寥,在他身边落了一地艳姿狼藉。

  过了很久,他听到哀婉柔媚的颤吟,声调曲折拐了几个弯,高低深浅撩人至极。他知道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杨花落尽子规啼。只有四季海棠还是开得那么娇俏,并未因听到瑶泉的贬低就低眉顺眼。

  张四维临时起意来取物件,此刻却站在海棠树后,透着花枝乱颤的窗棂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你一去一个多月,树上的青梅子都变黄了。”黄昏的霞光是模糊的,照得室内红彤彤,他只能隐约看到瑶泉坐在那个人腿上,脸对着窗,眉目流情。那个人背对窗看不见表情,背影也看得出神气清隽。

  瑶泉伸手环住那人的腰,整个身子俯上去,朝那人的脖颈咬了一口。

  那人颤了一下,不冷不热地问:“你不是喜欢蒲州么?我也不是非要谁不可,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张四维没见过瑶泉如此主动的一面,本不想再看,听到自己名字却顿住了,想听瑶泉怎么回答。

  瑶泉柔声婉啭:“我是喜欢他对我好,又有钱,但他不行呀。我对你是无情有思,不喜欢却常常想着。”

  张四维心想,发明“吴人京语,其声如莺”这话的人真是天才。虽是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但这样作娇作痴的情态谁能忍得住?

  那人叹息:“无情有思?既是你对我无情,我也不手软了。”

  瑶泉说:“等了你这么久,乍相逢一时恩爱顿欢悦,随便你怎么做,我都欢喜。”


  经旬未识东君信,一夕薰风来解愠。红绡衣薄麦秋寒,绿绮韵低梅雨润。

  瓜头绿染山光嫩,弄色金桃新傅粉。日高慵卷水晶帘,犹带春醪红玉困。


  霞光也渐渐从绯红褪色成了暗红。张四维透过海棠花枝,看到两人起身,然后瑶泉柔弱无骨半倚半坐在椅上,那人言简意赅地说:“腿分开”。

  张四维不想再看,转头离去,一路落花随着御沟春水脉脉而流。



张学士屋檐下的雨夜(居正时行,四维时行,BE)

     申时行走进了那扇门。

     他知道张四维在门外屋檐下。申时行停下脚步,回头看,果然看到淅沥细雨里张四维那淡淡的眉眼,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申时行又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张四维却不见了。


      申时行白皙而柔若无骨的手抖得几乎打不住伞,雨飘在他的削肩和皎洁秀美的面容。

      伞是张四维执意留给他的,他们撑着一把伞踏雨而来。这把油纸伞,在西山看枫叶的时候,在湖边赏芙蕖,蛙声沉落,蝉声升起的时候,还有今天这个湿漉漉的夜晚……

 

       张四维说:“瑶泉,你进去吧……伞给你,我回家的路短,你的夜还很长。”


      现在,申时行看到了冷面少言语的张学士,他依稀记得殿试时,有个长身玉立读卷官修长的眉目似乎不经意掠过他。那时申时行还是个一心读圣贤书的书生,并不知道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

      他成了状元郎,进了翰林院。一天他读到一首诗“西日崤川阻,北风旅思频。夕林烟欲瞑, 霁磴雪仍深”,他想起了年少时在书院读书,家乡的小丘陵,木叶尽落,雪落沾衣,城头斜月照亮了江河照亮了山林,却总是照不进他柔软寂寞的心。

 

     他以为这是古人的诗,结果第二天掌院学士带来了他们的同考官,他叫张四维,诗作者,眉目淡淡烟笼寒水月笼沙。同学悄悄说,听说张大人并不得志,空负凌云才,却生不逢时,总是被另一位张大人压一头。

      再后来,他就和张四维越走越近。“才子称为郎, 輶轩满道光。桂闱初擢秀。兰署早分香”,张四维写诗赠他。张四维家世极好,却丝毫不沾染他少年时见多了的纨绔子弟的习气,写诗为文清淡约素,讲话也是淡淡的,不像另一位张大人嚣张而冷傲。

 

     他们从没有过什么,两人都是矜持有分寸的性子。申时行暗想,这样也很好。我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


     直到今天张四维送他一株姹丽夭艳的曼陀罗,他冲张四维甜甜一笑,张四维却扭头似是不敢直视他,淡淡地说:“瑶泉,张学士很喜欢你....”

     晴天霹雳后,他忽然想起最近张四维总是在说张学士想引荐自己入阁,他看着张四维不甚分明的侧脸,说不上英俊,却每每让他笃定心有归依。四维也老了,申时行心里对自己说,他那么有才,不该永远错过。

 

    张四维预料到柔弱的申时行会哭会生气,那他就立刻赔不是,哄申时行,拉着他的小手打自己耳刮子,说自己是多么可耻,从此再也不想这种念头,就和申时行安然终老,平淡的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申时行却只是迎着他一笑,笑得那么好看凄艳,像春天漫山桃花开了,让张四维心醉也心悸。申时行说:“好,我也很喜欢张学士......”

  

      申时行终于走进了门。 

      “你来了。”

      申时行点头,伸手解开衣带。

 

      “云引清笳远,风生帷帐凉。两京非远别,不用怨离觞。”他又想起了张四维那首赠诗的后半阙。

  

       申时行才知道有种人表面有多冷冰孤傲,在帷帐里就有多么温存炽热,他才知道颀面秀眉的反派意乱情迷时那么俊朗,他才知道精神与身体的欢愉似乎是可以分离的,他那么爱张四维,却沉沦在冷面修眉目张学士的逢场作戏的宠溺中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却不能不离开。

  

      破晓,申时行走出门。张四维已经在屋檐下等他,神色憔悴像是一夜未眠,下巴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深深的血印。

 

      申时行回头看屋檐。

      “走吧,瑶泉,不过是一场梦。”张四维几近祈求。

 

      轻寒,张四维解下外衫爱怜地给申时行披上,好像怕稍一用力,申时行就从身边彻底消失了,像一滴水融入雨里,无影无踪,连个念想都不留给他。

      和昨夜一样绵绵不绝,缦缦奈何的雨充斥了天地,两人在雨中撑着那把伞并肩而行,宛若来时路。申时行不说话,张四维也不说话。他们心里都知道,已经有些东西永远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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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诗词都是张四维的,发现张四维的纯文学超级强!

脑洞起源:明朝苏州人沈瓒《近事丛残》说苏州同乡申时行“往亦失身为江陵宇下人”,意思就是申时行以前在江陵家屋檐下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