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入画屏秋缈缈

太岳粉。欢迎日主页欢迎留评。杂食党无洁癖。置顶被屏,同人都在“太岳的同人”合集。叫我“缈缈”或“麓麓”随意。在word单机一个太岳原型的长篇古言,短篇暂时咕咕咕😂扩列请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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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3)我有一壶酒~

    “对!”说到有人黑他们“北人粗读书”,子维义愤填膺,“可不是嘛!就说我,我已经是蒲州头号才子,可是上次有一个姑苏秀才来,和我联诗,把我贬得一文不值,说我写的全是陈词滥调。”

     “竟然有这种事?”我故作惊讶,推波助澜。

    “没错!”子维彻底激动了,高声说,“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文会,计划一共七个人,叫七子喜鹊会。本来他们那时把一个人开除出了七子,空余一个名额,我很想加入,可那个姑苏秀才硬是不让我加入,说我不配,他看不上我。”

    “太过分了!子维,你除了皮肤没苏州人白皙,别的哪点不如他们?”我故意一惊一乍。

   “是啊!是啊!可恨也!可恨也!”子维捶胸顿足开始叠词,“我还提出送给那个姑苏秀才八百两银子,买一个名额,他都拒绝了!这个穷措大,假清高什么!”

    我循循善诱:“那么,子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感觉男德这个话题很适合你著书立说,你不如从现在开始写吧。”

    “嗯。”过子维下定决心。


    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会如此?

    不过,好像也不错——因为子维似乎并没有什么男德,至少是没有实际体会。而鉴云舅舅据说夫妻恩爱,很有男德,可以当子维的顾问。

    妙啊!这样子维要写《男诫》,就必须经常请教舅舅。他们可以有更多的切磋机会,日久生情。

    真是歪打正着。我愉快地在心里跳起了舞。


    过子维很有钱,但姑苏人说他没有文才。所以,他对于能出名的事情,一向非常热衷。

    他展现出难得一见的行动力,摩拳擦掌,开始计划怎么写《男诫》。

    可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因为没有实际体会,提笔写了几句大道理,就文思枯竭。

    我趁机提议他可以请教鉴云舅舅,舅舅见多识广,可以提供一些实际例子。

    过子维从善如流,欣然采纳我的意见。


    这阵子,子维的母亲也非常奇怪。她总是假装漠不关心,也再不提起那个死去的幼子,实则却鬼鬼祟祟盯着我。

    有一次,子维的母亲还一反常态,喊我过去见她,给我一壶酒,让我带回去给过子维,陪他喝个痛快。

    我非常惊恐,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按照我看戏本的经验,酒里大概加了点奇怪的东西。

    怎么巧妙地躲开呢?

    我灵机一动,对过子维说:“子维,我既然能在点心里下毒,毒死你的弟弟,这酒是我拿过来的,你不怕我在里面下毒毒死你吗?”

    “不怕,我不是本来就让你留在我身边计划怎么杀我吗?”过子维面无表情地说。

    ????????

    过子维还引经据典起来,跟我说起三国有个叫陆抗的人,和一个叫羊祜的人,属于不同国家,但是陆抗每次送酒给羊祜,羊祜都放心饮用,从不怀疑。

    “对待别人要相信,不能经常怀疑。”过子维说。


    “啊,但是,你的《男诫》才写了一点,你不能留下坑啊!你还是谨慎一点,不要冒险,万一我给你酒里真下了毒呢?你至少要写完再死吧!”我提醒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过子维从代入三国的梦幻里醒来,决定小心谨慎,放弃喝这壶酒。

    所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酒到底有没有加什么奇怪东西。

    只听他母亲的丫鬟八卦,说他母亲有次悄悄请了个医生来问,问过子维至今不近女色,到底是品行高尚,还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直声言事”还是“邀名待时”— 王用汲弹劾张居正题本的相关史实考辨

*我发表的一篇论文,分享在这里(注释和参考文献略)。还在关于老张的会议宣读了~粉丝的快乐


“直声言事”还是“邀名待时”— 王用汲弹劾张居正题本的相关史实考辨


    【摘要】万历六年五月,王用汲借弹劾都御史陈炌,对首辅张居正发起攻击,是张居正改革时期一件较为重要的事,王用汲因此声名大噪,以刚直闻名。此次题本录于《明史》,流传甚广。本文通过对相关史实的考辨,认为王用汲的弹劾多与事实相悖,同时对王用汲此次弹劾动机和收益加以评述。


    一、王用汲生平和事件概述

    王用汲(1528年-1593年),字明受,号麟泉,泉州晋江人。隆庆二年(1568年),四十岁的王用汲登戊辰科进士,历任淮安府推官、常德府同知、户部员外郎。万历六年(1578年),削籍为民。四年后,张居正去世,王用汲迅速东山再起,升任大理少卿,寻迁顺天府尹,又升任南京刑部尚书。万历二十一年卒,年六十六。赠太子太保,谥恭质。

    王用汲弹劾张居正,是万历六年一起重要政治事件,发生在张居正改革的转折期和攻坚期。事情概述如下:万历五年十一月初一,明神宗以“星变”为理由,下诏考察群臣。吏部察处了五十一名官员,据史料记载,王用汲在当时,对此未有上奏。

    时隔半年,万历六年五月,张居正离京回乡安葬父亲的三个月期间,户部员外郎王用汲上题本,旧事重提,以此为由弹劾都御史陈炌,进而反对张居正以及他主导的改革。因此次弹劾影响重大,神宗实录、明史均节录主要内容。王用汲也因此被时人和史书认为是刚直之人,对他持肯定态度,“用汲为人刚正,遇事敢为”,《明史》编纂者认为他“自尹京后,累迁皆在南,以强直故也”。

    此文试对王用汲题本所述以及相关史实逐条考辨,商榷王用汲对张居正的此次弹劾是“直声言事”,还是考量政治风险与收益之后的“邀名待时”投机之举。


    二、对弹劾题本中涉及诸人的考辨

    王用汲的题本中,首先对吏部、都察院的一系列人事调整提出异议,认为均不合理,并声称都是内阁首辅张居正暗中操纵的结果,提醒十六岁的万历皇帝予以警惕。因这段文本的重要性,现引如下:

    御史应元以不会葬得罪辅臣,遂为都御史炌所论,坐托疾欺罔削籍,臣窃恨之。夫疾病人所时有,今在廷大小诸臣,曾以病请者何限?御史陆万钟、刘光国、陈用宾皆以巡方事讫引疾,与应元不异也,炌何不并劾之?即炌当世宗朝,亦养病十余年。后夤缘攀附,骤列要津……如昨岁星变考察,将以弭灾也,而所挫抑者,半不附宰臣之人。如翰林习孔教,则以邹元标之故;礼部张程,则以刘台之故;刑部浮躁独多于他部,则以艾穆、沈思孝而推戈;考后劣转赵志皋,又以吴中行、赵用贤而迁怒。盖能得辅臣之心,则虽屡经论列之潘晟,且得以不次蒙恩;苟失辅臣之心,则虽素负才名之张岳,难免以不及论调。臣不意陛下省灾塞咎之举,仅为宰臣酬恩报怨之私。且凡附宰臣者,亦各藉以酬其私,可不为太息矣哉!

    本文认为,王用汲这次弹劾所叙述的几次人事调整,与历史事实均有较大出入,这一事实出入,或与王用汲自身情况有关。万历六年,王用汲年半百,登上仕途十年,大部分时间在外为官,此时回京,仅为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因其官位较低,来京时间短,信息不畅,无法直接了解吏部、都察院等人事部门的运行,对张居正为政措施、内阁中枢事务、内阁辅臣与皇帝的关系等,更只能道听途说,因此,多为捕风捉影,管窥蠡测之言,不足征信。在此逐一辨析:


    (一)都御史陈炌、佥都御史王篆论御史赵应元的真实原因

    王用汲认为,赵应元为上司陈炌所论,导致罢黜,起因是因为万历六年,首辅张居正回湖广归葬其父,湖广巡按御史赵应元独不前往见张居正,张居正暗恨,之后赵应元请病假,佥都御史王篆者“迎合居正意,属都御史陈炌劾应元规避”[ 明史 王用汲],遂除名。

    因《明史 王用汲传》编篡时,以王用汲的弹劾题本为依据,未作过多考证,因此,对这一史实的叙述存在较大偏差。陈炌弹劾赵应元“规避”,实则并非指赵应元规避出席张居正葬父这一私事,而是指赵应元规避履行其他公务。陈炌时任都御史,掌管都察院,对都察院下属拒绝履职进行及时弹劾纠正,是上司应尽的管理职责。时任佥都御史王篆,职位次于都御史陈炌,对拒绝履行公务的下属给予处分建议,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陈炌(1520—1585),江西临川人,嘉靖二十年(1541年)进士,曾奉旨总督河南盐务,他注重发展教育,培养人才。嘉靖年间,三边总督曾铣遭权臣构陷,蒙冤被杀,正是陈炌主持正义,上疏朝廷,力辩其冤,使之得以平反昭雪。据此,陈炌并非王用汲所弹劾的趋炎附势之人,恰恰相反,是一位正直敢言,入官场三十余年,行政经验丰富的官员。王篆(1519-1603),湖广夷陵州人,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进士,王篆为官不徇私情,秉公执法,名播朝野,“对军国官府大事,凡其所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用汲入京城官场不久,凭道听途说,指二人为庸碌无能,趋炎附势之人,认为王篆为了阿附首辅张居正,挑拨上司陈炌弹劾赵应元,这与事实完全相悖。同时,王用汲也无视了都御史、佥都御史对于御史的履职情况,本就负有监督管理职能。

    按《神宗实录》“万历六年五月”,可见陈炌弹劾下属赵应元的详细缘由:

    都御史陈炌题:巡按御史赵应元差满出境之后,忽尔称病乞休,诈托规避,甚失台规,亟宜罢黜,以为欺肆之戒。上曰:御史差满,依限赴京,考察回道,宪禁甚严。近来托病回籍殊为蔑法,赵应元革职为民,今后有仍前故犯,的照例行。

    据此,事实已非常清晰明确。万历元年起,首辅张居正针对官场吏治废弛的情况,雷厉风行整肃吏治,起到很好的效果。但同时,也招来一些慵懒官员的不满。张居正整顿吏治之前,官员经常借出差回乡休假,长达数年。对此,张居正规定不得借出差旅游会友休假,对京官,给定出差期限,按期回京覆命。

    明代巡按御史负责监察地方官员,从洪熙元年(1425)起,为避免与地方产生利益纠葛,规定巡按御史的任期一年,每年的八月出巡,满一载即还京述职。御史赵应元万历四年八月起巡按湖广,至万历六年五年,已近两年,属于超限。按照制度规定,御史出差期满,应按照期限回京述职,对这一规定,之前已三令五申。而赵应元任满离开湖广后,却拒绝回京述职,不到都察院履行正常程序,在回京途中忽然称病乞休,甚至不交接工作就扬长而去。御史身为监察风纪的官员,如此率先公然违反制度规定,对吏治的负面影响很大。身为赵应元上级的都御史陈炌及时对这一行为进行弹劾,是尽职管理下属的体现。万历皇帝对赵应元无故拒绝履职的“规避”行为也大为震怒,当即作出将赵应元革职为民的决定,以警示其他官员“今后有仍前故犯,的照例行”。当时,张居正归乡并不在京,这一处理决定是万历直接作出并宣布。

    王用汲无法找到合理原因替赵应元开脱,竟称“夫疾病人所时有,今在廷大小诸臣,曾以病请者何限?”意为很多官员请病假,为何只处罚赵应元一人?首先,对于王用汲声称当时很多官员请病假这点,存在质疑,众所周知,张居正实行考成法以来,吏治为之一新,“朝下而夕奉行”,有些官员甚至抱怨过于严苛,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相信当时存在王用汲所述众多官员纷纷请病假的现象。退一步说,请病假有时限长短之别,有真病托病之分,有履行完正常交接手续后病假与不辞而别的分界,岂可一概而论?哪怕再退一步,即使赵应元的违规行为在当时并非孤例,王用汲如果秉公直言,既然掌握情况,应当奏明其他违规人员,提请一并处罚,而不是主张“大家都这样违规”,以此试图为赵应元开脱。


    (二)王用汲所称“御史陆万钟、刘光国、陈用宾引疾”考

    王用汲为替赵应元辩解,又称“御史陆万钟、刘光国、陈用宾皆以巡方事讫引疾,与应元不异也,炌何不并劾之?”意为还有其他人也是巡按事完毕病休,陈炌为何不一并弹劾?

    这一指控更属捕风捉影。根据明实录,陆万钟任巡按御史时为万历二年八月,刘光国万历元年十二月即为巡按御史,陈用宾更是万历四年七月已由巡按广西御史调任别处,陈用宾其后政绩卓著,为名臣,巡抚云南期间,为促进云南经济做出极大贡献。现有史料中,三人在御史期间都有数次上奏记录,持续时间段较长,并无病休痕迹。即便从常理推测,按照三人开始担任巡按御史的时间,结合明代官员常规任期,三人即使在御史任上病休,也应早在万历五年十一月之前。而陈炌万历五年十一月才从吏部调任都察院,王用汲何以认为陈炌能够对未履任之前的事情一一追溯管理呢?


    (三)王用汲“昨岁星变考察”相关论述考

    王用汲认为“如昨岁星变考察,将以弭灾也,而所挫抑者,半不附宰臣之人。”万历五年九月到十月,朝中百官围绕内阁首辅张居正夺情与守制,进行激烈论争。“时彗星从东南方起,长亘天。人情汹汹,指目居正,至悬谤书通衢”,翰林院编修吴中行强烈反对张居正夺情,上疏声称“天象示异,星变非常凡事,必质诸人心而安,始揆诸天意而顺”。对此诉求,神宗采纳,“于万历五年十一月癸丑朔,以星变,命四品以上京堂官自陈,庶官听部院考察。”据此可见,星变考察恰是反对张居正夺情一方提起的。

    在依言进行考察后,仍有部分官员认为这次考察出于首辅张居正私心,对此,张居正本人就曾上奏予以说明。

    臣按旧规,每选京官考察时,吏部都察院预行各衙门堂上官,开列应黜官员事迹,送部院会同考察;此时兵部尚书方逢时,奉命代管吏部事,一日持各衙门所开及本部司员所访姓名事迹告臣言:“据所开,则应黜者众,奈何?”臣即语之曰:“人才难得,况此乃非时考察,事起仓促,恐一时廉访未真,或有亏枉。但取罪状显著,人所共知者,量行黜降足矣。”故比时考察人数,比之往年独少。臣何尝属意部院,私黜一人?今逢时见在,皇上试一问之,可知也。

    此次京察,由吏部、都察院主导,代管吏部事的兵部尚书方逢时负责。张居正在考察期间并未参与,在考察结束,方逢时汇总各衙门开具不合格应黜落官员名单后,张居正提出宽大处理。因此,这次罢免人数比历次京察都少。

    此外,王用汲列举习孔教、张程、赵志皋等三位遭降黜官员,认为他们遭到降黜原因都与忤逆张居正有关,除张程的事迹不可考,原因不明,这也与事实不相符合。

    习孔教(1536-1597),字时甫,号豫川,江西庐陵人,隆庆二年进士,为王用汲同科。王用汲认为,翰林习孔教是因为邹元标之故,遭到降黜。邹元标(1551-1624),字尔瞻,号南皋,江西吉水人,万历五年(1577)中进士,入刑部观政,万历五年秋,因反对张居正夺情,与吴中行等人一起遭到廷杖。当时,习孔教作为翰林院同事,曾经具疏申救遭廷杖诸人。王用汲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认为习孔教是为此得罪首辅张居正,在考察中遭到报复。但事实上,廷杖事件时“翰林院侍讲赵志皋、张位、于慎行、张一桂、田一儁、李长春,修撰习孔教、沈懋学俱具疏救,格不入。学士王锡爵乃会词臣数十人,求解于居正。”

    当时满朝反对张居正夺情,为廷杖诸人上疏申救的大有人在,声势浩大。但这次考察,在上疏的人中,遭到降黜的仅有赵志皋、习孔教二人。翰林院侍讲于慎行是张居正赏识的学生,申救廷杖诸人言辞激烈,当时,张居正明确表达过对于慎行此举的不悦,但于慎行并未在这次考察中遭到任何打击。

    王用汲声称遭到贬斥的“翰林习孔教,则以邹元标之故;礼部张程,则以刘台之故”,他或认为,习孔教与邹元标是江西同乡,所以受牵连,同理,礼部主事张程与刘台也为江西同乡,所以受到牵连。但同时,需要指出的是,王用汲弹劾的“夤缘攀附”张居正的都御史陈炌,却同样为江西人。可见,在这次考察中,江西籍官员并未因地域遭到特殊对待。

    王用汲又声称“考后劣转赵志皋(浙江金华府人),又以吴中行(南直隶武进人)、赵用贤(南直隶常熟人)而迁怒”,因无其他特殊关联,王用汲或同样是从地域出发,认为三人家乡相近,赵志皋遭到迁怒。然而,赵志皋其人“柔而懦,为朝士所轻,诟谇四起”,本非称职之人,考察不合格被贬职合情合理。

    而得到王用汲极力称许“失辅臣之心”,因此虽然“素负才名”,却被外调的张岳,却实际上是因为经济问题遭到弹劾被贬官的,“查刷操江衙门赃赎银两,因劾岳违例滥费,并及嘉谟,故谪”。

    由此可见,此次京察,总体上是以实绩和廉政为依据,根据吏部、都察院的考核结果做出。王用汲踏入京城官场时间尚短,对于张居正改革吏治后务求实效的政治生态、以及当时人事考察的运行了解不深,仅凭个人主观臆断以及片面的信息来源,肤浅地认为一些遭到降黜的人或因得罪首辅,或因同乡关系。其实,这次考察遭到贬斥的,甚至还有张居正儿子的授业恩师,礼部郎中张礼。同时,即使是王用汲预设立场的弹劾,也只能声称这次考察“……所挫抑者,半不附宰臣之人”,承认里面只有一部分人是反对过张居正的,事实上,张居正因为夺情,几乎遭到绝大部分官员的反对,按此比例,绝大部分遭到降黜的官员,自然都存在反对张居正的言行。王用汲将事件的相关性误认为是因果性,故而得出错误推论。


三、“直声言事”还是“邀名待时”——对王用汲此次弹劾动机和收益的评述

    因为这次弹劾张居正,王用汲一鸣惊人,获得“为人刚正,遇事敢为”的美名,也积累了日后的政治资本。这种敢于直言的精神值得肯定,但是,其背后的动机是否仅为“直声言事”,仍待进一步辨析。


    (一)对弹劾时机的再思考

    如前所述,这次京察发生在万历五年十一月,从王用汲的题本,他显然对京察结果不满已久。但他并没有立即不平则鸣,而是时隔半年,万历六年五月,尘埃落定后,方才上疏弹劾。万历六年春天,张居正离开京城,回乡安葬父亲。王用汲上疏弹劾张居正,内阁次辅吕调阳休假,阁臣张四维和王用汲交好,看到此上疏,为保护王用汲,并未告知张居正此事,直接奏报将王用汲削籍为民。

    张廷玉《明史》对这一经过叙述略有偏差,称“疏入,居正大怒,欲下狱廷杖。会次辅吕调阳在告,张四维拟削用汲籍,帝从之”,事实上,王用汲上疏时,张居正远在湖广江陵,并没有人告知他,张四维已处理完毕。当年六月十五日,张居正回京后,内阁其他三位辅臣仍未告诉他此事,直到六月二十日左右,张居正才阅读王用汲的题本,上《乞鉴别忠奸以定国是疏》澄清事实,予以驳斥。但此时,王用汲早已被削籍为民,平安逃脱处罚。

    夺情事起时,所有人知晓张居正其后必将告假回乡葬父。王用汲等待半年,苦心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发起弹劾,既博得美誉,又免受廷杖,最大限度保全了自己,可谓一举两得。


(二)出于王用汲自身处境的考量

    据统计,明代进士平均登科年龄为三十三周岁,而王用汲登进士时,年已四十周岁,踏上官场起步较晚,名次不高,为三甲第一百零四名。因此,在没有特殊机遇的情况下,王用汲到万历六年,循序升迁,此时仅为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在之前十年的工作经历中,并未展现卓异才能,如继续按部就班,按照规定,需等到六年或九年考满后,再次升迁。对于年已五十周岁,离致仕时日无多的王用汲,此生并无官场显达的机会。因此,王用汲如果对仕途有强烈的进取心,就不得不考虑非常规途径,比如明代官员常用的通过弹劾重臣获得名声,虽然暂时会遭到打击,但当朝局发生变化时,就大有希望东山再起,飞速升迁,不失为一条捷径。万历六年,因为夺情事件,朝中反对张居正改革的势力逐渐显现,张居正本人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王用汲自然也清楚看出这一点,因而放手一搏。

    后续事实证明,王用汲的这次判断是正确的,也获得了巨大回报。几年后,张居正遭到清算,王用汲迅速复出得到提拔,短短数年,官居正二品的南京刑部尚书,卒赠从一品太子太保,由四十周岁的三甲同进士到此地位,王用汲不可不谓飞黄腾达。

    综上,本文认为,王用汲弹劾张居正的题本,存在诸多与事实相悖的偏差。王用汲此次弹劾,也并非完全出于“直声言事”,而是权衡利弊,审时度势,为个人积蓄政治资本审慎考量,由于后世修史未加考证,将王用汲题本原文录于《明史 王用汲传》,对张居正的形象解读造成了一定误导,故而在此予以考辨。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2)关于男德的大讨论

    “秋千?你做什么?”过子维又吓了一跳,好像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你是不是今天落水以后更加不正常了?”我史无前例,深情地看了一眼过子维,他显然非常不适,擦了一把汗,又揉了揉被我拍疼的肩膀。

    我要留下来,我要追他们的CP!!这种快乐的念头让我心花怒放,愉快地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好像子维是我失散二十年的崽。


    我对子维搪塞道:“哈哈,就是想到能留在你身边,我太开心了!子维,你舅舅真好,这种大难题,他一来就解决了。真希望他这次能在这里多住几天!”

    耶!我甚至决定过阵子再考虑谋杀过子维,这不嗑白不嗑。我要撮合他们,就要看他和舅舅情天恨海,我推波助澜,等到他们难舍难分,我再刺杀过子维,让他们天人永隔,留下今生难以忘怀的遗憾。


   ……

    尘埃落定以后,我和过子维一下子进入了空前的和睦期。

    其实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他还是天天读书,我有时逗他说话。

   至于他可怜的弟弟过子象,彻底成了背景板,完全没人提起,死了白死,我甚至怀疑他坟头草三尺高都没人拔。


    鉴云舅舅住在自己家里,但是离得不远。他每天过来和子维母亲说话,顺便看看子维。我已经跟着听舅舅讲了很多战争故事,真是精彩,波澜壮阔,舅舅男主光环惊人。

    听着听着,我对于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用钞能力召唤小弟们的过子维,越发同情起来。


    “嫁人就要嫁鉴云舅舅这样的人!”

     这天,和过子维聊天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发出这种感慨。

    过子维大吃一惊:“秋千???你在胡想些什么??我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不是为了喊你一声舅妈的。况且舅舅夫妻恩爱,你嫁过去也只能受气。”

    喂喂喂?


    过子维想到哪儿去了——我是在说我吗?我是在对他说。

    过子维不知道,我已经偷偷嗑起了他和舅舅的CP。

    我甚至脑补了一篇精彩文,文里的过子维,其实是女儿身,真相大白以后和舅舅喜结连理,生了两个孩子。


    但是,我这种想法,过于奇特,可不能告诉过子维打草惊蛇,我还想看他和舅舅怎么发展呢。

    所以,当务之急,我得想个其他说法蒙混过关。


    于是我搪塞道:“不,子维,我没这个意思。不是我想嫁给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生气地问。

 “我只是说……舅舅那么有男德,希望你跟着他学男德。”


    过子维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我这套说辞。

    我们偷偷嗑CP的人好卑微啊!差点被发现,不想社会性死亡,只能扯这种谎。

    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淡:“子维,你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你看,你书架上有《女诫》,教女子做事的,听你说,是很有名的书。那世界上为什么不能有《男诫》,教男人男德呢?”


   过子维陷入深深思索,似乎大受震撼,打开新世界大门:“好像……也对?”

    我趁机怂恿子维:“子维,你们读书人,最大的荣耀就是著书立说。你现在还是秀才,如果你这么年轻,不到二十岁,就能写一本《男诫》,肯定能名扬四海,光宗耀祖,天下读书人都拜服你。”

    过子维有点动心,又犹豫不决。

    我赶紧激将法添一把火:“子维,我听说,南方有些人,总是觉得我们这里人文化不行,说北人粗读书,自以为能文,其实不通。你如果能写出男德书,也为北人争光,锉锉他们的锐气!”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1)这CP我嗑了!

      “事情就是这样。”过子维叙述完他母亲竟然爽快让我留下,一脸不解地说。

    “就这样?”我难以置信。

    “对,就这样。”子维强调。

      他那么会读书,记忆力好,应该不会有偏差吧。

 

    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过子维进门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不是故作平静,模仿古代有个宰相听到捷报,接着下棋不吭声。而是——这种魔性的发展,让他非常迷惘,好像他偷了家里1000两银子去赌,输得精光,以为回来会挨打,结果家里又给了1000两。

    子维这么聪明的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母亲怎么会这么宽容,所以不知道怎么对我说。

 

    其实我也很迷惘!

    听完子维的描述,我判断,他母亲是知道我是谁的,知道我就是那个毒杀过子象的人,并没有失忆。

    但是,既然如此,他母亲怎么那么心大,还让我留在儿子身边?不怕我真的把过子维也杀了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想失去第二个?

    我试着解开疑惑,问过子维:“子象是你的同母弟弟吗?”心想难道这是上一代的宅斗,子象是庶出,他母亲并不在意?

    没想到,子维说:“对,我父亲很专一的,虽然富有但没有妾室,我们几个都是我母亲生的。”

     这就怪了。


     他母亲不仅欣然同意我留在他身边,似乎还阻拦过子维当着面告诉舅舅前面发生的那么多事。

    难道,他母亲真是心急如焚,觉得儿子没对象,怕儿子不喜欢妹子,会怀疑儿子有龙阳之癖?所以只要是个妹子,觉得哪怕是杀弟仇人都行????


    我和子维面面相觑。子维算聪明人,此刻也百思不得其解。


   

    又忽然想到,我之前在师父那里,还是信息闭塞,听到的情报有一点点不准确——那时我以为子维的父亲有好几个妻妾,他几个兄弟不同母。

   现在,我才发现子维的父亲只有正妻一人。

   看来小道消息不可信。子维家的人都好有男德,他爹那么有钱,也不纳妾,和他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子维,越发男德,连定亲都不肯了,好像要单身一辈子不近女色的节奏。

 

    然而……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哦,对,我忽然忘了,子维那么喜欢舅舅,平时天天把舅舅挂嘴边。说不定,他母亲怀疑子维喜欢舅舅???

    这是人伦大混乱,这可不行。

    也许在他母亲看来,子维喜欢杀了他亲弟弟的仇人,总比子维喜欢她的亲弟弟好吧。

 

    这么想,我忽然说服了我自己,感觉非常有道理呢。哎,天下的母亲真是用心良苦啊。

    灵光一现,我忽然又想起看过的一些戏,所谓男德的男主,其实是不喜欢女人,而喜欢另一个英俊的男人,所以才不想结婚不想娶妻纳妾。


    对哦,子维和舅舅的CP感太强了。

    一个文弱书生,一个书剑江湖。

    一个表面洁身自好循规蹈矩其实黑料满满——虽然我还不了解细节但子维把自己描述得很邪魅,一个潇洒不羁镇定自若。

    两个人相差20岁,18和38。

    子维那么仰慕舅舅,一天不念叨一百遍不罢休,现在看来,舅舅也爱子维,为子维出谋划策。

    好带感!好带感!

    我不禁拍案叫绝,我没有站在书案旁边,临时挪过去拍案也没必要。我就用简便方法,用拍案叫绝的力度,重重拍打了过子维的肩膀。

   这CP我秋千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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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后:已经第11节了,继续每天一更。之前10节见合集《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

顺便问,接下来,大家是想看女主和子维CP,还是想看子维和舅舅CP?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10)子维的母亲也很奇怪

    子维走了,我等着他家对我这个杀弟仇人的判决,心里考虑事态会如何发展,有三种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他母亲接受,不计较我杀了过子象,让我留在子维身边,我进可找机会继续暗杀他,退可当丫鬟混口饭吃,衣食无忧。

    中等结果,是他母亲不接受,立刻让我卷铺盖走人。那我要么回到师父身边,要么独自出门闯荡江湖,成为真正女侠。秋千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像女侠名号。

    更可能的,是最差的结果——他母亲听说我没有被处决,雷霆之怒,立刻吩咐把我绑起来见官,按照律例判杀人偿命,秋后问斩,身首异处。

    等待着我的命运,最可能将会是哪一种呢?

    我从不盲目乐观,第三种是最有可能的。我该怎么办?


    我不能束手就擒,才十八岁,我还想多活几年,看些人间的好风景。

    那么,我想着对策——如果他母亲要把我绑起来见官,我就立刻眼疾手快,再次试图绑架子维当人质,胁迫她放我平安离开蒲州,从此我再也不回来,在江南开拓一片天地。

    我盘算着,我武功虽然一般,但对付子维,还是有点胜算的。子维有小弟们,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在他身边,我可不信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自己也会武功。

    只是现在他舅舅好巧地来了,舅舅既然是兵备道,久经沙场,恐怕难以对付。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行动?


    ……

    时间流逝,我心里越来越焦急,不知道是不是要趁着现在,从窗户口跳出逃走,金蝉脱壳。

    平心而论,排除家族仇恨的滤镜,子维是个不错的人,爱读书,脾气也好,只可惜,他为什么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要不然,我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


    等等,我越想越越觉得这事蹊跷。

    就像我以前问过师父的,过子维和我同岁,真有在襁褓里就能杀我父母的武功吗?

    说来奇怪,其实,我并不觉得我完全属于这个时空,好像我有另一种人生。我的想法,也和这个时空的人不太一样,过子维喜欢和我聊天,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过了好久,过子维终于回来了。我看他一眼,他却完全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觉得我不该显得对这件事过多关心,好像我很想留在他身边似的。

    我等他主动开口说,等了一会,他什么也没说。

 

    我是按捺不住,问过子维:“事情怎么样?”

    过子维平静地说:“没什么。”

    子维越是这样卖关子,我越是想知道他母亲怎么说,可他就不肯告诉我。

     不得已,我只好笑着威胁他:“你要是不肯告诉我,我就去厨房做点心给你吃。”

    过子维顿时吓了一跳,一五一十告诉我今天谈的什么。

 

    原来,事情的经过,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子维跟着仆人,到了母亲和舅舅那里,看到他们两个表情很轻松。

    子维心想,肯定是母亲和舅舅还在叙家常,没有说到他的事情,他正想着如何趁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把我的事情禀告母亲。

    母亲却忽然开口了:“子维,你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过子维极其震惊,以为舅舅没有告诉母亲,他带回来的不是别人,是那个叫“秋千”的丫鬟。或者,是母亲记忆力太差了,已经不记得秋千就是那个毒杀她幼子的人?

    但是,并不知道内情的舅舅在座上,过子维也不好挑明,支支吾吾应了。

    舅舅朗声笑道:“子维,我已经跟你母亲说了,说你终于动心,喜欢一个人。还是你的丫鬟。”


    子维难以置信,试探问母亲:“母亲,您不反对?”

他的母亲说:“子维,我一直担心你不喜欢女人,你不但不定亲,那么多丫鬟,去一个被你赶走一个。”

    子维解释道:“是她们自己要走的,不是我赶她们走的。”


    母亲似乎觉得这事无关紧要,宽容地嗔怪:“好了,子维,不用多解释。现在你有喜欢的人,这很好,鉴云跟我说过了,听说你还不敢把她带回家,多亏鉴云遇到你们。”

    过子维觉得很有必要让母亲知道我是谁,鼓起勇气说:“母亲,你还记得她是谁吗?她就是……”

    母亲猛地打断道:“是谁有什么要紧,你喜欢就是了。”

    舅舅也帮腔。子维只好打住,继续陪他们闲坐着,说了很久家常,如坐针毡。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9)舅舅的谈判

    确切说,大家是看到我好像见了鬼。可想而知,过子维半年前跟他们说——我,谋杀他弟弟的凶手,恶毒蛇蝎女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谁能想到,过子维在最后一刻,水淹过我肩膀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救下了我。我的身体因为这次水淹,变得很虚弱,他又把我藏起来,让人照顾我,请医生给我开药方看病。

     我至今还不知道过子维为什么会这样做,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会跳进黄河救了我。


    他是在意我吗?还是只是他看起来洁身自好的平淡生活的一种调剂,一种刺激?他以为自己成了痴男怨女故事的男主角?

    是,他是救了我,他是给我金钱和首饰,可是金钱和首饰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那些丫鬟真的是发现了他循规蹈矩外表下放浪不羁的另一面,惊恐离开他的吗?还是别有内幕?

     我开始浮想联翩。


    我忽然又想起师父,半年多不见,那个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师父还好吗?有没有收新的徒弟?我的身世之谜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如果有一天我还能见到师父,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鉴云舅舅也察觉到家里人惊愕恐慌的表情,这显然超出了少爷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惊愕程度,哪怕过子维一贯洁身自好,带个女人回来,全家也不该是这么激烈的反应。

    鉴云舅舅显然有点诧异,深深看了我一眼。

    过子维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走,我们去见你母亲吧。我也好久没见你母亲了。”舅舅出声打破僵局“ 我先去和她说话,你带着她——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千。”不等过子维回答,我抢先说。


“好,子维,你带秋千先回房间。等我跟你母亲叙完话,再说。”舅舅说,“别紧张,凡事有我。”舅舅真的很让人踏实。

    可惜他很快就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希望他到时还对我这样亲切,给我讲沿海的趣事,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到那一天,如果过家还让我活着离去,我就隐居深山,或者去江南,永远不再回来。


    舅舅去跟过子维的母亲——就是他姊妹说话了。

   我和过子维暂时回到他的书房,心烦意乱。

   过子维和我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他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心不在焉读着。

    如果我没有做那次糕点,没有在里面下毒,多好。说起来,那包毒药还是师父送我,让我毒死过子维的呢。

    然而,一切已经发生,覆水难收,他弟弟的一条人命。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过子维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少爷”我忽然想起问。

   “什么事?”

   “我走了以后,你还有新的丫鬟吗?怎么没看到她?”

    过子维说:“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有再找新的丫鬟。我跟母亲说,男仆也很好,何必丫鬟。丫鬟总是闹着要离开我,要不就是杀了我弟弟,杀了我弟弟还是闹着离开我,太麻烦了。”

    我噗嗤笑了。

    过子维还是这么有意思。


    这时,仆人走来,对过子维说:“少爷,太太和舅老爷请你过去。”

    子维放下书本,赶紧起身,对我交代:“秋千,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过子维还不放心,好像怕他不在的时候,我作为杀了他弟弟的凶手,在他家会遭到报复。于是又叮嘱我:“除了我过来,别人谁喊你,你都不要离开这里。”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8)奇怪的三人行?

     我和过子维在犯愁,舅舅从天而降。他从马上探身问:“子维,怎么不回家?”子维见到舅舅,非常亲切,带着我快步走到舅舅身边,聊起来。舅舅这次又是出差,顺路回来看子维。

    聊了没多久,鉴云舅舅就很自信,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搞得一清二楚。

    子维当然没有告诉他,我下毒杀了过子象的事,只是告诉舅舅,我是他的丫鬟,想离开他,他追上了我,劝我回心转意,言归于好了。现在想重新把我带回家,怕母亲责怪。

   鉴云舅舅是过来人,只以为子维喜欢一个丫鬟,又腼腆,不敢跟家里说,笑:“这有什么,子维,你已经成年了,虽然没有订婚,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舅舅给你做主了,把她带回家吧,没人敢为难你。”

    舅舅还怕他不敢,随手掏了一对龙凤玉佩,给他一块,给我一块。

   好神奇的鉴云舅舅!他难道随身带着玉佩准备当月老吗?怎么掏得这么顺手?

     我非常想跟他好好解释,我不是子维喜欢的丫鬟,我也不喜欢软弱的过子维。我留在子维身边是为了谋杀他。

    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将错就错吧,而且玉佩很漂亮,不收白不收,就当是舅舅送给我的见面礼。我愉快收下玉佩。

    子维看我收了,犹豫着收下了另一块。

    鉴云舅舅回来就遇到这件锦上添花的事,当了一回月老,心情大好,也牵过自己的马,开玩笑对过子维说:“来,我护送你和你的心上人回家。”

 

    我忽然对鉴云舅舅很有好感。

    路上,我们骑马慢慢走,鉴云舅舅问子维的母亲好不好,又问子维书读得怎么样。舅舅说话不紧不慢,仪容雅正,真好。过子维如果有舅舅的一半就好了!

    等等,我在想什么呢?我还是想想回到过家,怎么进门,怎么面对他家人的愤怒风暴吧,搞不好,还没实行我的谋杀子维计划,我就被他家人绑起来送官府了。


    这时,过子维开始缠着舅舅,让舅舅给他讲战争的事。鉴云舅舅说:“还早,你先和她多说会话吧,想想回家怎么跟你母亲说。战争的事听了多少次了,还不够?”

    过子维这才恍然,低头想起怎么跟母亲说。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语,只是赶路。鉴云舅舅大概觉得过子维只是羞于和家人开口,不过是少年幼稚腼腆罢了。

    而过子维呢,大概在想,自己怎么把杀了弟弟的仇敌带回家,还要让家人接受这件事。

    我呢,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决定就顺其自然,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忽然,我一激灵,想起一件非常关键的事!

    糟糕,我还没有确认这件事,万一呢?!

    过子维这猪脑子!

 

    我赶紧对舅舅说:“舅舅,等等。我有点话想单独对过子维讲。你能不能回避下?”

    鉴云舅舅过来人,见惯了小儿女心性,微微一笑,策马往前,跟我们拉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舅舅做事好妥帖,一点不让人尴尬。

 

    我赶紧拉着过子维。过子维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对了,鉴云舅舅难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弟弟的事?还是他知道,但装作若无其事对我?”

    过子维想了想:“舅舅应该不知道吧。他在外面当官,这几年在沿海打仗,居无定所,又很忙。我们从不给他写信,都是他回来,我们才告诉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么,舅舅应该是还不知道。

    但他早晚会知道的。到时,他怎么看我呢?会把玉佩要回去吗?

    过子维也被我影响,忧心忡忡起来。他真矛盾,有的时候好像无所不能,比如刚才带着一群人当大哥。有的时候又这么怂,毫无主见。

    我和过子维一时茫然,心不在焉地策马赶上了舅舅。舅舅还以为我们在拌嘴,说了不少在沿海看到的有趣的事逗我们开心。

 

    终于到了家门口,子维对舅舅说:“舅舅,你送我们进去吧。”

    舅舅也有此意,跟我们一起进了家门。

 

   当我们三个一起出现,所有人看到我们都愕然,好像见了鬼。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7)舅舅来了

    那群疑似拖时间让我们多相处——然而并没什么用,只是让我们快冻晕过去——的人终于出现,带来新衣服。我和过子维各自找隐蔽地方换好衣服,他领我回家。我不忘捡起那个装了银子、铜钱和食物包袱。

    一群人继续和我们一起,过子维突发奇想:“秋千,你还没看过城里是什么样吧,走,我带你去看。”

    不等我同意,他就掉转方向,带我往城里走。


   城里确实很好玩,货物琳琅满目。过子维说我们这只是蒲州,他爹行盐去南方,去扬州,听说更好玩。他现在读书没空出远门,以后他有了功名,想去看看,带我一起去。

    我破坏气氛地说:“你那时还活着,没有被我杀掉?”

   过子维说:“我会早点考取功名,在你杀掉我之前,带你去一次。”

   到了个金器铺子前,过子维拉我进去,要给我买几个镯子……有钱人就是这么俗,看中的都是金光闪闪。

   我嘀咕好俗,不好看。过子维说:“你跟着我,我总得给你买点东西。”

    呸,我想反驳谁跟着他了,但想起跟着他当丫鬟也算是跟着他,解释倒是会被抓住小辫子,于是不做声了。随便他啦,反正他有钱。

   过子维买了几样东西,却不付钱,我问:“你怎么不付钱,是赊账吗?”

   过子维骄傲地说:“这是我家的铺子”,顿了一下,说“之一。”


    过子维家住城外。他说他喜欢城外,靠着山,他以后如果中了进士,就按照惯例给自己取个号,到时就用这座山为号。这些文人就是讲究,他有个字,我总是不记得是什么,反正主人的字不是我称呼的,不用记。

   他还嫌不够,说以后有了功名想起个号。他絮絮叨叨说他们现在读书人风气,等中了进士,要取个号,纳个妾,表示庆祝。

    我问:“那你的娘子在哪里呢?你还没娘子,怎么纳妾?”

    过子维说:“虽然现在没有,早晚会有的。”

    他那么有自信,我也不禁相信了。


    说来也奇怪,我听几个仆人说过,过子维的二弟弟、三弟弟都定了亲,就等着娶过门。只有过子维,那叫什么来着,不能叫待字闺中吧?总而言之毫无动静。

    我问过子维:“你为什么不定亲?”

    过子维说:“我要好好读书。中了进士再考虑娶亲的事。”

    真是个上进少年,肃然起敬。


   又走了几里地,过子维把我包袱里的银子给那几个小弟,说自己今天不能跟他们去赌了,让他们自己去玩吧。

   我把包袱里的饼吃了,毕竟一大早刚起床就被他带出去黄河半日游,还跳了次河,饿极了。


    他和大家们分开,不能让家人知道他这个秘密。又骑马带我继续往城外的家里走。回来的时候西风吹在脸上,我眯着眼睛,太阳出来了。


   快到家,过子维开始踌躇,到底要不要带我回家呢?

   别忘了,我开局就杀了他亲弟弟子象,全家都知道凶手就是我,以为我早就被过子维除掉了。

   不料,过子维把我藏起来好吃好喝半年,养得白白的,现在,我要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实在是个大难题。

   我也跟着犹豫,太阳照得我有点晕,恍惚间,我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桌子前,做一道难题,两个选项,不知选哪个。


    我们在离过家大门外不远的地方,徘徊着。

    依稀记得,有时我梦里也有这种场景,比如那叫“考试”的事,我没考好,在门口犹豫要不要回家。梦里的房子很高的,有很多层,但每一层都很小,比起过家的大宅子逊色多了。


   “子维?”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鉴云舅舅?”子维不回头,也知道这人是谁。


    我听到名字知道,原来这忽然出现的人,就是子维最喜欢的舅舅,很会读书,二十多岁中了进士的兵备道舅舅。

   舅舅比过子维年长20岁,那么现在应该是38岁。


    过子维经常把舅舅挂在嘴边,他早就告诉过我舅舅的名字。舅舅姓黄,名鉴云。黄这个姓实在不怎么样,名字倒是不错,所以子维通常叫他鉴云舅舅。

   真是奇怪一家人,可以这么任性称呼长辈。


   不过子维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黄这个姓,跟想象中威风凛凛的兵备道实在不配,如果我把他写进话本,一定给他改个姓。

    现在,想象中威风凛凛的鉴云舅舅出现了。和我想象的不同,一看就是个好人,眉目俊朗,又有几分沉稳儒雅之气。子维长得比他清秀斯文一点。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德首辅(6)奇怪的剧情进展

    过子维不知道我的内心戏如此丰富。此时的过子维,在我眼里变成了猎物,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忽然看我一眼。我以为我暴露了,准备狗急跳墙,现在就绑架他。

    过子维却气急败坏:“这里是渡口,一天两班船。你在这里等着吧!走!过河!走得越远越好!下次让我看到你,定不饶你性命!”

    说着,他扔下一个包袱到我面前,沉甸甸的:“里面有银两,铜钱和吃的,够你路上用了。”


    我懵了,这和我想象的剧情不一样啊。

    我呆呆看着过子维……

    他不和我多啰嗦,上马对大家说:“走!”

    一群人跟着他骑马慢慢离去。


    我想,我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走到黄河边,等着渡船。河水有神奇的魔力,蒲津渡三个字很美。

    我把包袱放在河边,纵身一跃。


    ……

    冷风吹了我一个激灵,我想我应该在水底,看到荇藻,游鱼。可这是黄河,不会有这些,只有河沙。

    朦胧睁开眼,我却又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过子维气急败坏问我:“你为什么要跳河?我让你走,给你钱了,你还不知足?还想搞个大事情来讹诈我?”

    我坦白地说:“打小就有人告诉我,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了你。你让我走,不能再回来,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了目标,那还不如死了。”

    过子维愕然。我定睛一看,发现他也跟我一样全身衣服湿透,黏在身上。

    难道是他跳下河救了我?

    他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继续想着怎么杀我。这样可以了吧?你不会再想着死了吧?”

    我爽快地说:“行。”


    冷风又吹了我一个激灵。过子维肯定是想学那些话本,披件衣服在我身上,然而他也跟我一样惨兮兮。

    他想了想,招呼他的同伴们过来,说:“去,随便去哪里,给我快找身干爽衣服来,再给秋千也找一身。”

    同伴们应声一哄而散,去了。

    几年后想起来这一幕,忽然醒悟:找衣服哪用得着这许多人兴师动众,过子维让我继续想着怎么杀他,他们也不留个人保护他。兴许是故意的,让过子维单独和我在一起吧。但,他们误会了,我和过子维并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期待的剧情。


    不论如何,大家都散了。两个人对着不说话,很尴尬,于是开始尬聊。

    我问过子维:“原来你还有这些狐朋狗友?你平时神秘失踪就是找他们的吗?”

    过子维说是,其实他在人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谨慎自持,背地里什么都会。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赌,这些都是他的赌场上的小弟。别的丫鬟就是因为喜欢他,试图走近科学破解他神秘失踪之谜。发现真相以后,对他滤镜破碎,非常失望和害怕,所以闹着要走。

    他本来想瞒着我,免得又要重新找个丫鬟。现在发现我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眼睛都不眨就毒死了他弟弟,他就直率告诉我,想来我不会大惊小怪的。

   毕竟谋杀的性质比赌严重多了,所以我确实没有大惊小怪,也不太想知道他说的“什么都会”是指什么。只是问:“你家人知道吗?”

    “他们都不知道”,过子维说,“可是没人炫耀,也像锦衣夜行,闷得慌。秋千,你既然知道了,以后我就跟你炫耀吧。”

    好了,从此我要替他保守秘密,听他炫耀什么都会,当他的树洞。我顿时觉得我和过子维就像隐藏在一群现充正常人里,偷偷一起吐槽的伙伴。

    锦衣夜行确实寂寞,作为听他炫耀和吐槽的交换,他允许我留在他身边,每天想着怎么杀他。

   不过,既然过子维并不是我想象的文弱书生,而是这么腹黑有能耐的人,刺杀任务已经变成高难度模式。

    且不急,过家的生活条件很不错,我慢慢体验,总有时间让我想出来怎么杀他。


“等等,那你的弟弟子象呢?”我忽然想起来,“你家人都知道是我毒杀了他吧?我还能跟着你当丫鬟?”

    过子维忽然也想起这个大问题,沉思半晌,说:“我试图劝说他们原谅你吧。反正我弟弟多。” 

    ???????

    这就是豪门大家族的亲情吗?爱了爱了。


    为了打发尴尬,我们又继续聊了一会,过子维说了说他的家庭,说他最喜欢的舅舅,我也含糊其辞说了一点我的故事。

   好冷。

   真不该在深秋试图跳河的,如果是跳崖,就没这种事了,只会摔断腿。

   北方的寒风吹在身上,我快不行了。

    过子维也瑟瑟发抖。

    按照一些才子佳人的传说,此时我们应该抱在一起,然后趁着没人做一些该做的事。

    但……算了吧,和我的谋杀目标这样卿卿我我,过于奇怪。

    而且,他衣服也湿漉漉的,抱着更冷啊!

    于是我和他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沙雕文】我在大明教出男徳首辅(5)冲!绑架过子维!

    自从下毒误杀了过子维的弟弟,他想淹死我,最后时刻忽然反悔,救下我,把我藏在深山的屋子里。不知究竟过了几个月,只知道我来的时候杏花还好,应该是春天。渐渐天气热了,但山里凉爽,也能忍。后来风又起来,想来是秋天的西风,桑叶也落下。

    眼看山里又一年冬天就要来了,那时,大雪封山,万籁俱寂。


    在冬天终于到来之前,一天清晨,门外忽然传来凌乱脚步声。

    我预感到了什么,支棱起身子往门外看。

    ——是过子维!


     他骑马在最前,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腰大膀圆,肤色黝黑,一看就是练武的,簇拥着白面书生的他。

    没想到他还会骑马?而且看架势,骑得还不错?这些练武的人又是哪里来的?

他不是整天读书吗?哪来时间交这么多一看就很社会的朋友?

    看来他每次神秘消失就是去交朋友的?

    过子维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啊。煞费苦心神秘消失,就是为了交一堆练武的朋友,而不是去眠花宿柳。

 

    胡思乱想着,过子维已经到我跟前。

    我想说什么,他冷若冰霜,不耐烦地说:“你身体养好了吧。快滚!”

 “滚到哪里去?”

“过黄河,去南方,走到天边去,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他不由分说把一头雾水、睡眼惺忪的我拉上马,和众人带着我飞奔往前。

 

    一路马蹄凌乱。我想问他怎么回事,回头看他阴沉着脸,比天空还沉,不敢作声。

    哦,对了,我毒杀了他弟弟,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想来是过子维善良,不忍心真的让我给他弟弟抵命,所以让我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在他跟前晃。

    但是他会带我去哪里呢?

 

    过子维带着我路过盐湖,我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还好昨天洗过头,没有油到他。我命油我不油天。

    在我们没有见过海的人来看,盐湖就是内陆的海,几乎透明澄净,映着天空。听说夏天的时候,还会有姹紫嫣红的色彩。像玫瑰,像云霞……

    可惜我之前十八年,和师父一起生活,很少出门。只听师父说过盐湖多么美。来到过家,还没到夏天,就失去了自由。

    师父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我这个笨拙的徒弟出师不利吗?不过,虽然没有毒杀过子维,却命中了他弟弟,也不算完全失败?

    过子维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他说的去天边,是真的指很远的地方吗?还是他不想让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

    马蹄哒哒。

“停下!”过子维一拉马缰绳,跟着他的一个领头人立刻指挥大家都停下,听他号令。

    万万没想到,过子维看起来文弱书生,脾气很好,在这些武德充沛的汉子里,还是个大哥一样的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我跳下马,还没来得及多想,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就是滚滚黄河,还有个渡口,旁边立块大石头,刻着“蒲津渡”三个字,在深秋的风里平添几分苍凉萧瑟。

    黄河是一条很神秘的河,离它十几米,就仿佛有吞噬一切的魔力,不敢靠近。

    难道过子维杀心又起?准备把我扔进黄河灭口?

    

   既然如此,他半年前何必把我从水中放出,又让人给我治病呢?真是钱多得不在乎,玩游戏吗?

    我思忖着怎么逃出生天,翻身上马,夺路而逃,胜算不大。

    对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女侠!这半年闲得发慌,经常练武打发时间,武功倒是比跟着师父时,自我感觉进步了不少。看来是师父不会教。

   以一当十的时刻到了,和他们拼了!擒贼先擒王,我要绑架过子维,以此要挟他们放我走。

    哪怕失败了,我也要极限一换一,和过子维同归于尽,完成师父的嘱咐。这样,以后等师父也到了地下,我可以骄傲地对他说: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不会因为武功平庸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最有意义的事业——为父母报仇雪恨。

  我不知道怎么会想出这段话,听起来莫名耳熟,但我没空考据了。现在,就要绑架过子维!

   冲!真正的女侠秋千!