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8)幕后黑手的阴谋

    这人拿过书稿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说:“秋千姑娘,这书稿肯定是少爷特别爱惜的,现在还没成册,我一个粗人,怕路上毛手毛脚,丢了几页,岂不糟糕。姑娘如果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吧,这样稳妥。” 

  我有点不想听他的,过子维不在家,我正好又可以到处玩耍。 

  但这人说的有些道理,过子维的男德书稿确实写了很久,眼看要成为男德大师,如果路上丢了一两页,让他男德残缺,真的可惜。 

  于是,我考虑了一下,就跟着他一起出门。

  

  这还是自从我上次跳了黄河,子维把我救起来,我们在路上遇到舅舅,又回到过家以后,我第一次走出过家的大门。山谷里都是积雪,空气清冷 

  我不认识去往舅舅家的路,跟着这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却觉得不对劲了,越来越往偏僻的山谷里走,舅舅家是大户人家,会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吗?

 

  仔细一想,毛骨悚然。这个人我从没见过,也没有核对他到底是不是鉴云舅舅家的仆人,就这样听了他的劝说,轻易跟他出门了 

  我真是疏忽了! 

  今天出门,也没有带武器。

  

  怎么办,说时迟那时快,我随手折下身边一根树枝。 

  “秋千姑娘,你怎么了?”这人皮笑肉不笑地问。

 

  我越发确定凶多吉少,立马用树枝抵住他的脖子,把他抵到山壁上,他没想到我反应如此迅速,一时动弹不得。

  “说!你到底是谁?”我喝道。

  

  “秋千姑娘,何必生气,你跟我走,一会就知道了。不会有人伤害你的。”这人似乎有恃无恐。 

  我勃然大怒,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时,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当头敲了我一棍,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黑魆魆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是在哪里。头上被棍击的地方还是疼,我想腾出手揉揉脑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动弹不得。  

  到底是谁,这到底是谁下的黑手?我离开师父没多久,除了不小心杀了过子象,并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这就是一起无差别的绑架吗?


  过子维怎么样了?之前请走他的那人,会不会也加害他? 

  我忽然想起这件事,担心起他来。  

  虽然嘴没被堵住,但我不敢出声,静观其变。

 

  手脚被紧紧捆绑住,看房间里没人,试了很久,都没办法挣脱,一看这绳结就是行家打的,很难解开。 

  我口干舌燥,然而现在并不是考虑吃喝的时候。我要思考怎么逃脱。!

  ……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锁钥转动的声音,随后,门被轻轻推开了。有人进来了。 

  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事情发生。  

  听脚步声,这是个男人,似乎还有些熟悉。

  他到底是谁呢?

  

  这人点亮了蜡烛,我看清了他的脸。

  “是你?”我难以置信。 

  是鉴云舅舅。

  

  我的头脑空白了一下。 

  “是我。”他重复,“不是别人。”

  “是你设下计谋绑架了我,把我关在这个房间里?” 

  “对。” 

  “子维呢?”我不忘问这个。

  “他很好,他来我家和我说了话,我问他的书写得怎么样了,他说在家里,我就派人去取。就是你见到那个人。书稿拿来以后,我看了。他早就回去了。”鉴云舅舅说。

  

  “他知道我被你关在这里吗?”我不甘心地问,“莫非是你们两个联手的圈套?我一个小丫鬟,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吗?” 

  “子维不知道,他以为是那个仆人独自去取回了书稿。他只以为你不想跟他在一起,逃走了,到处派人在蒲州找你。他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他平淡地说,“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不可能再离开这里。”

 

  “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鉴云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屋子,除非你听我的。” 

  我的头脑完全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静听他说下去,准备倾听他的惊天大阴谋。


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7)该不该杀掉子维?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疑惑吗?”师父冷冰地发问。

     “有”,我早就按捺不住想发问,“师父,冤有头债有主,过家恩将仇报,当然值得杀,杀了也不会良心不安。可是,那是过子维的父母做的事。当时子维只是个无知婴儿,为什么师父你不让我杀他父母,却让我杀他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听罢,师父的眼里霎时掠过一道寒光,冷冷打量我,我不由后退半步。

    师父厉声喝问:“秋千,你是觉得在他家好吃好喝很安逸,不舍得杀他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我们行侠江湖,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我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气呼呼地否认。

     然而我内心不得不承认,过家的日子真的很舒服,丰衣足食还有过子维一起聊天,比在师父那里粗茶淡饭、冷冷清清好多了。师父这样的办学风格,只能在蒲州郊外立足,如果有人来竞争,他肯定招不到徒弟。


    “不是就好”,师父缓缓说:“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虽然过子维那时是个无辜的婴儿,但是,你父母的死,是因他而起。他是过家的长子,是有名的才子,是他父母最在意的人,是他们后半辈子的荣耀。如果你杀他父母,他们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现在死去,并不能抵消他们的罪孽。你惟有杀了过子维,才能让他们痛苦万状,生不如死。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和报应。他们让你失去至亲,你也让他们失去至亲,一报还一报。”

    我第一次发现,冷静的师父如此残忍。在雪地里,我手脚冰凉。

    师父又补充道:“而且过子维的父亲在江南经商,我凑不齐那么多路费给你去刺杀他。”

    师父继续和我说了很久的话,才准备离去。走的时候,再次郑重叮嘱我:“秋千,记得,一定要杀了过子维。为你父母报仇。”

    我不想当面拒绝师父,立刻答应了。


    可是,师父还是不放心,走之前又让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和过子维不共戴天,如果我不杀了他,我的良心得不到安宁,我的父母每时每刻都会在地狱里饱受折磨。

    直到我发完誓,师父才相信我不会反悔,不会敷衍,飘然踏雪离去。


    我在暮色里往回走,神思恍惚地想——我到底要不要听师父的话,遵守承诺,杀了过子维呢?

    以往,我一直认为我和过子维真的有血海深仇,杀之而后快。

    现在,听师父讲了往事,知道了我和他的恩怨内情,不管师父怎么说,我还是认为,在这件事上,过子维本人是没有过错的。

    即使我要为爹娘复仇,也应该针对过子维的爹娘,而不是他。况且,我已经取了他弟弟的性命,过子维也冒险从黄河里救了我一次命。黄河水流湍急,这么寒冷的秋末冬初,过子维想都没想跳下河救我,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而且他还心慈手软,藏匿了我半年,又请大夫为我开药方治病。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和过子维,算是一命还一命,互有亏欠,扯平了吧?


    天色阴沉下来,天空又飘起雪,院子里不知是谁堆了一个雪人。

    奇怪,这景象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拼命回想,终于有点想起来,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也给我在院子里堆过这样的雪人。

    等下?师父不是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就染上瘟疫去世了吗?我怎么会有这种记忆。

    但是,千真万确,甚至连那天下雪的寒冷空气,我都能回忆起来。回忆里的父母发式、服装都和我现在周围的人不同。院子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墙,这样的青石地面。

    我抓了一把雪,抹在自己脸上,想让自己从这幻梦里醒来,然而这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我又想起另一件奇怪的事,我似乎并没有幼年和师父一起生活的记忆,师父每次问我,我都毫无印象,师父因此觉得我很傻。

    我想继续思考,但是我已经出来够久,时候已经不早。如果不在晚餐前回去,过子维会觉得奇怪。


    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暂停考虑到底哪种记忆才是真实的,哪种是梦,回去找过子维。

    他还在书房写书,我竟然有点愧疚,我为了一个并不确切的复仇目标,害死了他弟弟,又让他荒废举业写男德书。

    过子维什么都没有察觉,还是清冷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厨房已经把饭菜送来了,他让我自己吃,不要管他。

    其实,在师父那里生活那么多年,我始终没有感受到家常生活的温暖,师父不苟言笑,又觉得我太弱,不太和我说话。

    反而是在过家,我认识了性格奇特的过子维,他自私而一心想着抱孙子的母亲,毫无心机的弟弟过子象,还有舅舅,似乎更有家常生活的感觉。

    如果我不是听信师父的蛊惑,也不会争取成为子维的丫鬟,更没机会下毒杀了过子象,那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那我也感受不到这种家常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劫数吗?

    覆水难收,我是不是要继续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杀了过子维?

    我对着饭菜发呆。


    “饭菜凉了,秋千。”过子维忽然出声提醒我。

    “哦”,我如梦初醒,开始扒拉饭菜。

    过子维若有所思看着我。

    如果……就此放弃杀戮,和他和平相处下去,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似乎也不错?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第二天早上,舅舅派人来请过子维去家里说话,过子维赶紧换上出门衣服,放下手头的事,跟着出门了。

    过子维出门了一炷香时间,又来了个人,说是鉴云舅舅家的。这人对我说,过子维忘记带上他的书稿了,他是来取的,让我把书稿给他。


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6)长达十四章没出场的师父来了

    鉴云舅舅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了,怎么办,我还要考虑怎么攻略他吗。我犹豫不决,想听听子维的想法。当然,不能直接问他“我可以攻略鉴云舅舅吗?”我要给子维一点面子。虽然子维已经是冉冉升起的男德大师,我不信他连这种当面爬墙都能忍。


    我拐弯抹角问子维:“子维,你那么喜欢舅舅,不觉得他花钱买官不对吗?会不会影响他在你心中的形象?”

    子维眼皮都没抬,说:“这有什么,买官不是很正常的吗?”

    “哈?你没开玩笑?”

    “对啊”,子维说,“不是跟你说了我们现在朝廷就这样吗,大家都买官。以后我如果中了进士,我也会拿出一大笔钱送给吏部的堂官,谋取好的官职分配。”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不算什么大事。那我可以包容鉴云舅舅的这个缺点了。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只问了这一句,子维忽然皮了起来。

    “舅舅的黑料其实不止这点。”他悠悠说。

    “还有什么?”我震惊了。

    “等我写完这卷书,过几天有空告诉你。”说完,任凭我怎么努力,他都守口如瓶,坚决卖关子。


    在我思考要不要攻略鉴云舅舅的这几天,过子维以惊人的速度书写《男诫》,虽然我文化水平不高,可能看不懂他的书稿。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书一成,过子维就会跃居蒲州男德理论大师,甚至可以开办男德班,收徒讲学。


    无聊的时候,我就在后院练练拳脚。 那天我正在后院的雪地里练剑,忽然,从外面干枯树枝跳下一个人影,我下意识想给这人一剑,还好看了一眼收住了。

    “是师父?师父你怎么来了?”我又惊又喜。


    大半年没见,师父还是那么不苟言笑。

    “我让你早点杀了过子维,都大半年了,你还没有动手吗?”师父冰冷地问。


    “不是,这不是,我已经杀了他弟弟,看到他,我有点不好意思。等我缓缓再杀他。”我强行辩解道。

    “好吧。”师父很不高兴。


    “师父,对了,”我想起心里久久的疑惑,好不容易看到师父,我要抓紧机会问个明白,“我想知道,为什么过子维是我的灭门仇人。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

    师父迟疑了一会,开口了。


    “好吧,看来你一定想知道,否则下不了决心杀过子维。反正你已经杀了他弟弟,覆水难收,你没法再后悔了,我就告诉你吧。”


    我竖起耳朵听着。

    “你的娘年轻时很美”,师父第一句开头好奇特。

    我心想,师父说不定年轻时有什么暗恋的故事?

    说完这句,师父忽然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讲。

    好,那只能我出场了,师父,让我帮你把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师父,那么,你以前是喜欢她吗?”


    “唔……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师父严肃地说,“还是说和过子维有什么血海深仇吧。后来,你娘出嫁了,你爹也是个小盐商。”

    “啊!原来我家和过子维家以前是同行?”我惊讶极了。

    “是的,那时候你爹和过子维的爹关系还不错,两个人年龄相近,又差不多时候结婚的。你娘和过子维的娘差不多同时怀孕,两家还约定过指腹为婚。”


    ???????

    这什么鬼畜剧情??

    师父,你在逗我吗?

    “然后呢?那照师父这么说,过子维怎么又成了杀我父母的仇人?”我问。


    “其实很简单,因为很偶然的原因,过子维的娘滑了一跤,过子维才八个月就早产了,不足月,身体很虚弱。我们蒲州经常有瘟疫,正好那时忽然就有,过子维在襁褓里染了疫病。他家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要一味难得的药材,才能治疫病,救他的性命。”


    “哦,是这样的,我们蒲州瘟疫确实不少。”我点头,“然后呢?”

    “过家没有这味药材,这药材江南有,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幸好你爹去江南行盐的时候,带回来一些,你爹非常善良,全部送给了过家。”师父说,“不料半个多月后,你出生,接生婆把瘟疫带给了你娘,你爹照顾她,也染上了。”

    太悲惨了,我安静听着师父讲的故事。


    “你爹撑着病体去找过家,希望他家把药材分一点回来给自己。你爹已经托人去江南买了,只要撑一段时间,两家就都有足够的药材,可以活命。

    谁都没想到,过家就是如此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儿子过子维的性命,担心把药材还给你爹,江南那边人回来不及时,过子维的药不够。

    所以,他们竟然冷漠地把你爹拒之门外。”


    我气得拔出剑对着枯枝乱砍一气。

    师父接着说:“后来……你爹娘知道他们活不成了,写信给我,让我把你带走,不要被他们连累,也染上病活不成。我就把你抱走了,万幸你什么事都没有,活了下来,我把你养大。

    秋千,你给自己起的名字不错。

    现在你明白了吧,就是因为过子维,还有他自私的父母,你刚出生就失去了爹娘。你要记得,他就是你的仇人。你要杀了他。”

    我郑重点了点头。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5)舅舅,你的人设崩了

    冬天彻底来了,北风呼啸。屋子里烧起了炭火。这是过子维的丫鬟才有的待遇。如果还是以前的打杂丫鬟,那么,取暖只能靠抖。想起这个,我真心庆幸自己当时勇敢地把握机会,自我推荐成功成为他的丫鬟。

    过子维的《男诫》已经写了八卷,快要收尾了。


    他整天兴高采烈忙着写书、攻读举业,除了跟我偶尔聊天,已经很少有功夫做别的,连出去跟他的狐朋狗友偷偷鬼混都减少了。

    我觉得非常无聊。

    怎么办,生活缺乏波澜,应该找点不一样的事情做。

    现在暗杀过子维倒是很容易,人总是善于淡忘,他全家好像已经对我放下了防备,再也没人提起那个倒霉的弟弟过子象。

    他的母亲心心念念,一心希望我能和子维两情相悦,给她生个大孙子。

    哈哈哈哈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和过子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我现在不能还杀了过子维,天气太冷了,外面天寒地冻如果动手刺杀他,成功以后,我要么流亡在外瑟瑟发抖,要么被关在牢里瑟瑟发抖,听起来都很难受。

    理智地考虑,我现在不能动手,应该等到春暖花开再刺杀。

    现在这段时间,就让他成为我获得炭火的取暖工具人,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吧。

    我继续每天在过子维家的小院子里闲逛,穷极无聊。


    开始,我为了排解寂寞,鼓动过子维养一只猫解闷——其实是给我解闷。

    但是他拒绝,说他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到底找什么事情做打发时间呢?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特的念头:要不,我试试攻略过子维的舅舅?

    有了这个念头就收不住,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想了想,竟然觉得相当合理呢——

    首先,毫无疑问,过子维的舅舅年轻有为,文武全才,是个有魅力的人,也有钱。

    第二,他还有男德,我已经听过他和子维的对话,这点毋庸置疑。

    第三,如果这样发展,等到木已成舟,子维的母亲就再也不会整天想着撮合我和子维了,我也不用三天两头被她喊过去,问我和子维有什么新的情况。

    最妙的是,鉴云舅舅已经有子女了,子维的母亲也不会再希望我早点生孩子。

    这个念头十分荒唐,但是,现在太无聊了,可以试试,万一呢!


    “子维,”那天下午,我先确定一个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子维低头写书,顾不上抬头看我。

    “那个,鉴云舅舅不是说趁着出差顺路回来看看嘛,他怎么回来快一个月了,还不去继续出差?”我疑惑地问。


    “哦。我们这个朝廷其实快要不行了。”过子维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我大惊。过子维是怎么把这么骇人听闻的话这么平静说出来的?

    “确实如此,”过子维说,“现在的天子喜欢炼丹,不上朝,大家也就天天混日子。舅舅说是出差,其实在家歇一年再去,也根本没人管。”


    “竟然这样吗?”我来了兴致,好久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内幕了。

    “对啊,很多人都这样的。”过子维觉得我大惊小怪。


    “那就真的没人管吗?”

    “没人管的。其实秋千,我跟你说,鉴云舅舅就考举人、考进士的时候努力了一点,之后就没有努力过。”过子维的八卦欲望来了,放下笔,压低声音说。

    “这话怎么讲?”我也很好奇。

    “是这样,进士三年考一次,每次录取两百多个人。鉴云舅舅的名次其实很靠后的。”子维介绍道。


    “怎么可能?他不是我们省乡试第十名举人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省的科举质量不好。哪怕是前几名,到了全国会试,没几个人能考中进士,有的人连续考了好几次会试都落榜。舅舅中举第二年就中了进士,运气已经特别好了。”子维有问必答。


    “然后呢?”我追问。

    “虽然舅舅的名次很差,但是,第一次分配,他分配到了一个很好的官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子维微微一笑看着我。

    “因为他长得仪表不凡?”我猜。

    “不,因为他给吏部送了钱。”子维说。

    啊!我此刻真的太喜欢过子维了,一个乐于自曝家丑的,具有分享精神的主人。

    “那到底要送多少钱,要一大笔吧?”我刨根问底。

    “也不多,几个堂官每个人五百两就行了。”子维淡然回答。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说完,子维继续奋笔疾书。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4)成绩再好,难逃催婚

     继续回到《男诫》话题,过子维沉浸在关于男德的思考,不能自拔。一天,我在院子里溜达回来,路过书房,正好听到过子维在和鉴云舅舅说话,我停下脚步听。

    “舅舅,你觉得什么才是男德呢?”过子维问。

    “子维,你为什么要问我不曾拥有的东西?”舅舅快速回答。

    “什么?”过子维非常惊讶,我也很惊讶。


    “哈哈,子维,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我当然有男德。”舅舅还是这么幽默和自信。

    “那么,舅舅,到底什么叫男德呢?“子维问,”我认为,不纳妾,就是有男德。你觉得对吗?”


    “子维,你还是太年轻。”说完,舅舅开始滔滔不绝介绍。“所谓男德,倒不是说只有一个女人,不纳妾,就叫有男德。我有个同僚,姓王,虽然他不纳妾,但是他对家人非常刻薄小气。那么我认为,这就根本不叫男德……”

    舅舅说了半个时辰。


    舅舅还说:“我还有个同僚,虽然他每天很早就回家陪娘子,但我私下听说,他身体不好,早就不能和娘子尽兴,我认为,这也不叫有男德。”

    我虽然没有经验,直觉舅舅说得很有道理,隔着窗户频频点头。嫁人就要嫁鉴云舅舅这样的人,一点没错。


    这次谈话以后,过子维文思泉涌,每天更加刻苦,焚膏继晷地创作起《男诫》,不顾母亲用越来越忧虑的眼光看着他。

    这天,子维母亲忽然又把我喊去。

    上次是酒,这次是要我带什么东西给子维吗?

    然而我想错了。

    子维的母亲平时说话婉转,这只是富家夫人的涵养。其实,她既然和鉴云舅舅这样豪爽人儿的是亲姐弟,又怎么会扭扭捏捏,总是绕弯子呢?

    这次,子维的母亲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秋千,你是不是以为我忘了,你杀了我最小的儿子子象?”

    “啊,这……”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高深莫测微笑看着我。


    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直截了当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正好有疑问,于是我借机提出:“其实,我也很疑惑,您为什么不计较这件事,还替我在舅舅面前掩饰。”

    子维的母亲叹口气说:“子象死了,我当然心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当父母的总有偏心,四个儿子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子维。子维读书好,听话懂事,如果我们家以后要摆脱盐枭暴发户形象,那只能靠子维了。”

    “哦。是这样的。”我总觉得这理由不真实,似乎另有隐情。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继续听她讲。


    “但是,我也有心病。”她说。

    “是什么心病“我问

    “子维样样都好,就是看起来完全不近女色。十六七岁时,我们长辈都觉得这是好事。等到他十八岁,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如果他一辈子这样,那就不想结婚,如果不想结婚,就不会有后代。那读书再好,也没用。”

    啊,这。天底下的父母,竟然都如此。孩子读书好还不够,就算读书再好,如果迟迟不结婚,不能传宗接代,就是不孝子。

    我无言以对。


    子维的母亲又说:“所以,我就想,你杀了子象的事就算了。我第一次看到子维有喜欢的姑娘,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争口气,早点给他生个孩子。”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和子维什么都没有,难道要我们感应生娃吗? 子维现在一心沉浸男德研究,更不会想这种事了。

    子维的老母亲,你怕是要失望了哦。 我假意答应,心里不怀好意地偷着乐。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3)我有一壶酒~

    “对!”说到有人黑他们“北人粗读书”,子维义愤填膺,“可不是嘛!就说我,我已经是蒲州头号才子,可是上次有一个姑苏秀才来,和我联诗,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说我写的全是陈词滥调。”

     “竟然有这种事?”我故作惊讶,推波助澜。

    “没错!”子维彻底激动了,高声说,“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文会,计划一共七个人,叫七子喜鹊会。本来他们那时把一个人开除出了七子,空余一个名额,我很想加入,可那个姑苏秀才硬是不让我加入,说我不配,他看不上我。”

    “太过分了!子维,你除了皮肤没苏州人白皙,别的哪点不如他们?”我故意一惊一乍。

   “是啊!是啊!可恨也!可恨也!”子维捶胸顿足开始叠词,“我还提出送给那个姑苏秀才八百两银子,买一个名额,他都拒绝了!这个穷措大,假清高什么!”

    我循循善诱:“那么,子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感觉男德这个话题很适合你著书立说,你不如从现在开始写吧。”

    “嗯。”过子维下定决心。


    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会如此?

    不过,好像也不错——因为子维似乎并没有什么男德,至少是没有实际体会。而鉴云舅舅据说夫妻恩爱,很有男德,可以当子维的顾问。

    妙啊!这样子维要写《男诫》,就必须经常请教舅舅。他们可以有更多的切磋机会,日久生情。

    真是歪打正着。我愉快地在心里跳起了舞。


    过子维很有钱,但姑苏人说他没有文才。所以,他对于能出名的事情,一向非常热衷。

    他展现出难得一见的行动力,摩拳擦掌,开始计划怎么写《男诫》。

    可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因为没有实际体会,提笔写了几句大道理,就文思枯竭。

    我趁机提议他可以请教鉴云舅舅,舅舅见多识广,可以提供一些实际例子。

    过子维从善如流,欣然采纳我的意见。


    这阵子,子维的母亲也非常奇怪。她总是假装漠不关心,也再不提起那个死去的幼子,实则却鬼鬼祟祟盯着我。

    有一次,子维的母亲还一反常态,喊我过去见她,给我一壶酒,让我带回去给过子维,陪他喝个痛快。

    我非常惊恐,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按照我看戏本的经验,酒里大概加了点奇怪的东西。

    怎么巧妙地躲开呢?

    我灵机一动,对过子维说:“子维,我既然能在点心里下毒,毒死你的弟弟,这酒是我拿过来的,你不怕我在里面下毒毒死你吗?”

    “不怕,我不是本来就让你留在我身边计划怎么杀我吗?”过子维面无表情地说。

    ????????

    过子维还引经据典起来,跟我说起三国有个叫陆抗的人,和一个叫羊祜的人,属于不同国家,但是陆抗每次送酒给羊祜,羊祜都放心饮用,从不怀疑。

    “对待别人要相信,不能经常怀疑。”过子维说。


    “啊,但是,你的《男诫》才写了一点,你不能留下坑啊!你还是谨慎一点,不要冒险,万一我给你酒里真下了毒呢?你至少要写完再死吧!”我提醒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过子维从代入三国的梦幻里醒来,决定小心谨慎,放弃喝这壶酒。

    所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酒到底有没有加什么奇怪东西。

    只听他母亲的丫鬟八卦,说他母亲有次悄悄请了个医生来问,问过子维至今不近女色,到底是品行高尚,还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2)关于男德的大讨论

    “秋千?你做什么?”过子维又吓了一跳,好像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你是不是今天落水以后更加不正常了?”我史无前例,深情地看了一眼过子维,他显然非常不适,擦了一把汗,又揉了揉被我拍疼的肩膀。

    我要留下来,我要追他们的CP!!这种快乐的念头让我心花怒放,愉快地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好像子维是我失散二十年的崽。


    我对子维搪塞道:“哈哈,就是想到能留在你身边,我太开心了!子维,你舅舅真好,这种大难题,他一来就解决了。真希望他这次能在这里多住几天!”

    耶!我甚至决定过阵子再考虑谋杀过子维,这不嗑白不嗑。我要撮合他们,就要看他和舅舅情天恨海,我推波助澜,等到他们难舍难分,我再刺杀过子维,让他们天人永隔,留下今生难以忘怀的遗憾。


   ……

    尘埃落定以后,我和过子维一下子进入了空前的和睦期。

    其实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他还是天天读书,我有时逗他说话。

   至于他可怜的弟弟过子象,彻底成了背景板,完全没人提起,死了白死,我甚至怀疑他坟头草三尺高都没人拔。


    鉴云舅舅住在自己家里,但是离得不远。他每天过来和子维母亲说话,顺便看看子维。我已经跟着听舅舅讲了很多战争故事,真是精彩,波澜壮阔,舅舅男主光环惊人。

    听着听着,我对于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用钞能力召唤小弟们的过子维,越发同情起来。


    “嫁人就要嫁鉴云舅舅这样的人!”

     这天,和过子维聊天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发出这种感慨。

    过子维大吃一惊:“秋千???你在胡想些什么??我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不是为了喊你一声舅妈的。况且舅舅夫妻恩爱,你嫁过去也只能受气。”

    喂喂喂?


    过子维想到哪儿去了——我是在说我吗?我是在对他说。

    过子维不知道,我已经偷偷嗑起了他和舅舅的CP。

    我甚至脑补了一篇精彩文,文里的过子维,其实是女儿身,真相大白以后和舅舅喜结连理,生了两个孩子。


    但是,我这种想法,过于奇特,可不能告诉过子维打草惊蛇,我还想看他和舅舅怎么发展呢。

    所以,当务之急,我得想个其他说法蒙混过关。


    于是我搪塞道:“不,子维,我没这个意思。不是我想嫁给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生气地问。

 “我只是说……舅舅那么有男德,希望你跟着他学男德。”


    过子维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这套说辞。

    我们偷偷嗑CP的人好卑微啊!差点被发现,不想社会性死亡,只能扯这种谎。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淡:“子维,你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你看,你书架上有《女诫》,教女子做事的,听你说,是很有名的书。那世界上为什么不能有《男诫》,教男人男德呢?”


   过子维陷入深深思索,似乎大受震撼,打开新世界大门:“好像……也对?”

    我趁机怂恿子维:“子维,你们读书人,最大的荣耀就是著书立说。你现在还是秀才,如果你这么年轻,不到二十岁,就能写一本《男诫》,肯定能名扬四海,光宗耀祖,天下读书人都拜服你。”

    过子维有点动心,又犹豫不决。

    我赶紧激将法添一把火:“子维,我听说,南方有些人,总是觉得我们这里人文化不行,说北人粗读书,自以为能文,其实不通。你如果能写出男德书,也为北人争光,锉锉他们的锐气!”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1)这CP我嗑了!

      “事情就是这样。”过子维叙述完他母亲竟然爽快让我留下,一脸不解地说。

    “就这样?”我难以置信。

    “对,就这样。”子维强调。

      他那么会读书,记忆力好,应该不会有偏差吧。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过子维进门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不是故作平静,模仿古代有个宰相听到捷报,接着下棋不吭声。而是——这种魔性的发展,让他非常迷惘,好像他偷了家里1000两银子去赌,输得精光,以为回来会挨打,结果家里又给了1000两。

    子维这么聪明的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母亲怎么会这么宽容,所以不知道怎么对我说。

 

    其实我也很迷惘!

    听完子维的描述,我判断,他母亲是知道我是谁的,知道我就是那个毒杀过子象的人,并没有失忆。

    但是,既然如此,他母亲怎么那么心大,还让我留在儿子身边?不怕我真的把过子维也杀了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想失去第二个?

    我试着解开疑惑,问过子维:“子象是你的同母弟弟吗?”心想难道这是上一代的宅斗,子象是庶出,他母亲并不在意?

    没想到,子维说:“对,我父亲很专一的,虽然富有但没有妾室,我们几个都是我母亲生的。”

     这就怪了。


     他母亲不仅欣然同意我留在他身边,似乎还阻拦过子维当着面告诉舅舅前面发生的那么多事。

    难道,他母亲真是心急如焚,觉得儿子没对象,怕儿子不喜欢妹子,会怀疑儿子有龙阳之癖?所以只要是个妹子,觉得哪怕是杀弟仇人都行????


    我和子维面面相觑。子维算聪明人,此刻也百思不得其解。


   

    又忽然想到,我之前在师父那里,还是信息闭塞,听到的情报有一点点不准确——那时我以为子维的父亲有好几个妻妾,他几个兄弟不同母。

   现在,我才发现子维的父亲只有正妻一人。

   看来小道消息不可信。子维家的人都好有男德,他爹那么有钱,也不纳妾,和他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子维,越发男德,连定亲都不肯了,好像要单身一辈子不近女色的节奏。

 

    然而……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哦,对,我忽然忘了,子维那么喜欢舅舅,平时天天把舅舅挂嘴边。说不定,他母亲怀疑子维喜欢舅舅???

    这是人伦大混乱,这可不行。

    也许在他母亲看来,子维喜欢杀了他亲弟弟的仇人,总比子维喜欢她的亲弟弟好吧。

 

    这么想,我忽然说服了我自己,感觉非常有道理呢。哎,天下的母亲真是用心良苦啊。

    灵光一现,我忽然又想起看过的一些戏,所谓男德的男主,其实是不喜欢女人,而喜欢另一个英俊的男人,所以才不想结婚不想娶妻纳妾。


    对哦,子维和舅舅的CP感太强了。

    一个文弱书生,一个书剑江湖。

    一个表面洁身自好循规蹈矩其实黑料满满——虽然我还不了解细节但子维把自己描述得很邪魅,一个潇洒不羁镇定自若。

    两个人相差20岁,18和38。

    子维那么仰慕舅舅,一天不念叨一百遍不罢休,现在看来,舅舅也爱子维,为子维出谋划策。

    好带感!好带感!

    我不禁拍案叫绝,我没有站在书案旁边,临时挪过去拍案也没必要。我就用简便方法,用拍案叫绝的力度,重重拍打了过子维的肩膀。

   这CP我秋千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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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后:已经第11节了,继续每天一更。之前10节见合集《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

顺便问,接下来,大家是想看女主和子维CP,还是想看子维和舅舅CP?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0)子维的母亲也很奇怪

    子维走了,我等着他家对我这个杀弟仇人的判决,心里考虑事态会如何发展,有三种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他母亲接受,不计较我杀了过子象,让我留在子维身边,我进可找机会继续暗杀他,退可当丫鬟混口饭吃,衣食无忧。

    中等结果,是他母亲不接受,立刻让我卷铺盖走人。那我要么回到师父身边,要么独自出门闯荡江湖,成为真正女侠。秋千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像女侠名号。

    更可能的,是最差的结果——他母亲听说我没有被处决,雷霆之怒,立刻吩咐把我绑起来见官,按照律例判杀人偿命,秋后问斩,身首异处。

    等待着我的命运,最可能将会是哪一种呢?

    我从不盲目乐观,第三种是最有可能的。我该怎么办?


    我不能束手就擒,才十八岁,我还想多活几年,看些人间的好风景。

    那么,我想着对策——如果他母亲要把我绑起来见官,我就立刻眼疾手快,再次试图绑架子维当人质,胁迫她放我平安离开蒲州,从此我再也不回来,在江南开拓一片天地。

    我盘算着,我武功虽然一般,但对付子维,还是有点胜算的。子维有小弟们,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在他身边,我可不信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自己也会武功。

    只是现在他舅舅好巧地来了,舅舅既然是兵备道,久经沙场,恐怕难以对付。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行动?


    ……

    时间流逝,我心里越来越焦急,不知道是不是要趁着现在,从窗户口跳出逃走,金蝉脱壳。

    平心而论,排除家族仇恨的滤镜,子维是个不错的人,爱读书,脾气也好,只可惜,他为什么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要不然,我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


    等等,我越想越越觉得这事蹊跷。

    就像我以前问过师父的,过子维和我同岁,真有在襁褓里就能杀我父母的武功吗?

    说来奇怪,其实,我并不觉得我完全属于这个时空,好像我有另一种人生。我的想法,也和这个时空的人不太一样,过子维喜欢和我聊天,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过了好久,过子维终于回来了。我看他一眼,他却完全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觉得我不该显得对这件事过多关心,好像我很想留在他身边似的。

    我等他主动开口说,等了一会,他什么也没说。

 

    我是按捺不住,问过子维:“事情怎么样?”

    过子维平静地说:“没什么。”

    子维越是这样卖关子,我越是想知道他母亲怎么说,可他就不肯告诉我。

     不得已,我只好笑着威胁他:“你要是不肯告诉我,我就去厨房做点心给你吃。”

    过子维顿时吓了一跳,一五一十告诉我今天谈的什么。

 

    原来,事情的经过,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子维跟着仆人,到了母亲和舅舅那里,看到他们两个表情很轻松。

    子维心想,肯定是母亲和舅舅还在叙家常,没有说到他的事情,他正想着如何趁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把我的事情禀告母亲。

    母亲却忽然开口了:“子维,你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过子维极其震惊,以为舅舅没有告诉母亲,他带回来的不是别人,是那个叫“秋千”的丫鬟。或者,是母亲记忆力太差了,已经不记得秋千就是那个毒杀她幼子的人?

    但是,并不知道内情的舅舅在座上,过子维也不好挑明,支支吾吾应了。

    舅舅朗声笑道:“子维,我已经跟你母亲说了,说你终于动心,喜欢一个人。还是你的丫鬟。”


    子维难以置信,试探问母亲:“母亲,您不反对?”

他的母亲说:“子维,我一直担心你不喜欢女人,你不但不定亲,那么多丫鬟,去一个被你赶走一个。”

    子维解释道:“是她们自己要走的,不是我赶她们走的。”


    母亲似乎觉得这事无关紧要,宽容地嗔怪:“好了,子维,不用多解释。现在你有喜欢的人,这很好,鉴云跟我说过了,听说你还不敢把她带回家,多亏鉴云遇到你们。”

    过子维觉得很有必要让母亲知道我是谁,鼓起勇气说:“母亲,你还记得她是谁吗?她就是……”

    母亲猛地打断道:“是谁有什么要紧,你喜欢就是了。”

    舅舅也帮腔。子维只好打住,继续陪他们闲坐着,说了很久家常,如坐针毡。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9)舅舅的谈判

    确切说,大家是看到我好像见了鬼。可想而知,过子维半年前跟他们说——我,谋杀他弟弟的凶手,恶毒蛇蝎女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谁能想到,过子维在最后一刻,水淹过我肩膀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救下了我。我的身体因为这次水淹,变得很虚弱,他又把我藏起来,让人照顾我,请医生给我开药方看病。

     我至今还不知道过子维为什么会这样做,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会跳进黄河救了我。


    他是在意我吗?还是只是他看起来洁身自好的平淡生活的一种调剂,一种刺激?他以为自己成了痴男怨女故事的男主角?

    是,他是救了我,他是给我金钱和首饰,可是金钱和首饰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那些丫鬟真的是发现了他循规蹈矩外表下放浪不羁的另一面,惊恐离开他的吗?还是别有内幕?

     我开始浮想联翩。


    我忽然又想起师父,半年多不见,那个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师父还好吗?有没有收新的徒弟?我的身世之谜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如果有一天我还能见到师父,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鉴云舅舅也察觉到家里人惊愕恐慌的表情,这显然超出了少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惊愕程度,哪怕过子维一贯洁身自好,带个女人回来,全家也不该是这么激烈的反应。

    鉴云舅舅显然有点诧异,深深看了我一眼。

    过子维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走,我们去见你母亲吧。我也好久没见你母亲了。”舅舅出声打破僵局“ 我先去和她说话,你带着她——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千。”不等过子维回答,我抢先说。


“好,子维,你带秋千先回房间。等我跟你母亲叙完话,再说。”舅舅说,“别紧张,凡事有我。”舅舅真的很让人踏实。

    可惜他很快就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希望他到时还对我这样亲切,给我讲沿海的趣事,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到那一天,如果过家还让我活着离去,我就隐居深山,或者去江南,永远不再回来。


    舅舅去跟过子维的母亲——就是他姊妹说话了。

   我和过子维暂时回到他的书房,心烦意乱。

   过子维和我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他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心不在焉读着。

    如果我没有做那次糕点,没有在里面下毒,多好。说起来,那包毒药还是师父送我,让我毒死过子维的呢。

    然而,一切已经发生,覆水难收,他弟弟的一条人命。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过子维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少爷”我忽然想起问。

   “什么事?”

   “我走了以后,你还有新的丫鬟吗?怎么没看到她?”

    过子维说:“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有再找新的丫鬟。我跟母亲说,男仆也很好,何必丫鬟。丫鬟总是闹着要离开我,要不就是杀了我弟弟,杀了我弟弟还是闹着离开我,太麻烦了。”

    我噗嗤笑了。

    过子维还是这么有意思。


    这时,仆人走来,对过子维说:“少爷,太太和舅老爷请你过去。”

    子维放下书本,赶紧起身,对我交代:“秋千,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过子维还不放心,好像怕他不在的时候,我作为杀了他弟弟的凶手,在他家会遭到报复。于是又叮嘱我:“除了我过来,别人谁喊你,你都不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