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wb:太岳白圭潇湘外

关山难越太太的明朝(嘉隆万)同人食用指南【无剧透】

    关山太太的同人在剧情,情感,修辞三方面达到了很好的统一。剧情跌宕起伏浓度极高,情感积叠有高度而自然;修辞不刻意描写,不用僻字繁词,寥寥数笔恰到好处。所有的文都有天地悠悠的时空寂寞感,玉界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

    作为非专业选手,我无法使用文学评论的理论,只从普通阅读者的角度写食用指南。


    题材一:旁观者眼中的张居正

  (1)《客用》  史书里只有一句话的因为引诱万历放纵,被流放的宦官。不知何处来,也没有什么立场的客用,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小的玩伴万历。他朦朦胧胧看着万历和张先生。“其实先生是真疼天子,只是许多人许多事情,隔在他们中间。”

    清醒的时候,先生和万历是师生是君臣,是师生,什么心里话都说不了。醉酒的时候,他们才能用本体的自我来对话——然而彩云易散琉璃脆。


    (2)《花想容》 郑贵妃视角,这篇的万历比前一篇年龄大,渣得明明白白。和客用不同,郑妃天然就理解老张的理想主义——和现在老张的粉丝男女比例达1:300倒是很契合。

    “总有人原以一人之心去为了千万人,总有人会愿意死在追逐太阳的路上。当他们同样是迟暮之年时,他们的脸上仍然会有一种光,透过肌肤从灵魂中生出来的,能让人忘记岁月刻在他们肉体上的痕迹。”

    此文还写了张居正之后的万历朝,带着爆笑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题材二:高张系列

   (1)《欲说还休的以前》 平行空间,高张斗法高拱赢了。此文的内容和文风高度统一,极度虐+极度妖孽。请勿在睡前阅读,可能会失眠。我认为这是关山太太所有文里面最虐的一篇——但理由并不是因为高张BE,而是……

   (2)《欲说还休》 如果你按捺不住,睡前阅读了上一篇,失眠了,可以看这篇治愈。老张生子,魔性妖孽。

   (3)《一声梧叶》 这篇实际上是前两篇同人衍生出来的独立世界架构同人,万历早夭,完全没有新政没有万历中兴。“他(高拱)不知道他以前曾经做过什么样的孽,上天给他这样长的命数,让他见到故人依次离散,见到王朝倾覆。”脑洞过大,建议留充足时间阅读。

   (4)《当时明月在》 早年的高张,文风平实真挚,史实向,叙述高张知音友情。


    题材三:太岳东楼

   (1)《当时明月在2》 张阁老的回忆杀。高、张、东楼的三角。东楼的爆笑示爱,太岳很少见得开心。“如今人和往事都消磨在旧日的烟尘里,黄沙万里。有些事渐渐的褪去了颜色。但是红披风却仍是那样的好色彩,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红着。“


    题材四:小辈们的爱恨情仇

    《徐言》 徐阶的孙女嫁给了严嵩的孙子,生了个女孩徐言。高拱收养了徐言,徐言嫁给了太岳的儿子。这文很长很丧,里面所有阁老都死了。


    题材五:徐高张修罗场

    《霜明草》 这是最新的一篇。纵向对比而言,笔力确实在提升,从神仙到更神仙。这文的主题个人认为是【孤独】,山长水阔,哪怕千万年来的时空里正好遇到知音,然则纵然再相互了解再如花美眷,在无常的命运面前也一样会散。你没错,他没错,我也没错,可还是散了。究竟何者更为悲怆呢?是庸碌一生无知无觉,还是知音难觅幽然终老,还是得到了知己却不得不反目成仇呢?——我个人宁愿选择曾经拥有再失去,只为彼此都懂生命中的匆匆不语的焦灼,高段位灵魂之间较量的快乐是无可比拟的。

    “飘飘落叶随风吹,叶落何时还故枝?盛年光景能几何,俟河之清日月多。”高拱的诗其实很不错。


    题材六:其他主题

    《明月玦》 四维的恋爱故事。很多人大概对他没什么兴趣,他的定位太尴尬,作为虐文主角,他结局滑稽窝囊毫无悲剧色彩;作为甜文主角,他沉默寡言甜不起来;哪怕种田文,他都不够细腻温柔甘于平凡。不过这篇文就当成小言的话很好看。

     值得一提的是,此文对盐池的景物描写很美。比如:“她安安静静的看,看到晚霞漫天又黯淡在夜里,明亮的星子一闪一闪。看到月自山的方向升起,明亮温柔的月光又照亮了夏天不会化的冰雪,凝固不再涌动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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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难越 没有事先给你看过这个,直接发了。否则我怕写的时候有了“给你看”的这种预设,导致我无法客观发表感想。还有几篇文没有提到,因为时间有限,我来不及全部回看。

【史料】《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卷七 《张居正 上 张四维附》

发现大家要这个《首辅传》的简体标点版的需求很强烈,周末就结合两个繁体版本自行整理了一个简体版,加了标点。应该没有大错漏吧,工程量太大了,这一卷就1W多字(王世贞你是多爱老张啊写这么多,整整两卷,而徐阶李春芳两个人挤在一卷里面合传)。卷七的原题就叫《张居正上张四维附》。同时发现一个巨大乌龙,王世贞对老张的原始外貌描写是“颀而秀眉目”,《明史》抄成“颀面秀眉目”了。

首辅传虽然很长,但是读下来很爆笑,黑粉王世贞。有些黑料是杜撰的,大家理性判断。同时王世贞黑张四维黑到飞起,“人谓古称伴食同事则有之,未有伴食于三千里外者。”

申时行非常圆滑了,王锡爵两次和老张冲突,申时行都不顾青梅竹马情谊,选择了张老师。

如果我还有体力,下周也许会整理卷八《张居正 下 申时行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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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传 卷七          张居正 上 张四维附》

张居正,字叔大,湖广之江陵人也。少颖敏绝伦,十五为诸生眇小。而是时尚书顾璘抚楚行部而试其文,奇之。 已得召见,复大奇之,曰:“此儿国器也。”遗以金銭为膏油费。明年举于乡,谒谢,璘解所系犀带以赠,而曰:“为若异时围腰饰,然当且玉,不足以久溷也。”自是又六年,而登进士高第,改翰林院庶吉士。是时为嘉靖之丁未、戊申间,诸进士多谈诗,为古文,以西京、开元相砥砺,而居正独夷然不屑也。与人多默默,潜求国家典故与政务之要切者衷之,而时时称老易,以为能得其用。诸老先生如徐阶辈,皆器重其人,相推许,遂得授编修。寻以妻丧,请急归。亡何还职。 

居正为人颀而秀眉目,美须,须几至腹。沉深有城府,莫能测也。时严嵩为首辅而忌徐阶,诸善阶者皆避匿,而居正行意自如。

尝考会试,而其门生喜客于嵩,能得嵩意,居正众斥之日”「李树不代桃僵 耶?亟去毋辱吾门。」众稍庄惮之,而有天幸,毋为嵩耳目者。嵩顾亦称居正。 

久之,迁右春坊右中允,领国子司业事。居正待诸生严,亡所宽假。而独与祭酒高拱善,相期以相业。 

寻还理坊事,遂以选侍裕邸讲读,王颇贤之。邸中中贵亦无不贤居正者,而李芳数从问书义,颇及天下事。寻进右谕德兼侍读,预校(永乐大典》。复预修《兴都志》,始解裕邸讲,进翰林院侍读学士,领院事。 

时阶代严嵩首辅,尽以志事委居正,而其所具稿草辄为辅臣袁炜所削。及炜卒,阶乃复从居正草进于上,上意不怿,亡迁赏。然中外目属居正,谓必大用矣。世宗崩,阶草遗诏,颇引以共谋。事具《阶传》。居正寻迁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士。月余,与裕邸故讲臣陈以勤俱入阁,而居正为吏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寻充《世宗实录》总裁。经筵开,为同知经筵事。 至秋,进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亡何,加少保兼太子太保。 去学士之五品,仅岁余而至一品,其登进之速,虽张、桂不能过也。时年仅四十三。 

当居正之进阁,阁臣凡六人。徐阶最为老宿,与李春芳皆好折节礼士,郭朴、陈以勤皆重厚长者。独高拱狠躁而以不得志,于言路稍绌,寻引去。居正最后拜,独谓辅相体当尊重,于朝堂倨见九卿,他亦无所延纳。而间出一语辄中的,人以是愈畏惮之,重于他相矣。

徐阶既去位而春芳代,居正意狎视之,以为不足以与有为。而大学士赵贞吉入,其位居居正下,然自负长辈而材,间呼居正“张子”,有所语朝事,则曰:“唉!非尔少年辈所解。”居正内恨,不复答,而与中贵人李芳辈谋,召用高拱,俾领吏部,计以扼贞吉,而夺春芳政。拱至,益与居正善。 

当是时,天子颇好游而重武。 居正上疏言六事。

 其一曰“简议论”,谓朝廷之间议论太多,或一事而甲可乙否,或一人而朝由暮跖,或前后背驰,或毁誉矛盾,是非淆乎唇吻,用舍决于爱憎,政多纷更,事鲜统纪。大抵事无全利,亦无全害,有所长,亦有所短。要在权利害之多寡,酌长短之轻重,断而行之,信而任之。

二日“振纪纲”,谓近年以来,纪纲不肃,法度不行。上下务为姑息,百事悉从委徇,以模棱两可为调停,以委曲迁就为善处;刑法之加,惟在微贱,庶人之议,反重朝廷。贾谊所谓跖盩者。欲上揽乾纲、张纪法。法所当加,虽贵近不宥,事有所枉,虽疏贱必伸。

三日“重诏令”,谓天子之号令譬之风霆,若风不能动,而霆不能击,则乾坤之用息,造化之机滞。欲部院覆奏,数日即报,不得诿之抚按,行抚按议处者,严令期限,不得延缓停阁。四曰“核名实”,谓今用人者称人之才,不必试之以事,任之以事,不必更考其成,至于债事之时,又未必明正其罪。椎鲁少文者,无用而见讥;大言无当者,虚声而窃誉;倜傥伉直者,忤时而难合;脂韦逢迎者,巧宦而易容。或以卑微见忽,或以名高见崇,或用一善而借资终身,或因一疵而取病众口。官不久任,事不责成,更调太繁,迁转太骤,资格太拘,毁誉太易。欲以严考课,审名实,责之吏部,官各久任,毋遽迁转。

五曰“固邦本”。谓近以蠲赋至半,国用不足,边费重大,内帑空乏,分道检括,库藏尽扫。以致水旱灾伤坐视不能振,用兵供饷首出而不能支。 欲上停免一切不急工程、无益征办。精择守令,讲求出纳,其分道之,使一切取回。

六日“饬武备”。则欲上修祖宗大阅故事,张皇六师,躬赐校肄,旌别技勇,汰易老弱。

疏上,褒谕下部院议行。于是各推演疏指,事别为演,多至十余条,以媚居正。而所谓大阅者,上意果为动,令所司择日行矣。大阅费不赀,时方绌,而给事中骆问礼颇言其非急,居正亦觉之,乃复上疏请停止。 上不允。

居正以善笔札,诸公有密勿疏,草多委之。 如救给事中石星、御史詹仰庇,停取户部金三万,请皇太子出阁讲学,其草皆自居正。而同列李春芳、陈以勤、赵贞吉、殷士儋之见逐,虽发之自高拱,而其机皆出居正。

居正故所独厚者司礼中贵李芳。一日官有忤旨而当惩者,春芳顾而言曰:“当何处?”,居正遽日:“不过示责而贷之耳。” 春芳具如居正语。而俄顷居正以片纸使小吏投芳日:“此人狂妄,即上贷之,恐有继言,须谪罚而后可。”芳请于上,改停三月俸。而春芳后得之,心恨居正而不敢发。

寻李芳以强谏失上意,杖锢之狱,而居正小屈。后诸公去且尽,独居正与高拱在,两人相得益密。会北虏请入贡通互市,亦惟居正赞之。 初,以满三载加柱国,进太子太傅。再以六年满,加少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兼支大学士俸。辽东战功,加太子太师。和少师,余如故。 

向者,少师阶,居正故受业知己也。其去由张齐之为拱而修忮,然居正实言之李芳,谓阶久倦宦,以是亟报许。既许,而心愧之。阶既去,然约束其三子事居正谨。而拱衔阶甚,必欲杀之,嗾言路追论阶不已,而使其所雠诬饰其诸子罪,下抚按置狱。事益急,阶求救于居正。居正从容为拱言:“阶一旦叵测,公负薄旧僚名。拱稍心动。而居正颇复为抚按,居间业稍缓。而拱之客构于拱,谓居正纳阶子三万金贿,不足信也。拱无子,而居正多子,一日戏谓居正日:“造物者胡不均,而公独多子也!”居正曰:“多子多费,甚为衣食忧。”拱忽正色日:“公有徐氏三万金,何忧衣食也!”居正色变,指天而誓,辞甚苦。拱徐曰:“外人言之,我何知?”,以故两自疑。而拱之客谓间可乘也,日稍稍以居正过开拱。而都给事中宋之韩遂具疏,且论居正。草成,而居正知之,走见拱而乘气言曰:“公不念香火盟,而忍逐我耶!” 

拱错愕出不意,日:“谁敢论公者?”居正曰:“公之门人宋之韩已具草矣。”公曰:“亟呼而止之。”居正曰:“公发之,安能止之?”拱曰:“请出之外,以明我心。”晨入部,以某省参政补之韩,而其疑居正益甚。拱又前后荐其所善中贵人陈洪、孟冲柄司礼,而抑冯保。 时尚宝卿刘奋庸疏擿时政数事,语侵拱,而给事中曹大埜则极论拱诸大罪。居正为拟旨谪大埜于外,奋庸亦坐谪,或云居正实使之,或云独大埜受之冯保,莫能明也。 

上一日甫视朝,忽驰而下,且踬于陛间。第云:“国有长君,社稷之福”,语且不了了,居正与拱趋而掖之起。 还宫,即不豫者月余矣。群臣诣阙问安,而上方卧,蹶然兴肩舆至内阁,居正与拱惊出俯伏,上擿之起,而持拱臂,仰天气逆结。久之,始云:“祖宗法坏且尽,奈何?”亦复不了了,而持拱袂,步且至乾清宫门,始复谓:“第还阁,别有谕。”明日寂然。而居正察知上色若黄叶,而骨立神朽,虑有叵测,为处分十余条札而封之,使小吏持以投冯保。 即有报拱者,急使吏迹之,则已入矣。拱亦不知为何语,第恚甚。 

至阁面诘居正曰:“昨密封之谓何?天下事不以属我曹,而属之内竖,何也?”居正面发赤而不能答,干答而已。 徐而日:“吾日与饮食通,公安能一切瞰我?”拱浅谓实然,不复置臆。

而上崩,拱与居正欢然具遗诏草。拱复自具草以闻,凡数事,皆欲夺司礼权归内阁。冯保闻之,意不善也。

上方谅阴,拱有请必报可,以为能得上心,而嗾所善言官四五人列疏论保,谓必下,拱即拟旨逐之。而使其心腹韩揖报居正:“行且建不世功,与公共之。“”居正阳笑曰:“去此阉若腐鼠耳,即功胡不世也?”而阴使人驰报保,得预为备而逐拱。语见《拱传》。

居正既代拱首辅,即请还杨博吏部。顷之,上御平台,召居正面谕日:“父皇昔在御日,尝一再聆德音,谓先生忠而高拱邪。先生幸自爱,悉心见辅。”因赐居正金币及绣蟒斗牛服。居正顿首泣谢,谓:“今国家要务惟在遵守祖宗旧制,不必纷纷更改。至于讲学、亲贤、爱民、节用,又君道所先,乞圣明留意。”上曰善。亡何,复赐居正白玉带,自是赐赉繁渥,无虚日矣。 

时上幼冲,虚己委居正。居正既得国,亦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中外想望丰采。既已,大计廷臣。于拱私党多所屏斥,而他不职者亦称是。复具诏草请于上,召群臣廷饬之,谓“近岁以来,士习浇漓,官箴刓缺,钻窥窦隙,巧谋猎取,鼓煽朋党,公事挤排,诋老成廉退为无用,夸谗佞便捷为有才,爱恶横生,恩仇交错。遂使朝廷威福之柄,徒为人臣酬报之资。是用去其太基,薄示惩戒,余皆曲赐矜原,与之更始。《书》不云乎: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 朕方嘉与臣民会归皇极,诸臣亦宜痛湔宿垢,共襄王道。自今以后,其尚精白乃心,恪恭乃职。毋怀私以罔上,毋持禄以养交,毋依阿淟涊以随时,勿蹲沓翕訿以乱政。任辅弼者,毋昵淫以塞公正之路,典铨衡者,毋作好恶以开邪枉之门;有官守者,宜分猷念以济艰难,有言责者,宜竭谠直以资听纳。大臣当崇养德望,有正色立朝之风;小臣当砥砺廉隅,有 退食自公之节。若或沉溺故常,坚守途辙,以朝廷为必可背,以法纪为必可干,则祖宗宪典甚严,朕不敢赦。”

诏下,百揆颇惕然。 而是时上当尊崇两宫。故事,天子非嫡生而尊皇后称皇太后,若生母亦称皇太后,则加徽号于皇后以别之。

冯保欲媚上生母李贵妃,乃风居正以并尊。居正不敢违,于是下议尊皇后曰仁圣皇太后,尊皇贵妃日慈圣皇太后,而两宫不复别矣。慈圣徙居乾清宫,抚视上主持国柄,而倚冯保为重。又与保俱得居正,中外大柄悉以委之,而居正亦自淬励,亡所受徇。经筵开,为知经筵事。修《世庙实录》为总裁。寻加左柱国,进兼中极殿大学士。予一子尚宝司丞。上疏三辞,不许。而赐白金百两,文币四有副,绣蟒衣一袭。复力辞前命,乃许之。下玺书褒谕,以风示百僚。  

居正之为政,大约以尊主权、课吏实、明赏罚、一号令。万里之外,朝下而夕奉行,如疾雷迅风,无所不披靡。乃愉快于志,居恒谓“高皇帝真得圣之威者也,世宗能识其意,是以高坐法宫之中,朝委裘而天下不乱。以太阿不下授也。今上,世宗孙也,奈何不使之法祖?”

黔国公朝弼数犯法,当逮,而朝议皆难之,以为朝弼纲纪之卒且万人,不易逮,逮恐失诸夷心。居正擢用其子,而驰单使缚之,卒不敢动。既至,请于上贷其死,而锢之南京,人以为快。

漕河通,居正以岁赋往往迁缓,逾春而后发,即水潢溢,非决则涸。乃采漕臣议,督艘卒以孟冬兑运,乃岁初而毕发,发少罹水患。 其始农颇不便之,久而习以为常。太仓粟至支十年。岁与边互市饶马,则减太仆种马,而多令民以其价纳,民既乐于不扰,价以时上,太仆 金亦积至四百余万。又为考成法以责吏治。前是,六部都察院有覆而行抚按勘者,度事之不易行,或有所按核,或两许当质成者,其人各以私轧,则稽缓之,至数十年而不决,遂废寝。居正下所司以大小缓急为限行之,误者抵罪。自是一切不敢饰非,政体稍肃。而渐有不便于居正者矣。

寻以六载满,加特进中极殿大学士。赐白金、彩绣、宝钞、羊酒加等。

居正有子日懋修,与其孽弟居谦俱试于湖广,得中式。懋修仅能成文,盖主司有庇之者,人以为居正不与也。而至会试不第,居正断断修怨其主者,人渐识其意。而是时吏部尚书杨博病免,当代,廷议以左都御史葛守礼、工部尚书朱衡、南京工部尚书张瀚推。衡自谓官宫保当前叙,而又素善居正,颇以骄于公卿间,居正闻而厌之。然亦恶守礼憨,不能骫骳如意,故特拔用瀚。瀚望最凡薄,其预推也,众已怪之,自是忽见拔,举朝大骇,益相率趋事居正矣。 

始,内阁臣高仪不久卒,居正以吕调阳弱荐代之。调阳与居正行同而年差长,然秩尚卑,居正引之数,加恩至保傅。调阳虽不敢有所持诤,然内不甚附之。居正事取独断,亦不复咨访。尝病假一日,而遽入取调阳拟旨皆更定,日:“”如此,何以示远近?”部院大臣缘居正指,益易调扬,甚或故抑绌。其乡人及亲厚者以见公,调阳惟仰屋叹咤而已。 

上以师臣待居正,凡所下御札皆不名,称先生,或称元辅。有二白燕育于翰林院,白莲双蒂者三。居正以为瑞,进之。上不自有,归德于居正。而居正父母皆老寿无恙,上尝出蟒绣金髻装重彩,以手书慰谕赐焉。居正故窭无居第,乃大买地于江陵城,使缇骑百夫长庞某者假干陬显陵之便,而为督治舍字。 

甫建,而冯保言于上,名其堂日「纯忠」,左日「社稷之臣」,右日「股肱之佐」,名其楼曰「捧日」。又为俪语,以「正气万世、休光百年」美之,皆御笔大书。而出内帑白金千两为资费。于是全楚之台使者监司郡守皆有贿已,环楚而为台使者监司亦如之。凡三载而就,费直将二十万,自居正帑者不能十之一矣。 

留都之小阉醉辱一给事中,其长已执而榜笞数十,且请旨系治矣。而他给事中争上疏请究阉,其语激。 居正取其尤激者赵参鲁谪之外,而谓其欺幼主不道。意以悦冯保也,保故以德居正。居正稍稍说其裁抑中贵人,毋与六曹事,毋轻衔命出使,即使而缇骑尾而阴诇其短。惴惴事毕,幸不见适罚。以是怨居正,而不归心保。 

居正念御史在外,骄傲往往凌抚臣,出其上,痛欲折之。一事小不合,诟责随下,敕其长,加考察。以故御史给事虽畏居正,然中多不平,而伉劲喜事者出。南京户科给事中余懋学疏请行宽大之政,居正以为风己,夺其职为庶人。而御史傅应祯继言之,尤切,然不敢有所侵于居正也。居正以经筵进讲毕,诉于上,谓“此曹子欲市国恩,收召朋党,以便奸纵私”。至下锦衣,逮杖而戍之滨海。给事中徐贞明等坐就狱视具橐饘,亦谪外。御史刘台,居正所取士也,由刑部郎改,居正拟以为德。而台居颇近,数刺得其阴事而恶之。 俄而出按辽东,辽东捷,御史不当报,而台误报。居正以故事,裁斥台。台益恶居正,且分不得免,遂伉章极论其黩横十余事。居正怒甚,见上俯伏而泣,不肯起。上为下御座,以手掖之而曰:“ 先生起,吾为逮台竟其狱,以慰先生。”台至下诏狱。上命内阁杖之百,而远戌之。时物议颇【中间有个字实在不认识,上面两个“火”并排,中间秃宝盖,下面一个“角”】剥,居正不自安,乃阳具疏为解,得不杖,而夺职还里。客有贺居正者:“公真宰相度哉!”居正蹙额曰:“不过宋宰相事耳。古人殆不然。”盖以轻处为未慊也。

亡何,吏部左侍郎翰林院学士掌詹事府张四维进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故事,入内阁者日同某人等办事。至是直日随着元辅居正等办事,不欲夷之僚佐也。于是四维恂恂若属吏矣。 

张四维,字子维,山西平阳之蒲州人。少于居正一岁举进士。 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以久次为右春坊右中允,经筵日讲,进右谕德兼侍读。四维北人,粗读书,自负能文章,而实少所通会,颇有干用才。于尚书博为乡后进,而尚书王崇古,其舅也。二人皆久任边事,以故四维亦颇习之,最为辅臣高拱所器重。遂超为翰林院学士,后超为吏部右侍郎,兼学士如故。转左侍郎。崇古时总督宣大,俺达求入贡互市。崇古以请于拱,而四维交关其间,颇有绪。拱益器之。

而是时,殷士儋长吏部,加太子太保矣。又上裕邸时,与拱先后讲臣也。而拱欲拔四维前士儋而入阁,士儋不获已,则以中贵人陈洪援取中旨得大拜,以是心怨拱,而忌四维。四维犹干进不已,其父盬盐长芦累赀数十百万,而崇古盐在河东,相与擅一方利。按河东者,御史郜永春怒二家之横,上疏论劾崇古、四维。诏勿论。而士儋谓四维有隙可倾也,四维复疑士儋使之,以是两相入构。而给事中韩楫,拱客,而于四维有乡曲旧,复指摘士儋。以是益怨拱与四维,而卒不胜,竟罢去。

有为士儋不平者,复缘永春疏指劾四维。四维意不怿,引疾请告归。未几,而拱复念之,以修《实录》副总裁召,同尚书高仪掌詹事府。将出,而拱败,复引疾予告。

四维既饶于财,岁时候居正不绝。而慈圣太后之武清伯伟,故籍山西,得四维重赂,为之白太后,召掌詹府事。时吕调阳朴而老病,数求去,不能当居正意。而四维颇精悍,其督视修《实录》功逾于昔,虽其出不尽由居正,非其所恶也。既入内阁,事推居正,居正雅亦相狎。

寻《实录》成,调阳加少傅、太子太傅,而四维亦加太子太保矣。 

居正加左柱国、支尚书俸,顾再疏辞。上谓:“《实录》国家最大典,且一句一字孰非出先生笔者,而何独辞?”居正复疏言:“一句一字果出臣笔,第此臣子常分,何足言功?而迩年以来,人臣苟効微劳,辄萌非分之想,小有不酬,则深独贤之怨,臣实耻之。故不敢苟就,冀以少励此辈。”上始允其辞,为温谕百余言,颁示史馆。诸拜恩者皆不乐。

而是时,少詹事王锡爵迁詹事,亦上疏辞,不许。居正以锡爵官不及辞而辞者,当有激也,意衡之。锡爵侃侃自若。

寻礼部举会试,而次子嗣修与吕调阳之子兴周皆中试。居正等以嫌请避,不允。于是假其柄于四维,而詹事申时行使所知以嗣修卷上之,四维已次名二甲第一矣。既进御,上启姓名,则拔嗣修一甲第二人。而召居正,谓曰:“无以报先生功,贵先生之子孙,以少报耳。」居正叩首谢,出语于人,冀塞言者口。而刘台言渐验。 

虏款塞久,不为中国害。 独小王子之部十余万众东北直辽左,以不获通互市,数入寇。然其人少弱,非久即退。而总兵李成梁勇悍善战,数拒却之。东直者泰宁福余诸属国,长好侵袭为不利。成梁伺其入,辄劫其后营,屠杀老弱,焚掠辎重。又以春中率精骑掩之,贼屋居不便移徙,斩首卤生,岁以千计。居正张皇其捷,天子数褒美加恩辅臣,居正多辞不受,仅受赏。而成梁至儋五等,爵位三公。而两广之破山贼者,督抚殷正茂、凌云翼所卤斩尤多,至数万,其爵赏亚辽左。 天子谓居正运筹功多,居正益重。 

戚继光者,亦东南良将也。既移镇蓟门,多挟南兵,从而北人嫉之,继光惧。而是时兵部尚书谭纶与继光以财通。纶善御女术,颇干居正,居正试之而验,则益厚纶以示宠。继光乃时时购千金姬进之居正,且他所摹画多得居正意。以是事与之商榷,诸督抚大臣惟继光所择,欲为不利继光者,即为之徙去之。而成梁与二广之赂亦接踵至,居正不能却也。

居正性整洁,好鲜丽,日必易一衣,冰纨霞绮,尚方所不逮。时锦衣大帅朱希孝所畜名书画甚富,且死,裒其精絶者以识别。居正既露之,于是日有进以博一解颜,然不能当严氏之十二,而他珍奇瑰异稍浮之矣。

居正天资刻薄,好申韩法,以智术驭下。而士大夫之憸黠者争投其意。张瀚以久任之说进,然仅能行之藩臬守令,而不能行之给事御史。吏部属谭纶用。给事中杨言以核驿递之说进,则两都大臣、诸方面之任咸僦民舟车,就旅店,食与货商贾无别;而其属以公使行,则驰驿呵殿,道路不胜其陵替,而远宦者虽贵不任行矣。

省冗官,则郎署多长僚,而待补者累累,无罪而褫禄矣。清庠序,则大邑之挟经就试者千余人,而获隶学官仅百之一,贫书生改业而贾矣。皆睹以为名美而奉行之,人卒不能坚久,以故见害而不见利。然仕路为少清,费亦率减十三四。 

承平日久,奸盗猬起,至深入城市剽府库以去,有司秘之,莫敢发。居正特严其禁匿弗举者,虽循吏亦必黜。得盗即报斩决。以是有司莫敢饰情,盗贼畏死,为衰减,而亦多仓卒不审者。例,盗边海钱米盈数,皆斩首示众,然往往取长系不能完,至瘐死。居正独亟斩之,而追捕其家属。文吏不习,见祖宗制创,闻以为骇而不便者,相率而为怨让,居正奋然身任之不恤也。

又以粮道阻,喜进者议通海运,然不能得,故时舟子长年,而且谓山岛多岝㟧,能触舟。于是胶州一大僚谓有胶河故道,每海入青,穿莱而出,可以避之。其意欲通故河以其乡邑,而大僚之上佐久滞淫,不获登八座,和而请从事焉。居正大喜,命以侍郎兼宪职,发青、登、莱三郡夫数万人凿之。然河之中道高下不能达,稍深则岸立颓,迁道而其下多石,费十余万金,卒不可复。而大僚之乡人未见利,不胜调发,相与逐而噪之,乃中寝。然居正竟不罪此两人而用之。其自用类如此。

世宗朝士大夫之言祥瑞者,居正颦额而丑之。其秉政,乃独好饰祥瑞,以上下两蛊媚,言及灾异则怒而见辞色。于是一切为蒙蔽。

满九载不上考,请罢。温旨降谕,如例赐白金、麟绣、御膳、肥羜、上尊,外复加赐白金二百两,坐蟒衣一袭,彩币八有副。坐蟒者,禁服也,惟司礼首珰、上所凭倚,间或得之。而居正凡三被赐。吏部具故事上,进柱国,太傅。予一子尚宝司丞,玺书褒美,给四代诰,赐宴礼部。凡三辞,不允。最后辞太傅而已。

上将行大婚礼,敛发用帻,欲加恩。居正疏辞,仍赐白金百两,彩币八有副。调阳等赐各有差。慈圣去乾清官,将返慈宁,敕谕居正,谓“吾不能视皇帝朝夕,恐不若前者之向学、勤政,有累圣德。先生亲受先帝付托,有师保之责,与诸臣异。其为我朝夕纳诲,以辅台德,用终先帝凭几之谊。社稷苍生永有赖焉”。 因赍坐蟒、蟒衣各一袭,白金二百两,彩币八有副。 

居正侈之外,光动朝野。寻冯保之赍与托寄,约略埒是。而亡何,其父封少师。 

文明卒,同列以闻,上遣司礼中贵人慰问起止,视粥药,止哭,络绎道路。三官赙赠白金共一千五百两,钞万贯,彩币三十皆有副,白粲六十石,麻布百五十疋,香油薪炭称是。上加恩居正虽逾于他相数十倍,然未尝有意留之。而居正出,错愕无专见,而最厚者同年户部侍郎李幼孜等倡谀辞,谓“上冲年不能亲万机,不可一旦无相公,何忍舍而远去?”遂以夺情之说进,而居正惑矣。

故事,首辅去位之三日,则次辅迁坐左,而翰林诸僚吏衣绯以谒。至是,诸僚吏皆衣绯入,调阳椎不能识物情,虽不迁坐左,而不先期止其僚入揖。有报居正者,谓翰林皆衣绯入阁矣。居正恚,谓“我尚在,而不复少顾忌,即一旦出春明门,何望更入!”乃阳上疏,请乞守制,而露意冯保,使固留之。时有识者皆以为非然,而不敢言之朝。 

而王锡爵与其僚张位、赵志皋、吴中行、赵用贤、习孔教、沈懋学辈,皆以为不可。懋学移书李幼孜,责使谏止,且责给事、御史不言。幼孜唯唯而已,而泄之居正。居正怒甚。时上遣吏部尚书张瀚慰留居正,宣旨毕,瀚在吏部,其事居正无不茅靡,且以污滥,数为言官所谪,籍居正以安,然不敢以居正夺情为是。而左都御史陈瓒,北人也,倡六部请留居正,礼部马自强颇持之,未上。而居正恚,则请于上,谓“瀚昏耄”,敕令致仕矣。御史曾士楚等遂上章请留居正。吏科陈三谟,故居正客也,而迫于同事者,小迟。闻居正之怒,因蒲伏谒居正,涕泣求解。俄而疏亦上矣。

用贤不能平,约中行具疏请勅居正归,除服而用之。然其辞缓。而刑部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继之,则稍峻,且傍刺讥居正他事。疏上,留中不出。 冯保盖欲取居正指,而居正怒,不知所为,将拟加重辟。

于是王锡爵要申时行谒居正而请解,时行不可。 

锡爵乃独身往质居正于丧所,辞甚峻。居正勃窣,且拜且言曰:”上强留我,而诸曹子力逐我,我何以处?使有尺刃在,我且自刎矣!”锡爵辞不可,已而居正揖之出。

则进士邹元标者,复上章极言“居正以元宰而首斁大伦,何以师表天下?且其人非能以仁义辅人主,不过智力把持耳。用之何所利!”前是,上已下旨廷杖穆、思孝八十,谪远戍,用贤、中行六十,为编氓。而元标袖疏草入左掖门,睹诸臣宛转血肉,心不为慑。

疏上,而中外壮之。得旨杖戍如穆、思孝,皆濒绝而苏。

时彗星从东南方起,长亘天,无所不扫。人情汹汹,久不晓有夺情事,事创起,而诸言者皆得罪,以为居正实应之。街议巷擿,至作谤书,悬之两长安通道,谓居正且反。居正不得已,乃草诏戒励群臣,谕所以留居正,而罪言者,意再及之,必诛无赦。冯为请于上,宣之朝,谤稍息。

于是,使居正子编修嗣修与司礼大珰魏朝驰传往代司丧,而礼部主事曹诰并为治祭,工部主事徐应聘治葬。居正请不造朝,而以青衣、素服、角带入阁理政,及侍经筵讲读。又请辞岁俸。上许之,而日给酒馔之席,月给白粲十石、香油百斤、烛二百枝、茶三十斤,薪炭称是,计直于俸赐矣。 

始,居正自矫饰,虽不能无任情,而英敏善断,辟阖挥霍,庶几以为有魏相姚元之风。而其客面谀之,谓汉唐所未睹见,至相率而有伊、周之目。居正亦雅自负不世出。为刘台等所摘, 

志意渐恍惚,而至是始知天下之不见与,思以威权劫之,益无所顾忌。

居正谓“罗伦小竖子何所知,其书当投厕中。”盖先朝成化前,朝臣稍有事寄者,无所不夺情,自阁臣李贤夺,而罗伦以修撰疏非之,其言虽不行,而嗣后人稍自爱,非兵革无有言夺者矣。居正之闻丧,荐绅先生传录伦疏,纸几贵。居正知之,以故追恨伦。 

而亡何,上且举大婚礼。故事,诸册遣聘皆勋臣主之,而首辅为副使。居正以有服不当与,慈圣亦疑之,而使中贵人问居正,恐难于易吉。居正艳其事,乃曰:后为天下母,国之大事孰有重者?且居正受上恩厚,即今赴汤火不辞,而靳即暂时吉乎?”于是居正遂被紫横玉,以从事凡十余日。初,给事中李涞疏谓“使居正不服吉,不可以将礼,将礼而服吉,恐非上所以处居正,与居正所以自处。夫吉礼,非兵革比也,阁部大臣皆可使,不止一居正也。上苟惜居正,幸更之。”居正虽甚恶涞,以其辞直,姑切责而付吏部处,涞寻补按察佥事出矣。

锡爵意愤愤,请以省觐告。人谓:“相君不有父,而君故省父以形若短,且君何以责相君深乎?”锡爵曰:“吾自知父,不知有相君。且相君之自为情,而自夺之。夫上夺之,可也,今乃徼太后、中贵人以要上;即如所请,不入朝,不衣锦,可也;而今且衣锦而从吉;即从吉,吾意其颡之有泚,而顾扬扬自夸诩,谓人何幸躬逢其盛! ”于是竟请告以归。

故事,大婚礼成。阁臣第有赏,而无迁拜。居正知冯保诸中贵之欲得之,思以为恩市,而身力辞之以钓奇。乃拟吕调阳进建极殿大学士,兼支尚书俸,张四维加少保兼武英殿大学士,仍各录一子中书舍人。而冯保等皆加秩荫叙矣。上果谓居正让而有礼,赐玺书褒谕,累百余言,命吏部候服除而援旨以请。

已,报辽东捷,赐居正白金百两,彩币八有副。先是,上所赐礼称「元辅」,或称「先生」而不名。称先生者,独孝庙然,面谕则有之,不以施笔札。至是始兼称「元辅张少师先生」,且待以师礼。而居正有奏谢亦自负,以为帝者师。且引赞拜不名之礼,隐然兼萧何、子房而有之。人谓居正傲于上,而卑于冯保,即陈蹇所不论也。

居正见人情已定,乃始乞归葬其父,再疏始允。使尚宝司少卿郑钦、锦衣卫指挥佥事史继书护归,以三月为期,葬毕即上道。 仍命抚按诸臣先期驰赐玺书敦谕。范白金为印记,曰“帝赉忠良”以赐之,如先朝杨士奇、张孚敬例,得密封言事。仍戒内阁臣调阳等“有大事毋得专决,仍驰驿之江陵,听张先生处分。”人谓古称伴食同事则有之,未有伴食于三千里外者。以调阳、四维当拂衣,而调阳独怏怏不乐,然未能果也。

始,居正念以阁臣里居者高拱在,未尝一日忘,而殷士儋多左右奥援,或能乘间以出。谓徐阶老易,待拟荐之自代,遣人布腹心于阶,阶诸子且信之。而居正复自念阶出而居正被召还任,名位固相等,而阶前辈受业师,不敢踞其上。乃请广内阁员。诏即令居正推。乃疏推太子少保礼部尚书马自强,吏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申时行。而时行已加太子宾客,忘不入衔,且谓自强资深,当加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时行稍浅,当以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诏如之,其辞同张四维。宫保,一品衔,当上自裁定,即不尔,亦当别具密疏以请,不应于推疏定之。靡非欲自张大,而轻自强等?自强抗直,数与居正左,自分不敢望之,人以居正是举稍不易云。





【同人,万申隐藏万张】流水

 背景 *朱翊钧对张先生一直有个自己都不敢戳破的梦想。而先生却只是把他当一个资质平庸的普通学生。先生的学生里才俊太多,先生的目光,给得最多的是他另一个学生申时行(瑶泉)。朱翊钧设想自己有朝一日长大,而先生和瑶泉还年轻。

 

    正文:   

     长大成人的朱翊钧站在藏书阁的中央,张先生在另一侧,朱翊钧在暗处,窗牗透进来的光一览无余地把先生的脸照亮。先生的表情冷冷地,带着鄙夷和不屑。朱翊钧略带讨好朝先生笑了一下,他在阴暗中,先生是看不见他的脸的,然而他分明看到先生眼底的厌弃。

    朱翊钧被激怒了,粗野地扯下身边那个眉目秀美的苏州人的袍带,失去羁绊的宽服大袖松松垮垮脱落,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渲染出那人白腻的身体。


    张先生左眼的下眼皮微不可察地一抖,朱翊钧捕捉到了这一点,知道先生心痛又不想表露的时候就会这样。他浑身陡然升起巨大的快意,仿佛他身边的人不是瑶泉,而是先生。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斜挑嘴角,着意夸张地信手狠拧瑶泉的腿,一块淤青的斑痕出现在白色的肌肤,朱翊钧问瑶泉:“怎么样?你的恩师这么对你过吗?“

    瑶泉的神情羞愤,却一言不发。朱翊钧纵情拧了他一番,看着他身上班班驳驳,就像墙上那幅《秋山瑶泉图》。朱翊钧知道那幅画是怎么画出来的,他心底的狂怒开始翻腾。

    而张先生还是面色如水,冷冷看着这一切。

    朱翊钧神情阴鸷问:“先生,你心疼吗?说你心疼呀。说了,我就停。”

    先生冷漠而悲悯地笑了:“你从来得不到任何人的心。”


     这句居高临下的话彻底激怒了朱翊钧,他知道自己在先生心中无足轻重,先生爱的是他的位置能帮助自己实现理想,对他这个人,张先生并没有感情。有人给他吹耳边风让他除去先生,可朱翊钧并不想消灭他,只想磨去他的心气和傲气,让冷冰冰的他唯独对自己服服帖帖。

    可是张先生温润的一面,是给他的另一个学生瑶泉的。


    朱翊钧把瑶泉拉往自己怀里,瑶泉忘记了尊卑之分,本能地排斥躲闪。朱翊钧冷笑:“申卿,你也学你恩师,想当第二个张江陵?”

    瑶泉敛了手脚木然任他施为,两颊泛起潮红。

    朱翊钧生怕他中途又想起抵抗,从袖子取出预备好的两条红绳,将他按在地上,膝盖弓起来,各侧的手腕和脚踝分别系在一起。瑶泉以一个羞耻的角度对着江陵,窗牅的光直直打进来,双腿之间暴露无遗。

  瑶泉的眼角掉出一滴泪,近乎祈求:“恩师,不要看。”说完他自己也不忍看,合上双目。


    在朱翊钧毫不留情的劫掠间,瑶泉按捺不住睁眼偷看江陵,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眉目之间竟满是柔情蜜意。

    潮红涌上了他全身肌肤,随着撞击,他忽然飞到了青云之巅。


    “大清早,读书怎么睡着了!”张先生的呵斥冲进了朱翊钧的美梦。他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沙雕脑洞】一只说方言的太岳

     得到 @王家屏的六必居酱瓜 学习申时行苏州方言启发,我看了一些老张家乡方言,脑补场景。老张的官话应该很标准,但他把“色勃如也”读成BO—于慎行吐槽说注释就是读背,小皇帝读的对,老张小时候听家乡老师读习惯了——顺口的时候带几句方言也有可能。欢迎老张的同乡们捉虫。

1 万历听课昏昏欲睡。

老张暴怒:“清晨八早,搞么吱瞌睡穿穿神!”

 (一大早,怎么想睡觉?)


2  老张看着申时行代写的贺表,满意地点点头: “蛮遛吧咧,三哈两哈就搞完了,小伙子你现在很是那回事拉列。”

(很不错,很快就做完了,小伙子你现在很不错)


3 万历给老张调胡椒汤治疗腹痛

   老张感动:“蛮热呼,呼起流哒”

   (好温暖,对胃口)


4 高拱问老张是不是收了徐阶的银子

  老张无奈:“你个勺货,晓得个闯闯,没得解。”

 (你个笨蛋,你知道什么,没话说。)


5 老张第一次看到太后。

   内心OS:“长得蛮刮气咧!。”

   (很漂亮)


6 张四维拟旨不称意。

   老张:”管子坏了,小一发没搓得,再翻老子一耳巴子你!”

   (脑袋不好使,这晚生欠揍,再不服气扇你!)

  *王世贞吐槽过以前进士晚六科才称呼晚生,而张四维就比老张晚两科,小1岁,竟一直对老张自称“晚生”,坏了规矩。王世贞说:“何也?局体自是大变矣”(屏屏认为王世贞是不满四维在他面前不一视同仁自称“晚生”)


7 老张看到女装的王世贞。

  “妖颜邪发!妖颜邪发!!”

   (指女性矫揉造作)


8 老张面对弹劾他的言官。 

   内心:翻个么子拉,假噶马噶,爪死你。

(凶什么,装模作样,踢你。)


9 老张穿着睡衣去高拱家解释,一着急。

“个斑马!咧不是抢闷搞七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发现他那边喜欢用“搞”当动词,比如吃饭是“搞饭吃”,做事是“搞事”

脑补了一些其他

老张拿起书对大家说:“我去搞日讲了。”。。。。大家一脸惊恐不敢问

老张去户部领俸:“我去户部搞钱。”。。。。老张贪污黑料的来源?

老张在文渊阁思索时自言自语:“哪门搞起的?(这怎么回事)。。。老张好色黑料的来源?


张居正儿子对他持续三十七年的误会(附太岳写的草稿一页)

    24岁的张懋修误会责怪过父亲张居正。37年后,偶然发现了他和万历之间的记录才明白。

    万历四十四年(1616),61岁的张懋修在故纸堆中偶然发现了这样一张纸。(这是老张亲手写的一页字。懋修特地原样放进自己文集。这页字迹和文集其他字完全不同,跟老张留下的其他正楷笔迹倒是很像,还模模糊糊的,应该是特地按照原笔迹刻版的。

    这页纸(如下)是老张在万历八年按照常例把他和万历之间的一些对话原样记录下来,送到起居馆留存,先打的草稿。事件是“万历八年三月二十九日,臣居正入见于文华殿”“昨以病乞休未蒙俞允”。万历不同意他的辞职申请,并对他说:“圣母说,国事全赖先生辅理,以后再不必动此念。”。老张说“臣男张懋修昨蒙圣恩特赐进士及第,臣尤不胜感激。” 万历说:“先生忠孝传家,朕心甚是嘉悦。”   老张说;“臣子孙当世世犬马以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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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段话是懋修写的。懋修说,自己到了万历四十四年,才发现这张纸,知道了当时的经过。“算来三十七年矣,突而创见,嗟乎”,懋修说自己幼时跟着父亲在京城家中读书,“幼负狂志”,以杨廷和的儿子杨慎为榜样,想当相门状元。

     然而渐渐长大的懋修听到了闲言碎语,周围人在议论哥哥嗣修的榜眼来路不正,“闻议久矣”,于是心高气傲的懋修想等父亲退休了以后,自己再参加会试(懋修没有像嗣修一样在顺天府乡试,而是回湖广乡试。之后还一度荒废过举业,以至于老张写信教育他。心路历程大概如此。)

    而父亲对他“严训凛凛,莫之敢违”,于是24岁的懋修只好去参加会试,“不幸中第,又居殿元。”(懋修内心不想在这时候中第,不想被人议论是靠父亲得来的。这下我明白为什么他的殿试策论文章思想深刻逻辑严密气势有力,但是语言非常粗疏了,应该是心里有气故意为之。实际水平不止如此。)

   傲娇的懋修因此“触触不乐”,责怪父亲和他的老师(?这是哪位)擅自让他中第还当状元,导致世人议论他。当时他因为此事和父亲产生了误会。


   37年后的懋修已经61岁了,在辽东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超过了父亲当年的年龄。这时他发现了父亲的这页记录,才明白父亲当时想过退休保全身后事,只是身不由己,让他当状元也并不是父亲的意思。

    “懋修老矣,忠孝大节一无可明,仅仅文学不坠家声。大负圣谕一时眷奖隆恩

     虽然,身形可朽,性灵不坏。恩赐及第第一人,忠孝传家四字,倘毕于今世,或就于来生。父训珍焉,懋修百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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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懋修很能苦中作乐。在辽东生了好多孩子,文集里面除了这一篇,其他都很乐观。他记起以前看过的书,在文集里谈李白王维董仲舒卓文君,天文地理,名山大川,煞有介事的科普以前听说过的宦官阉割的科学安全方法,回忆京城以前那些有名歌女的逸闻趣事。他很高兴地介绍流放时发现哪种野菜最好吃,茅草的根是甜的可以当糖,饿的时候吃黄豆最能充饥,老竹笋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同人】思倾国(万张双黑化,BE,半架空)

配对:万历 张居正。题目思倾国来自长恨歌第一句,但这边意思是黑化的张江陵想倾覆万历的国。

                          《思倾国》

“陛下大婚已经三年多,怎么还没子嗣,让臣如何向慈圣太后交代?”江陵怒气冲冲问朱翊钧。

朱翊钧不回答质问,托起他下巴,懒懒说:“卿是那倾国倾城貌,我是那多愁多病身。”

江陵反捏住他的手,细长秀目斜睨着他,说:“今天我给陛下送来四个美姬,都是国色,戚总兵在苏杭千挑万选来的,陛下定要雨露均沾,绵延子嗣。”

朱翊钧脱出手来放下床帏,含混不清说着:“好,卿让我雨露均沾我就雨露均沾,今天还是要宠着爱卿的。”


朱翊钧看着心爱的元辅大人,想起两个字——“霍光”

“光为人沉静详审,白皙,疏眉目,美须髯。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汉书 霍光传》

江陵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开始,他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后来,他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现在,他们都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了,却都在假装不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了。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前两天,张鲸密报,元辅大人和冯公公已经在织网了。

朱翊钧冷笑终于是等不及了露出马脚了吗?江陵见他长大了,不听话了,却舍不得放权。他大婚后,江陵就不停劝他早生子嗣,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朱翊钧知道,皇子落地之日,就是他朱翊钧被废黜之时,好一点的,像英宗那样去南宫,差一点的,就是一杯毒酒。幼主比他这青年好控制,太后是个女人不能抛头露面,这朝里,还不是由他张江陵和冯公公继续翻云覆雨。

朱翊钧恨呀,大好年纪,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是不爱。却因为怕生出了孩子,不敢和千娇百媚的郑妃有真正的肌肤之亲,更是疏远了皇后。


江陵在床笫间和他虚与委蛇,心中想的是自己大去后,这一摊烂事谁来接手?阁臣里面四维是有手段的,却未必想搞条鞭法考成法那一套。申时行听话,性子却太软随波逐流。后辈里那李维桢21岁就选了庶吉士,有魄力,心思也正,还是楚人,人称小江陵,却还太年轻需要历练呢。他最起先是想好好教朱翊钧,以后接自己那摊事,罢了不说了,这小皇帝实在是油盐不进,枉费他苦心教了那么多年寒暑不辍,生病了也不敢停课。天家之子,出生就是金尊玉贵,权谋怎么能跟他们这些千万人中厮杀出来的比?

他不是没有过篡位的念头,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君臣纲常,但大家在乎,这事失败就是粉身碎骨株连九族,成功了也是千夫所指,失去了道德的披风,一条鞭法更要被抵制。所以这念头只是一闪就被他按下去了。

然而说朱翊钧德不配位,废了,拥立个呱呱坠地的小皇子,倒是可以。反正言路也是他掌控的,对天下人说朱翊钧是贤君还是昏君,还不是由着他。

千算万算,就是这皇帝也奇了,明明那样的好相貌,大婚三年多,颗粒无收。江陵想起自己年轻时儿子可是成串的生。这小皇帝和他在一起时倒是血气方刚,怎么于子嗣上那么不争气呢?他让戚总兵弄来海狗肾偷偷送给小皇帝补补身子,被王世贞打听到了,还编排是江陵自己用的,笑话,他张江陵女人再多,还需要这个?


“臣听说陛下几个月前临幸了太后宫里一个宫女?”江陵带着几分讥诮和挑衅看着朱翊钧,你倒是终究忍不住了,“陛下真是率性之人。”

朱翊钧也不奇怪,他这位张先生的心意耳目遍布宫里,什么都瞒不过他,也不否认:“一个粗使宫女,临幸就临幸了。朕都不记得她姓甚名甚了。先生想知道,回头去翻翻内起居注吧。”

“那宫女有孕了,陛下也不知道么?”江陵眉目带笑,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朱翊钧讶然,他想起几个月前那惊慌的宫女,他真的已经忘了她的样子,只记得她容长脸上一双细长秀媚的眼睛。


见他不说话,江陵快意冷冷说:“陛下不记得日子了吧。五个月了,前头冷天衣服多不显,那宫女干活惯了身体好,太后召太医看过了,胎稳的很。陛下想下手也晚了。”


云髻半偏新睡觉,衣冠不整下堂来。

事了,江陵拂衣而去。朱翊钧召来张鲸,狠狠说:“给那元辅新送来的四个美姬送去避子汤喝下。”这几年,宫里的妃嫔,大多给他灌了一碗汤不能生了。只有郑妃他还不忍心,想着以后若有翻身的日子,郑妃还得给他生儿育女呢。太后宫里那个宫女真是意外,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他终要死在江陵手里,拉着郑妃一起去地府。


四个多月后,八月二十八,朱翊钧得了个皇子,他不喜欢这个皇子。因为这个皇子的骤然降临,他为了自保,不得不在一个多月前,派人给元辅大人调理身体的药里偷偷加了点东西,元辅大人就这样驾鹤西去了。


逝去的人是最可爱的,没有威胁。没多久,朱翊钧心里的张先生已没有任何缺点,想起的都是小时候,张先生宠溺地抱他在膝盖上,教他认字,给他画连环画,后来又是一心为了他的天下宵衣旰食,而且张先生还那么好看。

朱翊钧给张先生加了“文正”的谥号。起先有人反对,说张先生不回家守孝,儿子又都高中状元榜眼,谈什么文正?朱翊钧只一句“张先生夺情是朕的主意,儿子也是朕给的恩典,你是在指桑骂槐攻讦朕吗?”那人便噤若寒蝉。

朱翊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继续照着元辅大人以前的政令走了下去,一天天变得强势而善耍手腕。以至于十几年后,申时行看着这位皇帝,暗想:“陛下倒是越来越像张江陵了呢”。

【史料(黑料?)申时行、张居正、万张糖】《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1)

        想学习瑶泉小仙女怎么得到太岳的喜爱,拿起束之高阁的王世贞《嘉靖以来内阁首辅传》,发现这篇同时黑了瑶泉小仙女和居正,瑶泉被黑地很颠覆。一打开原书,这卷标题居然是《张居正下申时行附》,狂笑,虽然懂意思但我总是想歪,有图为证。(Ps 卷七是《张居正上张四维附》,邪恶双张CP终于形成了吗。。。)


    手头这本书是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的泽古斋重钞本的影印版,繁体竖排有断句。网上的是繁体横排无断句,而且有一些错漏。两个版本结合起来逐句核对,句中括号里是我加的注解,每段后有我的评论 八卦。本想一口气整理完,全文上万字让我绝望(而且里面只有开头三百字申时行,其他都是居正23333),只好分段发。待填的史料整理坑除了张居正奏疏集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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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行者,字汝默,苏之吴县人。举进士第一人,为翰林院修撰。初从外家姓为徐,久而后复之。时行美姿容,秀目疏眉。性温茂有体韵,而不促惬。能诗文,善笔札,见者无不亲重之。

    【怎么攻略太岳,首先要美姿容,眉目清秀舒朗(这个疏眉不是稀疏的意思哦)。性格温柔善良,外圆内方。能诗善文,人见人爱。总之就是瑶泉小仙女人设,嗯】

     初以丁父忧归。家贫,时时居间有司,又稍从狎邪游。既服除,补故官。与同年王锡爵善,锡爵数规之,始稍树立,不苟取予。

     【漆黑无比的黑料。瑶泉家贫(家贫我无难度可以做到,说明太岳只要不是结婚,其他情况并不看重对方家庭条件,幸甚,幸甚)。丁忧期间,瑶泉热衷于在官府间当ZZ掮客挣钱(非常符合瑶泉性格),而且他去嫖!!!(“狎邪游”三个字古文里面就”狎妓“这一种解释,不要心存侥幸了233333)。因为太过头,传到了远在北京的王锡爵那里,三年守制结束以后王锡爵几次规劝他,瑶泉才稍稍收敛……

      这瑶泉的黑点让我震惊。为他强行洗白,有两个不合理之处,一是丁忧期间这样会被弹劾的,二是瑶泉用得着花钱去“狎邪游”吗,他才貌双全又是状元又年轻,明人好像很开放,相貌堂堂的谢迁、相貌平平的沈鲤都有拒绝女子主动的记载,而且谢迁不止拒绝一次。毕竟那时年轻进士只要不作死都前途远大啊。除非瑶泉有特殊癖好那我无话可说233333】

     久之,副顺天试事,迁左春坊左中允 ,兼编修。选充经筵日讲官,进左春坊左谕德,兼侍读。预修世穆两朝实录,寻为穆庙副总裁。进左庶子,掌翰林院事。穆录成,进詹事府少詹事,兼侍读学士,以久次转詹事,再迁礼部右侍郎改吏部兼学士。世录成,加太子宾客,食二品俸。

     时行素蕴藉,不为居正所忌。由是得与四维并入阁。(我这个版本的书没有,网上其他版本有的一段“(时行)不轻崖异,居正愈安之,既入阁与四维皆自昵于居正,谈笑无间。”)

   【我明白了,太岳喜欢温柔的,划重点。瑶泉黑料到此结束,以下都是居正黑料了,先来一段万张糖

     居正当行,上及两宫赐道里费,为白金者合千三百两,彩币(1指赏赐的财帛。2彩礼 )十六有副。

    既辞朝,复请见于平台。(平台召对,明朝制度。万历中期不上朝以后暂时废止,崇祯时恢复。平台指建极殿=现在保和殿,后面的云台门石阶)

    上抚谕之曰:“朕不能舍先生,恐重伤先生怀,是以忍而允所请。虽然,国家事重,朕将何所依?”

    居正乃劝上以大婚之后,宜撙节爱养(“撙zǔn节爱养”,语出《孟子》,指有所节制,养生),留心万机。因伏地而哭,上亦为之哽咽堕泪。为居正奏辞慈宁宫,皇太后复以银八宝六十两赐之,所以慰谕有加。

   【万历六年春,居正回江陵安葬父亲,万历送他彩礼。临走前在平台,万历说:“我不能舍得先生,惟恐不让走又一次伤了先生的心(因为万历五年的夺情),所以我只好忍心允许了。居正劝他结婚以后要有所节制。。。居正真的管的太宽了,后面还有居正劝他戒色的语句呢。然后居正又一次开始伏地哭,万历也哭了】

   

      出国门,遣司礼中贵张宏供帐郊外以饯。百官皆班送,于是所经由有司饬厨传(一路之上由官方供应食宿、车马)、治道路。

     然意居正奔丧,或参用凶礼,则饰白罗伞幔,执事、舆台、胥史(侍从、奴仆、小官吏等)之徒皆具素服以俟。而居正以边将所馈遗兵器罗列禁卫。千兵百骑,前后部鼓吹,光彩耀日,于是复惶恐,相率易缯彩(彩色缯帛)一新。复费不訾(又花费的钱不可估量)。

     【这段开始DISS太岳的排场多么大了。大家开始准备了白色装饰迎接他,后来又觉得不妥,换成了彩色,花了不少钱】

     前是居正父初死,巡抚都御史陈瑞,癸丑所取士也,驰至江陵乘幔舆以谒。入门,从者易白服毕,解纱帽出麻冕于袖而戴之。巳(注:书上原字,我也不懂)复加绖(dié ,古代用麻做的丧带,在头上为首绖,在腰为腰绖),伏哭尽哀毕,则请见太夫人。太夫人不出,跪于庭良久,太夫人出,复伏哭前谒致慰,乃坐。

    太夫人傍有小阉侍,居正所私留以役者也。太夫人睨而谓陈君:“幸一盼睐(眷顾)之”。瑞拱立揖阉曰:“陈瑞安能为公公重?如公公乃能重陈瑞耳。”公公者中贵之尊称,臧获见而呼者也。太夫人亦为之启顔。至是陈瑞已迁刑部右侍郎,复与郧阳都御史徐学诗及司道守令会葬。所以赙遗,不可胜计,光彩倾远迩。

   【这段说陈瑞因为讨好太岳母亲,所以升迁了。但是~~~~陈瑞这个人在历史上的主要特点就是政绩卓著,实心爱民,善于打仗。之前任湖广巡抚,荆州地区连年遭受洪灾,陈亲自带领民众治水,想出在三峡建坝阻水以减缓洪水流速,使下游宣泄得及的防洪之法,有效地防治了洪水,见于《万历湖广总志·水利志·川江石坝志略》……所以太岳提拔他好像也没错吧?】

      时有同年御史于业者,罢久矣,而与居正故善。来会葬,至墓所,自诡工堪舆言,密语居正:“吾相地多,毋逾于此者。是且有天子气。”居正惧掩耳,礼而趣之去。

      【这段黑的全无道理23333,王世贞意思是太岳要谋反,听到别人说墓地有天子气就畏惧,蒙上耳朵不听不听。然而人家墓地是早就选好造好了啊,难道每家人墓地随便来个人说自己善于望气,墓地有天子气,然后不听他的改换地点就是要谋反吗???说不定唯物主义者张居正只是觉得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太荒唐,所以不听。】

   

     既毕葬,且还朝。而兵备宪臣(“兵备宪臣”官名)与分守阃帅(地方上的军事统帅)终请居正阅操,用大帅礼。居正欣然许之。改服上所赐蟒绣以御。礼成大出其金帛,劳使加等。

     时辽东续奏大捷,上复归功居正。使使驰谕,俾定爵赏。居正为条列以闻。而大学士吕调阳内惭坚卧,累疏乞休矣。

   【这段DISS太岳接受阅兵,然而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黑的啊。辽东大捷,万历赏赐还在江陵的居正(奏疏集里面居正是推辞过的),次辅吕调阳觉得被打脸,辞职了】

    

    居正疏以母老,不能冒炎暑,请俟秋凉而后上道。于是内阁、两都部院、卿寺、给事、御史俱上章请促居正亟还朝。上遣锦衣卫指挥翟汝敬驰传往迎,为日以俟。汝敬陛辞(辞别皇帝),锡之白金彩币,而令中贵人侍太夫人,以秋日取江路,繇(同“由”) 真州上。

   【太岳也是可怜,十九年没回家了,这次想在家多呆几天,所有人一起催他赶紧回来办公。这些人怎么回事,去年秋天还一起DISS他不回家呢,难道是发现了没有他在不行?……以及,往前两段刚说的中贵人是太岳私自留在家里照顾他母亲的呢??翟汝敬辞别万历的时候万历都说了中贵人继续侍奉太夫人,说明万历开始也是知道的啊……】

    汝敬至,居正就道,先具疏闻,而抚按诸臣各驰奏报上,皆有优旨(优待的诏命)。而前是所经由藩臬守巡,迓(迎接)而跪者十之五六。居正意未慊(qiè,满足),檄使持庭参吏部尚书礼,至是无不长跪者。

    台使越界趋迎毕,即身为前驱,约束吏卒干陬(干掫亦作“ 干陬 ” gàn zōu,泛指泛指捍卫)、饬厨传。

    【这个是说居正听了催他回去的旨意,不大高兴,大家就都跪下了(字里行间意思是居正为了大家开始没有都跪下不高兴,不过我粉丝滤镜,觉得太岳是因为被催回去不高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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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到这里,接下来那段就是有名的32抬大轿黑料了,这个黑料源头就来自《首辅传》,虽然我个人完全不觉得这是黑点,居正回家一路上都在批奏疏办公,就算舒适一点有错吗,为什么就盯着他的交通工具。不过我理解有人觉得这是黑点的想法,没关系,也有目击者的史料可以证伪。下次继续整理的时候说。



万张属于官配cp了😂,樊树志专门为他们写了一本书《张居正与万历皇帝》,一个完整的起承转合养成系的BE故事。张四维申时行cp也rio,申时行给张四维写碑文,自炫两人合作亲密无间,对话像对诗,以至于韦庆远称他们“张申集团”

乱云笺(上)【历史同人,万张,时间万历五年秋】

    「一片归心拟乱云。春来谙尽恶黄昏。不堪向晚檐前雨,又待今宵滴梦魂。炉烬冷,鼎香氛。酒寒谁遣为温。何人柳外横双笛,客耳那堪不忍闻。」——辛弃疾《鹧鸪天》


                                        一 惊云

     张懋修失魂落魄站在父亲书房案前,因恐惧而颤栗不止的指尖,紧拈一纸薄笺。

     御用的碧云春树笺,描金小字,幽芳莹秀。然而他没有勇气再看哪怕一眼,也无须再看——已然深深镌刻他心里,成永世难忘的梦魇。

   “元辅爱卿: 

    遽然失怙,意实可悯,然若卿去,朕情何伤?尔为盐梅,汝作舟楫,锦衾犹温,鸳枕独寒。是以朕不可一日无卿也。”

    心头影影绰绰的懵懂碎片,被短短四十六个字穿针引线连成残酷真相——这几年陛下对父亲恩宠无加,父亲偶有小疾,陛下屈尊降贵亲手调制羹汤喂食。有一回,于慎行来府小坐,他陪父亲待客,豪爽的于慎行说起陛下亲洒宸翰“责难陈善”四字赐自己,说得兴起,即兴吟了两句诗“儒术承恩逢景运,非同常侍漫登床”,笑吟吟看着父亲说:“我这字是凭我学问得来的,不是随便爬床来的哟。”得到陛下赐字最多的父亲笑得略尴尬。不久,父亲就上疏劝陛下不要沉溺书法。

    几天前,就在这个家中,父亲和他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时他还以为是父亲太爱他以致暂时无视人伦,所以他暗暗欣喜,今天悄悄来到父亲书房想留些昵昵燕语的笔墨。谁知道……谁知道……他早就该想到父亲不是正经人了!

    他对父亲崇敬无已的心,忽遇狂风骤雨,大地山河俱粉碎。漫地银河水倒倾,遍天惊云照晚明。


                                       二 停云

    “元辅,你要朕做什么,你才肯留下来?”万历微圆的眼里噙着泪,带着几分年少任性怒气问,“你想要什么?朕都能给你,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居正青衣角带,跪在他面前:“陛下,君之于臣,欲其生则生,欲其死则死,臣的命都是陛下的,又怎么敢要什么?请陛下哀怜我,放臣回家为父守制尽孝吧。”  

    万历却丝毫不为所动,漠然道:“孝顺终究是常凡夫俗子的常理,你我何必理会。前几天看不到元辅,朕心若有所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要放爱卿回去三年!朕事事都依着元辅,这件事却不能依从。”

     居正哽咽道:“陛下,现在满朝沸腾,纷纷扰扰,三年之丧,古人所重,夺情之事,治世非宜,臣若贪恋权位不去,则上遭天谴,下触众怒。” 

    万历微露不屑:“这些人都是沽名钓誉,借纲常之说,排挤元辅,想让元辅离开朕。朕就是天,爱卿怎么会遭天谴?那些人,朕已经下令一个个廷杖了。” 

    居正悲感万加,泪如雨下:“陛下请赦免了他们,全臣清名。臣本体弱,欲留不可,欲走不能,忧虑伤身。陛下如果还念着臣,请陛下赐臣放归,不惟得尽臣父子之情,亦可保全臣的身名,来日还可为陛下效力。”

     万历笑道:“这些人挑拨朕与元辅的关系,安能赦免?元辅岂能一日离朕?朕迫切至情,元辅忍相拒绝?顷刻离卿不得,安能远待三年?卿勿再言语了。“ 

    又动容道:“已经几天没见元辅,今天好日子。元辅两个月前奏请太后,为朕选了明年三月的好日子大婚,引经据典说仲春天地交泰,合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意。可是朕从来不想要什么桃之夭夭宜室宜家,每天只想要元辅,怎么办?”

    居正神色益发凄楚:“陛下,慎言。”

    万历却是娇痴地看着他:“朕知道先生丧父哀恸,可朕实在是想。先生依我一次好不?我亦足了愿,就放先生回家三年。”

    居正神色一凛,沉声道:“这种话也说得?居处不庄,非孝也。岂可戏言?”

    万历却不惧,迎上他愠怒的目光,莞尔而笑:“那时先皇见背不满三年,先生不也如此这般对我,以孝道为戏言?说起来,还是先生教我教得好。”

    居正默然,半响低头叹息:“是,这终究还是我造的冤孽。”

    万历见他这几天忧思成疾,容色清减,凝眸决绝,几分悔不当初的暗恨分付眉端,忍不住心荡神移,明知他在病中,又心怀怨怼,也顾不得这许多,俯身搂了他脖颈,凑上唇去。居正心灰意冷,也不去推开他,由他口唇纠缠不休。万历见他漠然清绝,更是心念骀荡,一只手伸到他腰间,扯开袍带,凑在他耳边低语:“这几天苦了先生了,且有一日受用是一日。”居正不置一词,任他肆意揉弄。万历倒是先忍不住,伸手拉开衣襟露出白玉细腻的一段肌肤,顷刻交缠在一起。 万历这几日朝思慕想,一旦得偿所愿,不顾居正此刻情冷似冰,疯狂快意中又带了无尽温柔。

    雨散云收,万历捏着他的手痴痴念道:“先生,我还是不让你走,我真的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你不会怪我吧?”

    居正对他的反悔早有预料,古井无波,全无失望和怒气,淡淡说:“臣早知道。

    万历尽是满足的倦怠,一脸愧疚伸手替他整理衣冠:“先生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只是看顾先生的子孙。”

   居正微微一侧身,不着痕迹避开,冷言道:“吕桂林,张蒲州亦是股肱之臣,陛下无需特特报答我一人的子孙。”说完整好衣衫,径直离去。

    万历目送着颀长苍凉的背影,忽然说:“先生还记得陶潜的诗吗?”

   居正没有回头。

    万历念道:“翩翩飞鸟,息我庭柯。岂无他人?念子实多。”

    居正一顿,还是没有回头,离声悲苦:“停云霭霭,时雨濛濛。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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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下篇,本来想写完再发,但前几天看了太岳在万历五年的奏疏心里堵了几天了,先写上半篇吧。希望在端午节太岳生日之前能写完。

太岳懋修父子前几天发生的事 见同人文《示季子懋修》

万历三年的时候居正对他做了什么,见 @prophet 太太的同人《泣露》(注意:是张万,慎入!)

于慎行那两句诗是他的原话,于东阿就是这么诙谐

【史料】(一亿吨糖)张居正在万历四年(1576)的奏疏内容

    如果时光可以定格,我希望他们停留在这一年!太美好!全年发糖!

    目录(更新中):万历二年奏疏

    1 《被言乞休疏》(正月二十六日左右)

    前情提要:学生刘台弹劾张居正作威作福。(插播一段其他地方看到的史料:刘台弹劾张居正的时候,张学颜忽然瞟到奏疏上一个张字,心惊胆战问刘台是不是在弹劾自己,刘台说:“不是,我是在弹劾张居正!”张学颜:松了口气……等等?!  PS:没人觉得张学颜的名字很好听吗?)

    在这篇奏疏里,小妖精居正同学先傲娇说,刘台弹劾我,皇上你处罚刘台,又安慰我了,现在我还没有报答隆庆,“臣岂敢言去?”,我现在遇到“神圣天纵不世出之主”,“臣又岂可言去?皇上你宠爱我,从不直呼我的名字,待我像心腹手足一样,“相亲相倚,依然蔼然”“恩款之深恰”(秀恩爱?),“臣又何忍言去?”

    (吐槽:喂,你抬头看看自己奏疏题目,跑题了)

    然后小妖精开始嚣张了,说然而我一定要走!这是不得已的!因为我现在身处危地。我平时替皇上做事,行使的自然不是威就是福了,但是刘台竟然弹劾我作威作福?!他是想逼我以后勉强做出谦逊顺从的样子,来取悦下级吗?(他这段语气吊炸天,但我竟然觉得逻辑没毛病)

    小妖精接着说,我一天不走,这种人就一天不会开心的!我一年不走,这种人就一年不会满意的!虽然皇上你圣明不相信他,但是我被他诽谤了,我不开心啊!我晚上睡都睡不着了!

    小妖精最后说,皇上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放我回家。朝野之间,皇上你必定能找到德才兼备的人,既能做事,又能让大家都满意没人弹劾他!

    (万历回复:“朕亦知卿贞心不二”,其他人的话我不听,我已经派人去把这段话告诉大家了,你还是看在我爹嘱托的份上勉为其难,不要再想着回家了。)


      2《谢恩疏》(正月二十七日左右)

      昨天居正上了那道奏疏后,万历写了一封信给他,大意是:刘台这个“畜物”丧心病狂,自然有法度惩罚他,“先生不必如此介意”,赐给他烧烤一份,手提食品盒两盒,酒十瓶。

     小妖精满意了,说,既然陛下这么体贴我,那些人说什么,都无足轻重了。我不走了。

     (万历回复:知道你不走了,“朕心乃悦”)


     3 《乞宥言官疏》(二月初七左右)

   (注意:戏精上线了~前情提要:万历下令杖刘台100,充军,居正为他求情,改为削职为民)

    居正先赞美万历赏罚分明,像舜、孔子一样。然后说虽然刘台罪大恶极,但他诋毁的毕竟只是我,不是陛下。(戏精出现)

    刘台家里还有白发父母,我觉得可怜。虽然刘台弹劾我的行为不仁不义根本没有顾及他父母的脸面,但是他父母还是爱儿子的。如果杖100把他打死了,他父母肯定悲痛欲绝。

   最后强调:我不是装宽宏大量博取美名,而是事情理当如此,请陛下同意只把他削职为民就行了。

   (万历回复:“这等谗狠贱人,卿还申救他,可谓忠慈之至”,然后答应了。PS:所以说刘台因为弹劾张居正被杖流放这个说法……查了一下其他史料,好像他是削职为民以后二次作死才被杖流放的)

     4 《送起居馆讲大宝箴记事》(三月初四)

     (这篇又名《如何攻略先生》,我写过同人《彤帷》

      居正记载了二月二十九日的一件事。(PS可能他记错时间了,因为当时万历还是逢三六九上朝,不讲学,或者是他们两个人太想见面?上完朝还加课?)

     具体过程是:万历先临《大宝箴》字帖,居正看到了说这篇文章很有道理,皇上不要只练字,要理解内容。然后万历“起立”,把书递给他对照,自己“高声背诵一遍,一字不差,又玉音清圆悠远,余音绕殿”,背完,张居正又讲里面的内容,万历全部都理解无误。第二天,万历赏赐他银二十两感谢讲课。

   (万历真是计划通,先预习,然后故意练字引起注意,然后背书让先生写文夸奖他……实在比不了,让我缓缓,被他们秀恩爱秀出内伤)


    5  《进世宗御笔疏》(五月二十九日)

    张居正挑选了一些嘉靖留下来的文书让万历学习。

    6 《奉旨看详民本疏》(六月初九)

    对于一件民间纠纷的处理。张居正指出要调查以后才能判定。

    7 《请重修大明会典疏》(六月十八日)

    内容如题。

(PS:这次《大明会典》修到万历十五年才成,题申时行等修。补充小知识:李东阳说过“经筳头,修书尾”,意思是经筳初开时讲课的人赏赐最多,后面接任讲课的人就不如了,修书相反,是修成的时候在任的人功劳最大,之前离职的人没有赏赐  见《震泽长语摘抄》)

   8 《请择有司蠲逋赋以安民生疏》(七月初六)

   请求减免百姓以前拖欠的赋税

   (万历回复同意)


   9《谢赐罏瓶瓷器疏》(十月初七) 

 (标题那个字读炉,我好不容易缓口气,他们又开始秀恩爱了)

   万历送了居正一些珍贵器物,“帝宝玉珥,晶光溢目,璀璨盈庭”,居正说送给我太浪费了,我只能留给子孙当传家宝了(好吧,其实这句话是刀啊,叹气)

  10《考满谢手敕加恩疏》(十月十七日)

    从隆庆二年起,张居正担任从一品,到现在九年考满。于是万历送了三次礼物给他。有银五十两,丝绸,衣服,五桌菜,三十瓶酒,5000贯宝钞(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然后又送他银200两,衣服,每年工资加米100石。然后准备恩荫他一个儿子。

    张居正推辞。

  11《考满辞免恩命疏》(十月十九日)

  (连续剧式秀恩爱,柠檬树下你和我

   万历让他不要推辞,万历还变本加厉23333,想为他加特进左柱国,太傅,领伯爵的俸禄,其他工资照发,赐宴,恩荫一子。

    张居正再推辞。

   (万历回复:给你这些太少了,我还觉得我做得不够。你就勉强接受吧,这样我才能开心。我不允许你推辞)

     

    12《奉谕看详试录体式疏》(十月二十一日)

     万历发现各地乡试录排版格式不统一,居正做了答复。要求礼部给各地规定统一格式。

    (写到这里我心念一动去查了万历生日 9月4日,处女座。和双子座的居正不算搭配233333)


    13《再辞恩命疏》(十月二十二日)

   (还有完没完,我已经走进了柠檬森林)

     张居正继续推辞赏赐,说自己就像一只饭量很小的小鼹鼠,肚子已经饱了,如果再吃就是贪得无厌了,会肚子疼的。

    (万历回复:你不是一只小鼹鼠。不许你再推辞了!)

    

     14《三辞恩命疏》(十月二十五日)

   (矫情的两人,还能说啥……)

     张居正说:我不是矫情啊,我想要施展我的志向,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万历回复:我觉得我赏赐的不够多,但你这么谦逊,那就准许你不接受太傅,还有伯爵的俸禄吧。我已经退了一步了,我们互相体谅,其他的你千万不能再推辞了。)

     15《请叙录日讲诸臣疏》(十二月十七日)

    (推辞不了赏赐的老张准备给大家一起请功)

      张居正说:我每天都给陛下讲课,“而侍读诸臣申时行等,亦夙夜在公”,希望万历给他们都升职。

     (注:因为这次上疏得到提拔的一批人,才能比较出众,之后大多成为重臣,所以明人评价这次上疏是“江陵素留心人才”)

     16《辞加恩疏》(十二月十八日)

     居正上了昨天那道疏后,万历提拔了讲官,并决定顺便一起给张居正升官(老张抓狂:我是想推辞赏赐啊,怎么反而又来了???万历:终于又找到机会了)。

     于是居正说:我虽然每天都去给你讲课(划重点),但这只是我工作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和他们专门给你上课不一样。不要赏赐我。

   (万历这次终于妥协了,改成赏赐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