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

【转载】洗菊(李廷机汤显祖张懋修CP) 上篇

此文来自2010年贴吧,存活在我U盘。相府跋扈公子张懋修强取豪夺汤显祖的剧情。

原作者的后续脑洞还有:汤显祖张懋修的爱情被老张棒打鸳鸯,于是汤显祖写了赶考书生和相府千金的爱情故事《牡丹亭》。老张邀请沈鲤来家里教懋修读书,结果沈鲤被张敬修xx(所以沈鲤后来拒绝去老张私宅办公),喜欢沈鲤的懋修看在眼里,发愤图强中状元。深爱沈鲤的某某某因此深恨敬修,设计抄了张家,害死了敬修。然后汤显祖和懋修重逢,重续前缘。

她告诉大家剧情走向后,有人忽然指出按照历史线,重逢时候的汤显祖已经得了某种下部隐疾,没法和懋修继续开车233333。作者太太受到灵魂的重击……


                    《洗 菊》

                         一

万历五年初春。京城。寒室一方。

“难怪张太师千万百计要延揽你陪他家公子科考。”汤显祖很羡慕李廷机,文章写得翔实博闻,却气势磅礴。而自己,似乎总有些独到的见解,精妙的句子,却无从放入策论或制艺中。

“海若,张太师也延揽你了?”李廷机问对面的汤显祖。

“嗯。 九我,你准备怎么办?”

“拒绝。”李廷机斩钉截铁说。

汤显祖其实不想拒绝,想到自己和李廷机依旧要继续食不果腹的生活,因为营养不良,他都怀疑两个人在高度紧张的考场会不会中途饿昏。


外人怎么看呢?有人笑我们穷,有人说我们傻,更有人骂我们虚伪。

曾几时,世人的误解只证明了我们的正确。现在,回想,似乎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渐渐地,似乎那种傻傻的勇气消退了,再也不能坦然直面那些恶意冷漠的目光,甚至会心虚地低头,避开那种目光。


 “不可让世界把你我压榨成它的样式。”李廷机说。“海若,如果我们现在接受了,以往的苦难,以往的坚持,就作废了。”


可是我和你都不再年轻了。是今年北京的初春特别严寒,还是我已经过了不知温饱饥寒的少年岁月。为什么感觉那么冷?

“阿祖,你怕冷,披上这个。”李廷机把外衣解下来给汤显祖。

汤显祖知道,福建人李廷机应该比自己更难适应北地的寒冷。可是衣服带着对方的体温,让他不舍。于他而言 ,这不厚的衣服是寒冷世界唯一的温暖。这是他坚持的理由。

“我会拒绝张懋修的。”


【历史依据:与李九我宗伯(明) 汤显祖“从京师来者,言丈蔬食敝衣。或以丈为贫,或以丈为伪。夫世人何足与言真伪也。”】


                    二

张懋修被很多人拒绝过。

他觉得,大约都是讨价还价。断然拒绝是坐地起价的开场一招。

张懋修相信,总有一个价格,让人出卖一切,朋友,爱情,才华,节操,灵魂……


那天,他看见了汤显祖。

那是李廷机的爱人。 他应该躺在高楼华屋猩红罗帐之下,绸缎没他的肌肤纤丽,纱灯没他的肌肤柔和。可现在,他躺在那矮房土炕上,粗麻草席迟早会把他的肌肤磨成老树皮。

他应该喝着参茸燕窝,可现在却有一顿没一顿,让他脸苍白无血色。

暴殄天物。


伧父般的福建佬以自己的偏执和顽固,居然得到了这样的好人儿。但偏偏无法珍惜,无法保养,而让这人儿日渐退色,日渐枯萎。

他要把他拯救出来。


由游七出马。荣华富贵也好,功名利禄也好,都不足打动汤显祖。张懋修早知道结果,他躲在帘子后,欣赏汤显祖的表情,一皱眉,一扬眉,愤怒,微笑,冷笑,都别有风情。


果然,游七话锋一转。“我倒听说李先生的风评。完全可以凭文才学问施展抱负,却沉溺于狷介之习,矮了格局,短了身份,误了岁月。天下虽大,除了汤公子,恐怕没人能拉他一把。”

 “九我是不听人劝的,我的话他也不听。”

游七依旧笑容可掬:“李先生不肯应试,自然不能强求;公子若得功名,也可周济李先生,何至于东奔西走,漂泊沧桑呢?”


“我不能毁了自己/处/子/之身。”

游七大笑:“处/子/之身嘛?若是年方豆蔻,或三五,或二八,倒是惹人敬重。若是标梅期过,老大恨嫁的,清白也只是个笑话。”


                  三

“公子,你的卷子本做了记号,被沈一贯抹去记号,现在卷子在他手里,他不肯交出来。”

张懋修冷冷一笑,他本就无意作弊,相信父亲也绝对不至于以权势要挟那群考官。

 “我中不中又有什么关系?”张懋修说,他甚至有点庆幸,沈一贯这么做让他有机会印证自己的实力。


“可是……”游七知道相爷和公子都高傲得很,但身为下人,就是替不想弄脏手或不想降身段的主人穿针引线,把事情张罗好。这事情,是他经手,也知道相爷最疼爱这儿子。

张懋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游七:“那群考官是否诚惶诚恐,如大难临头啊?”

“是啊。”


张懋修几分讥讽地说:“真让我内心有愧啊,居然累老师们至如此之地。好吧,为了让他们宽心安神,让他们办个事情吧。”

“什么事情?”

“我要一个人不中,一个人高中。”

“谁?”

“想办法让人黜落汤显祖,让沈懋学得会元或状元。”

至于我自己如何,其实无关。只想人顺服我,不想人忤逆我,不管顺服是否真心,是否有利,就算顺服是愚弄,是毒药,而忤逆是忠言,是药石,也只想他人顺服。


       四

沈一贯把这份卷子,读了又读。

他知道这是张懋修的卷子。


的确文笔不够老练,,但沈一贯一向厌恶温软烂熟之文,八面玲珑而柔若无骨的风格。没有缺点,全是亮点,纯熟但却无法动人,让人过眼便忘却。

这张卷子,或许会被其余考官黜落,因为太粗糙。

但是,沈一贯习惯会录取这样的卷子,因为科举不是择取文士,文字有很多缺点,但却体现了写文之人的思想情怀,他绝非人云亦云的庸物,他不曾被科举名利驯服。

(注:作者可能看过张懋修的会试答卷 ,评价准确)


不过,这张卷子却不可以录取,因为这是张懋修的。

沈一贯想到同僚们。

当他抹去张懋修卷子的记号,混入本房的其他考卷之中,他们大惊失色,甚至咒骂自己。

“你沈一贯要当直臣,随便,可别拖累我们,快把张公子的卷子交出来。”


沈一贯明白,如果录取张懋修,则一番举动就失却意义。甚至被误解为先倨后恭,迎合时相的无耻之举。


于是他把张懋修的卷子丢在筒中。


     五

沈懋学高中状元了。

汤显祖却名落孙山。

似乎有关节,又似乎没关节,因为张懋修也落榜了。


沈一贯被罢官了,满城传扬他的正直。

李廷机拜访了因此被罢官的沈一贯,引为深相敬重的师长。


所谓事不过三,但这是第三次失利败北。


       六

万历八年。汤显祖踌躇中。

已经是第四次来京城。几乎可以确定,答应张家就能高中,不答应就会失败。


科举的大门依然敞开着,每三年有一次机会。张居正的权势如冰山,会有消融的一天。但目前,冰山尚未消融,可是青春岁月一去不复返。

“我不去应试。”李廷机很干脆地说。

汤显祖很清楚:李廷机很固执,是不听人劝的。

冷冷清清的房子,依稀旧年,如果不算每况愈下。


     七

张懋修又让人来延揽了。

这是一重安慰,一种肯定,不然汤显祖以为自己已经被人忘却了。

应该不会被遗忘,只要世人还对位高权重的张太师敢怒不敢言,就会利用自己的事迹来渲染张氏的嚣张。


“招安我,真的那么重要吗?”等张懋修亲自来的时候,汤显祖冷冷地问。

“不重要,我只是想来看你。”

“你还想着状元吗?”

“嗯。我上次落榜了,这次要雪耻。”


“状元,天下之大,三年才一个。你有胜算吗?”

“文斗之外,还有关节一途。”

“为什么不自爱自尊?”汤显祖很诧异,张懋修居然那么明白地说出来。

“我的才华有限,我的心血有限,不想浪费于搜肠刮肚雕虫小技上,而且就算辛苦费力,也希望渺茫。我尝过落榜的滋味,世人的议论,父亲的责备,够了,我要赢,而且赢得轻松,赢得稳当。我不在乎,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全天下都知道我有关节,我也要中状元。”


“冒天下之大不韪?”

张懋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为什么跟我说呢?”

“因为我喜欢你。”张懋修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可惜,我不喜欢你。”汤显祖叹了口气,这个人其实没那么讨厌,只是他无法喜欢他。

“我说过了,我会不择手段。你那么聪明,应该觉悟了吧。”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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