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

八卦万历野获编21-22章里面的张居正、徐阶、海瑞、王世贞

八卦老张,顺手连徐阶海瑞一起8了。劲爆,徐阶曾孙和万历的一夜欢爱。结尾还有可怜的王世贞。沈德符文中一直称呼老张“张江陵”,我在这篇也跟风这么称呼他。沈德符作为嘉兴人,对隔壁吴地展开地域黑。括号里照例是我个人无责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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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刘二缇帅】景陵陆武惠(炳)领锦衣最久,虽与严分宜比周,而爱敬士大夫,世宗时有严谴下诏狱者,每为调护得全,缙绅德之。殁后虽削爵籍没,终昭雪袭官。今江陵在事,以同乡麻城刘太傅(守有)领锦衣,寄以心膂。适台臣傅应桢、刘台等以劾江陵逮问,赖刘调护得全。夺情事起,五君子先后抗疏,拜杖阙下,亦赖其加意省视,且预戒行杖者,得不死垂楚。刘后以厂榼张鲸株累罢归,而子孙贵盛不绝。两相何等威权,而爪牙能度外行事,宜其有后。


(嘉靖时陆炳虽然和严嵩同流合污,但陆炳敬重士大夫,对于下诏狱的士人都调护保全,士人都觉得他有德。所以死后虽然削爵籍没,最终昭雪了。


     张江陵让同乡心腹刘守有总领锦衣卫。傅应桢、刘台因为弹劾江陵下诏狱,是刘守有保全。夺情时廷杖也是因为刘守有预先叮嘱没有打死。所以他子孙贵盛。


      严嵩和张江陵两相何等权威,爪牙都能手下留情,这是为后人积德。)



 【昼夜用刑】嘉靖四十五年,户部主事海瑞上疏规切上过,已下锦衣拷问,刑部拟绞,其疏留中久不下。户部司务何以尚者疏请宽宥之,上太怒,杖之百,下锦衣镇抚司狱,命昼夜用刑。初意用刑不间昼夜,不浃日必死矣。后以尚逢穆宗登极赦出,仕宦又二十余年,心尝疑之,以问前辈仕人,云此刑以木笼四面攒钉内向,令囚处其中,少一转侧,钉入其肤,囚之膺此刑者,十二时中但危坐如偶人。噫!此亦不堪其苦矣!史谓以尚探知上无杀瑞意,故上此疏钓奇博名,且疏内云:“臣已收买龙涎香若干,为醮坛祝延圣寿之用。”其词谄佞,故上烛其奸,而深罪之。此史、张江陵笔也。以尚后起从部郎得光禄寺丞,又外转四川佥事,寻以考察降调,亦江陵意也。


(嘉靖四十五年海瑞下诏狱,户部何以尚上疏请求宽恕海瑞,被下狱,命令昼夜用刑。这个刑罚是让人站在都是钉子的木笼里,只要一转身就会被刺。张江陵修《世宗实录》,说何以尚是知道嘉靖不想杀海瑞,故意上疏邀名。后来何以尚被贬官,也是张江陵的意思)




  【世锦衣掌卫印】《世宗实录》载孙忠烈(燧)之子(堪)、许忠节之子(瑒),授锦衣正千户,现任管事。祖制:荫叙世职不得厘务。上以二臣先人忠孝表著,特俞兵部之请。弇州驳之,谓王忠肃(翱)之子(《立宁》)、余肃敏之子(实),俱以世官得管理卫事,不始于孙、许二臣。其考据固不谬,但“世录”出江陵手裁,此公最熟典故,何以舛误乃尔?


  既而思之,史所云但不掌本卫大堂印耳。即嘉靖末年分宜相之孙严绍庭。江陵相之子张简修,俱仅理南镇抚司。二相何等权势,不闻乃嗣登大堂也。


       自万历初,始用楚人刘守有掌卫印,刘故大司马谥庄襄(天和)之孙,为江陵牙爪,故特擢之。


(张江陵修《世宗实录》的时候说祖制荫官不得实际管事,世宗时两个人是破例。王世贞反驳说之前也有反例。沈德符吐槽:张江陵最熟悉典故,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


    接着沈德符说,荫官一般来说不得实际管事,比如严嵩的孙子,江陵的儿子简修,权势那么大,都没有管事。万历初年的刘守有也是荫官,因为是江陵的爪牙,所以江陵特别提拔他掌管锦衣卫。)



  【儒臣校尉】爵先以骗诈充军,逃伍走保门下,官至南镇抚司佥书都指挥同知。其人善笔札,又习城旦家言,凡上手敕,优奖江陵公者,皆出其手,世所称樵野先生是也。


 后同张家人游七,及冯名下掌家太监张大受,俱论大辟死狱中。


(冯保的门人徐爵善于为文,冯保写给江陵的手敕都是他写的。后来徐爵,张江陵的管家游七,都死在狱中。)



    【礼仪房】故相徐华亭曾孙名有庆者,新绾此房事,偶呵殿出巷陌,遇一小帽戴面衣乘驴行者,前驱叱之不下,久之姑引避道左,亦不以为意。次日东厂大榼传令,掌礼仪房官不许用棍开路,徐大惊惧,询之,则昨所遇跨驴人为邢尚智,掌厂太监张鲸第一用事掌家也。徐走榼所乞哀,不得见,又至尚智家,扶服叩头谢过,且赂以多金,姑为宽罪于榼。闭户月余,方命复用棍,始出治事拜客。其时尚智未有官,止卫中一黑靴校尉耳。


(徐阶的曾孙徐有庆,是礼仪房的管事。无意得罪了掌厂太监张鲸的管家邢尚智,去邢家叩头送礼才得免。


    吐槽:果然人走茶凉,徐阶退休了就这样。记得同时期张江陵的管家游七和冯保的侄子吵架,冯保听说了主动把侄子打得半死向游七赔罪。)



    【士人无赖】今上辛巳壬午间,江陵公卧病邸第,大小臣工莫不公醮私醮,竭诚祈祷,御史朱琏暑月马上首顶香炉,暴赤日中,行部畿内,以祷祝奉斋,笞部吏误进荤酒。及张殁而事势渐变,有一御史入王篆幕者,心悸甚,乞哀于冯榼,长跪涕泣,其后亦不免褫斥,此皆市狙庭隶所为,且亦有不宵为者,缙绅辈反恬然不以为耻,真可骇也,近日此风似少衰止。


(沈德符吐槽士人节操沦丧,谄媚张江陵。“真可骇也”)


    【秘方见幸】时大司马谭二华(纶)受其术于仲文,时尚为庶僚,行之而验,又以授张江陵相,驯致通显以至今官。谭行之二十年,一夕御妓女而败,自揣不起,遗嘱江陵慎之。张临吊痛哭,为荣饰其身后者大备,时谭年甫逾六十也。张用谭术不已,后日以枯瘠,亦不及下寿而殁。


(最搞笑的有名黑料来了。谭纶从陶仲文那里学了房中术,传授给张江陵。谭纶用了房中术二十年,有一天终于枯竭了,遗嘱让江陵不要用了。但是老张不听,“用谭术不已,后日以枯瘠”)


    【十俊】其时又有一缇帅,为穆庙初元元宰之曾孙,少美丰姿,扈上驾幸天寿山,中途递顿,亦荷董圣卿之宠,每为同官讪笑,辄惭恧避去。


    (徐阶的曾孙美貌,跟着万历出门,被万历宠幸了。。。遭到同列嘲笑,羞愧辞官。。。徐阁老再次人走茶凉)


    【佞人涕泣】张江陵柄政,给事陈三谟者,本高新郑入室弟子,以郎署改至吏科都,比丁艰归,出补则高已败,又为张所爱,复补吏垣。而夺情事起,群议保留,十三道已有公疏矣。惟吏垣当为首,而同寅有谓不可者,迟一二日未上。江陵召去,跪而詈之,陈亦絮泣,谓非出己意,退而夺笔为首上之,次年推太常寺卿。至辛巳大计,亦以论列调南,则张犹以前疏之迟,授指劾之也。至江陵败而陈亦斥矣。


    (陈三谟相继得到高拱和张江陵的喜爱。因为没有及时上疏请求老张夺情,老张把他喊去让他跪下呵斥他,陈三谟哭着求原谅。但是老张并未原谅他,后来京察还是把他打发到南京去了。)


    【滇南异产】媚药中又有腽肭脐,俗名海狗肾,其效不减慎恤胶,然百中无一真者,试之,用牝犬牵伏其上,则枯腊皮间阳茎挺举,方为真物。出山东登州海中,昔张江陵相,末年以姬侍多,不能遍及,专取以剂药,盖蓟帅戚继光所岁献,戚即登之文登人也。药虽奇验,终以热发,至严冬不能戴貂帽。百官冬月虽承命赐 爰耳,无一人敢御,张竟以此病亡。


(海狗肾,不需要解释了。)



 【海忠介抚江南】忠介在江南,一意澄清,而不识时务,好为不近人情之事。吾乡一郁姓者,以乙科为其属绩溪令。高年皤腹,俯仰艰楚,入谒时独起止迂缓,腰领屹然,海大喜,以为此第一强项吏也。立疏特荐,新郑即召入为比部郎。


     海开府吴中,人人以告讦为事,书生之无赖者,惰农之辨黠者,皆弃经籍、释耒耜,从事刀笔间。后王弇州为华亭画计,草匿名词状,称柳跖告讦夷齐二人,占夺首阳薇田,海悟,为之稍止。至今三吴小民,刁顽甲于海内,则庚午、辛未间启之也。


(海瑞在江南时不近人情。有一个郁姓举人,因为年纪大,拜见海瑞时行礼缓慢,海瑞大喜,觉得他是有傲骨。立刻向高拱举荐他。


    沈德符开始吐槽海瑞败坏吴地风气,鼓励大家当讼棍,后来王世贞巧妙阻止了。但是吴地的风气已经被海瑞败坏了,“刁顽甲于海内”。)


     又如吴中士习最醇,间有挟娼女出游者,必托名齐民,匿舟中不敢出。


  自丁亥有凌司马洋山(云翼)殴诸生一事,大拂物情,吴士伏阙诉冤,严旨系治,凌削官衔,任子遣戍,人心甚快。然此后青衿日恣,动以秦坑胁上官,至乡绅则畏之如伥子。间有豪民拥姝丽游宴,必邀一二庠士置上座以防意外。至民间兴讼,各倩所知儒生,直之公庭,于是吴中相侮,遂有“雇秀才打汝“之语。盖民风士习,惟上所导,所从来久矣。


  (沈德符感慨以前吴地风气最淳朴,士人带着娼妓出门,都谎称自己是平民百姓,藏在舟中不敢出来233333333.


     自从凌云翼——这人也是嘉靖26年进士——殴打诸生,吴地读书人诉冤告倒了凌云翼以后,吴地的读书人就越来越嚣张了。有钱人带着美女吃喝玩乐,必须邀请一两个读书人上座预防意外。以至吴地人吵架会说“雇个秀才来打你”)


     海下狱时,世宗震怒,举朝亦谓必无生理,惟司务何以尚救之,亦下诏狱几死。及隆庆复用,海抗疏论高新郑,盖为徐华亭地,何亦请上方剑诛拱以助海,盖两人始终同志如此。至万历内戌,海再出为南少宰,何以部郎竭海,而置其榻于坐隅。何毅然曰:“若较名位固宜尔,但当年颇忝气谊,不能以客礼见处乎?“海执不可,何奋衣竟出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语浸闻于时。


   (海瑞下狱的时候,只有前面提到的何以尚救他,一起下诏狱。隆庆时两人一起对付高拱,何以尚还神助攻,试图请尚方宝剑诛杀高拱。


    到了万历年间,何以尚去见海瑞,嫌弃海瑞用待下级的礼仪待他,而不是用朋友之礼。海瑞不高兴。何以尚拂衣而去,说不到黄泉不相见。)


 【海忠介被纠】海忠介抚江南,立意挫抑豪强,至处徐华亭更大不堪,然以一时人望,无敢议者。独刑科给事舒化首论之,其词尚缓。至吏科给事中戴凤翔独疏参之,至发其为南京卿寺时,妻妾相争,二人同日自缢。海辨疏太激,至诋举朝无一人,于是吏科都给事光懋(按光懋人名,嘉靖乙丑科进士,故上空格,非姓)等、河南道御史成守节等,俱恨怒,各出公疏合纠,而海始去。说者谓徐实嗾戴为此疏,后戴遂归女于徐氏,则理或有之。


  (海瑞在江南对徐阶很过分。但因为他声望高,没人敢反对。只有戴凤翔弹劾海瑞,说海瑞妻妾相争同一天上吊。海瑞反驳说满朝都是妇人,于是大家愤然一起弹劾他,海瑞才引去。有人说是徐阶指使戴凤翔的,后来戴凤翔女儿还嫁给了徐家。)


  【龙君杨少参】宣城沈翰撰君典(懋学),以谏止夺情忤江陵意,然内愧其言,屡令其子编修(嗣修)致书慰藉,促其还朝。沈亦未决。适有宣城狂生吴仕期者,草一书欲规江陵,遍示所知,人皆为危之,然实钓奇自炫,初未尝投京邸也。维时又有无赖青衿王制者,同一斥吏,伪造海中丞(瑞)疏,丑诋江陵,刻印遍售,此不过欲博酒食资耳。时,操江胡都御史(槚)得之大喜,以为奇货可居,捕仕期入狱,胁令招称为懋学所造,转授仕期者。江陵惧株连不可解,回柬有“姑毙杖下“之语,胡遂命尽之狱中,沈始得免。


    (沈懋学劝张江陵不要夺情,然后辞官,但是张江陵内心惭愧,几次让儿子嗣修写信给沈懋学劝他回来。


    这时宣城有一个狂生吴仕期起草了一封信规劝江陵,到处给人看,然而他只是为了“钓奇自炫”,并没有真的寄给江陵。


     还有人伪造海瑞的奏疏诋毁江陵,印刷销售,“此不过欲博酒食资耳。”


    操江御史逮捕了吴仕期,让他诬陷信是沈懋学写的。江陵不想株连,回信给御史让他打死吴仕期就可以了。沈懋学因此幸免于难。




    【刘际明太守】传闻广平别驾者,椎野老悖,高已厌之。一日酒间,别驾举一令,以字貌相类者为觞政,不能者有罚,乃先出令曰:“左手相同绫绢纱,头上相同官宦家,不是这官宦家,如何用得他许多绫绢纱?“其语实鄙俚,高益憎之,乃继之曰:“左手相同姊妹姑,头上相同大丈夫,不是我大丈夫,如何弄得你许多姊妹姑?“别驾大怒,骂座而起。刘续之曰:“左手相同糠秕粝,头上相同尿屎屁,不吃这些糠秕粝,如何放出许多尿屎屁?“意盖欲两解之。而别驾不平愈甚,遂至互揭同去,未知然否。


  (庸俗的行酒令互相嘲讽23333333,用偏旁相同的字行令)



    【县令处分人命】吴俗最嚣,无命辄以人命入状,究之毫无影响,吏兹土者亦视为寻常故套,漫然准其行,亦漫然听其罢。然而温饱善良罹其毒者,必至破家而后已。至有状行许久,然后求觅尸骨以实其刁诈者。近戊戌年粤人邓云霄拜长州令,熟知此弊,凡告人命者,其状写明某日打伤,某处某时身死,尸停何处,去城几十里,如虚甘责几十板。告者无一不准,即刻身往检验,路远者限定时刻,抬至听检,其诬者立即如数痛笞,不饶一下,行之半年,告人命者绝迹。邓莅任七年,此弊顿绝,甫去而刁风仍炽矣。


   (沈德符继续吐槽吴人风俗最坏。。。。我,很伤心。。。老张也吐槽过吴地是“鬼国”“乡人最为无赖”)



  【嫌名】吾乡戴春雨(凤翔),嘉靖己未甲榜,以行人为吏科给事,被内计降补陕西凤翔府郿县丞,咸疑当事者有意侮之,宜弃官以去。戴竟履任,渐历郎署,以至出守,又得凤翔府知府。


         近年己丑,王弇州拜南大司寇,时南台王仁荣者疏纠之,谓弇州之父,坐法极刑,不宜受秋卿之命,且云里胜母,曾子不入,不知世贞何颜复坐此堂也。弇州辨疏,语哀而苦,若王侍御者,亦更为不恕矣。


 (戴凤翔不避自己名讳,去凤翔当官。


    王世贞官拜南刑部尚书,有人弹劾他说他父亲就是被判处死刑的,王世贞为了回避不能担任刑部尚书。而且春秋时曾子拒绝去“胜母巷”,因为曾子觉得这名字侮辱母亲,不知道王世贞有什么颜面坐在刑部衙门的。王世贞上疏为自己辩解,语气哀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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