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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岳粉

【同人,简修日记】818我那首辅父亲,还有黑箱操作的状元、榜眼、二甲进士哥哥们

*周末沙雕文。张简修视角万历八年的一天。弦月的梗来自@初月如弓未上弦 的同人,其他梗大多来自史料。"简儿"来自老张在信里对简修的称呼。*


    今天大哥和三哥殿试,早上父亲大人出门前,我起早在院子里练剑,问他大哥三哥能得个好名次吗。父亲胸有成竹地摸摸胡子,说:“简儿,这次殿试读卷官就是我。”

    我又问了父亲一个纠结许久的谜题:“爹,你为什么让大哥二哥三哥读书,却让我放弃读书,恩荫镇抚司的武职呢?”父亲慈爱地看着我:“简儿,你出生时,我给你起名简修,就是希望你过得简单快乐。”

    我有点感动,想了想又不对劲:“爹,可你开始给我起的名字明明是嗣哲,是万历二年大哥会试落第,你和考官大吵大闹,怕以后考官记恨又不录取我们,才给我们集体改名的。”

    父亲叹了口气:“简儿,你非要我明说你不适合科举吗?人生有很多道路,不一定要读书的。再者你从不去镇抚司上班,只是挂个名,却俸禄照领,不是很快乐吗?”

    我点点头:“是,我喜欢练剑,医生说成天多动还不会得痔疮。”

    父亲脸色尴尬,我送他出大门上轿。



    没多久就听门口报三哥状元,大哥二甲进士。

    大哥三哥真是读书的好料子,乡试都是回竞争激烈的湖广考,不像二哥被安排到顺天府乡试。


    去年春天,父亲的门生来拜访,爹面带忧容指着三哥说:“懋修要回湖广乡试,不知这次能不能中式。”门生说:“师相,学生会算卦,掐指一算,令郎这次一定能中。”父亲欣慰地笑了。


    秋天,三哥动身去湖广。出发前,我问三哥:“听说爹年轻时是江陵神童,哥,你看过他乡试考卷吗?”三哥摇头:“爹乡试才三十名,名次太低,所以卷子没留下来。”

    三哥中举回到京城,我向他道贺,三哥神神秘秘告诉我:“我去了发现乡试主考就是父亲那个门生,才知道会算卦的人能把自己也算进去。”


    三哥这几年越发器宇不凡,说话像父亲大人一样云里雾里,和隆庆年间的莽撞不同。那时他喜欢一个叫弦月的花魁,神魂颠倒,在家闹个天翻地覆要退婚迎娶弦月姑娘。父亲大怒,让人把弦月姑娘请到家里,我趴在墙角听进门时趾高气扬的弦月姑娘在屋里哭得十分凄切,然后梨花带雨地离去,从此三哥才收心成婚,读书。

    年少的我一直以为父亲肯定教了弦月姑娘很多做人的道理,让她羞愧折服。长大了回想起当年的场景,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去年二十岁成婚,岳父是三边总督。大哥,二哥,三哥的岳父也都位高权重。三哥很自豪对我说:“爹和其他阁老都不一样,其他阁老的儿女都和高门大户结亲。”我问:“我们家不是吗?”三哥说:“当然不是,我们是先和人家结亲,爹再让他们变成大官。”

    我觉得很有道理,为这样不贪恋权势,两袖清风的父亲大人自豪。


    二哥和我是同胞兄弟,母亲生了我们以后,就回了江陵老家,说是想去伺奉翁姑。大哥和三哥的生母何姨娘说,母亲其实是怕留在这还要生孩子,太苦了。

    有一次,次辅——大家都叫他伴食中书——的儿子好奇地问三哥和我:“我家所有兄弟都是一个娘生的,尚且斗得厉害。你家为什么不斗?”

    三哥嗤笑:“这还不简单,你爹有钱,大家才想争财产。我爹穷成那样,我们难道争着帮他处理公文吗?”

    次辅的儿子得到错误暗示,以为我们问他家索要钱财,第二天,就派人送给父亲不少名贵礼物,父亲说退回去伤了次辅的心,将错就错笑纳了。


    二哥是前几年殿试的榜眼,然而非常怂,在翰林院被同学组团欺负,回来哭。父亲很心疼,说自己当年是内阁拳王赛的优胜者,勉励二哥也勇敢搏斗。可惜二哥还是懦弱,索性请了长假回江陵陪母亲,闲时游山玩水,在江边垂钓。父亲想起自己年轻时也请了好几年假,没好意思去干涉他。


    二哥在老家给我寄信,说回去路上见了父亲的故人高拱,高阁老对他很好。我对父亲提起高拱,父亲说:“哦哦,肃卿啊……简儿你不知道,他看起来那么强悍的人,对我很好,有一次小人挑拨他,他误会了我,傍晚还到我家花园里来向我道歉。”

    我想着肯定是个有趣的故事,可惜父亲不肯细说。


    白天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家,我练完剑术,躲到书房里,看话本,有时也偷偷看父亲的小笔记,里面不停增加有趣的事。比方讲,父亲说有一种鸡叫阴阳鸡,皮肤一半黑一半白,可以治疗疟疾。父亲还说冬天他貂皮大衣上的火花是冷气和热气撞击的结果,写道“可惜我和其他人说起,他们都不这么认为。”

    有一页写了吕调阳父母冬天烧炭中毒,抢救过来的事,描述语气欢乐得让我怀疑我的阅读能力。父亲还在笔记里说大哥的胡子太长了,长到膝盖,这下他当不成家里胡子最长的人,如何是好?笔记里他对门生的外貌品头论足,说李维桢长得好,王家屏皮肤黑,于慎行虽然相貌堂堂,但眼珠总是滴溜溜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翻到笔记最早的时候,父亲在上面记着:

    “今天元宵,我和登州来的指挥戚继光一起去看鳌山灯会,走到午门口,戚继光指着那个巨大的鳌形状花灯说‘你看,太岳,好大的龟啊!’我纠正这是鳌,不是龟,他非说鳌就是龟,还继续惊呼‘好大的龟啊!好大的龟啊!’。我们不欢而散。

    从此,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取消鳌山灯会。”


    我忍不住笑了,家里的生活真是每天都融洽而愉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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