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

【同人,李维桢/张居正】早春

  “好好的一个俊后生,为了做官,情愿白白给相爷糟蹋。”“你咋知是白糟蹋了?相爷也是风月场中人,指不定有什么咱不懂的妙处呢!”跟着就是一阵拍手哄笑。

  李维桢走近翰林院后门,不提防听到门房几个人正在闲聊。  

  李维桢想冲进去骂两句造谣,想起自己是在赴约,无暇与这些粗俗不堪的人缠斗,终究还是忍了。

 

  出门七拐八绕,一辆毫无特征的黑漆马车停在巷口。李维桢揭开门帘进了车舆,两个马车夫仿佛没看到他,眼皮都不抬,驱车汇入人流如织的大道。 

  “师相。”李维桢年轻心热,几天不见情切难耐,唤了一声,就把师相压在座上解他的腰带。

  “别这么莽撞,这是二轮马车,不比四轮的稳。你上回在我府上醉了酒就轻率行事。”师相雍容的面貌静如平湖,话里冷冰冰的,端秀的眉目却像在勾他。李维桢再等不及解开里层的系带,把师相的绯袍推到锁骨处,“脱了等会还要穿衣服,这样方便”,他多余地对师相解释。师相不说话,算是默许了,李维桢俯身揉搓他的茱萸。

  

  他手上是放肆的,心里却慌张,不知道到底技术如何,师相满意不满意。听那些人的闲话,师相也是风流少年过来的,怕是见识比自己多百倍,也许回头该向翰林院的王家屏讨教几招。正在胡思乱想着,师相闭着眼睛说了句话,外面大街上吵嚷得很,李维桢不敢相信,疑心听错了,只好让师相再说一次。师相头一撇,懒懒说:“那里空得难受,想有东西进去。”

  李维桢如闻纶音,欢喜得发狂,就做起来。他终于知道这街上坑坑洼洼,二轮马车颠起来是极好的。


  

  他开始喜欢师相是在隆庆年间。他一个庶吉士跑到吏部,狠狠吵了架,不久师相知道了。他和师相都是楚人,师相把他喊到相府,问他为什么。李维桢胆子大,就说起人人都知道边关战事吃紧,户部的管粮郎中还扣着钱粮不放,苦战的将士胃里的黑暗和饥寒,田里刚出芽就被马蹄践踏的麦苗。他不想在翰林院安逸修书,想去最苦难的地方做实在的事。

  李维桢说了很久,以为师相会呵斥他不在言路,翰林清贵,不该管这些。没想到师相沉默了片刻,和他讲起现在的一些事,只是含蓄的寥寥数语,李维桢都听懂了。 

    师相翻出罗隐的书给他看,他博闻强记,看了题名《荆巫》就记起那个故事。荆楚之地有个巫师起初为人祈福,供品寻常,“祈疾者健起,祈岁者丰穰”,后来为人祈福,供品羊猪鲜肥,却“祈疾者得死,祈岁者得饥”。因为他起初为别人祈福时,没有二心,后来为人祈福时,心里老想着完事以后把供品带回家去,心不诚则不灵。罗隐说,一个荆巫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做更大的事情的人呢。


  书案对面的师相像寒夜里闪烁的微光,“我要做的事太难,我的周围都是陷阱。”

  “师相我陪你下地狱。”李维桢不能说出来,只是心里这么想。


 

  春天还是来了。  

  鹅黄的小花在二月风中瑟缩,现在是万历二年。师相想做的那些事一件件实现了。李维桢的心情舒畅起来,除了同事于慎行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和师相,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事。


  担忧的事说到就到。马车剧烈颠了下,对面就有人呵斥他们竟敢和进京的刘御史的轿子抢道,还说要盘查车内是何人,李维桢提心吊胆护住师相。师相冷静自持沉声说:“刘台,是本阁部,你要来查吗?”

  对面瞬间如寒蝉噤声。

  

  “我在,你还怕他来查?”师相似笑非笑。  

  “有人查又何妨,谁不知道师相是我的人。”李维桢得了便宜还要卖个乖。 

  喜欢师相是危险刺激的事。危险的事固然是美丽的……李维桢留恋着温软,不肯从师相身上下来:“师相,真是唯楚有材。” 

  “你这小混蛋,惟楚有材是这么用的么?”师相细长的眼角带着笑意,温热的指尖在他全身游移,“快到宫门了,理好衣服。要说的准备好了吗,带你去殿前奏对,天子的问话别答不出来。”语毕,师相又恢复了日常沉毅渊重的模样。


评论(70)

热度(207)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